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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三这样的女子,实实是这个世界女子之中的一个异类,说白了,她敢于藐视一切强加于女性的道德标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柳五儿觉得,尤三的思想比她还要现代,还要前卫,只是这种现代与前卫注定了,她在这个世界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或者说,尤三姐这样性情的女子,从某种角度来是值得欣赏的,可是在这个红楼世界里,能够欣赏她、驾驭她的男人还未出生。
柳五儿对尤三姐难免有几分同情,因此暗暗祝愿她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尤三的事情出了之后,尤二的日子立马不好过起来。凤姐特地加了人手,早晚在尤二姐的院子外头巡视,明里说是为了保护尤二姐,免得院子里来了歹人。然而真实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荣禧堂旁边的院子,那个不长眼的贼敢寻到这里来?这就是在嘲讽尤二姐有个不要脸的妹子,为了防止尤二像妹子一样,也做出什么丑事来,所以才叫人去给尤二看院子。
可怜那尤二姐是花为肌肤雪为肠的人物,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奚落,郁结于心,于是,恹恹地便得了一病。
偏巧贾琏其实也颇为忧心尤二的情况,毕竟尤二也是有些前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是与人订过亲的。
有一日,贾琏在灯下与凤姐说起这事儿,凤姐一面假惺惺地说“相信尤妹妹决计不是那样的人”,一面又问贾琏是否要安排将尤二姐送到庄子或是家庙上去。
贾琏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将这个主意放下了。可是就这么一晚上,尤二姐便吞了金自尽了——她原本将贾琏视为天的,如今贾琏心里存了疑她之意,虽然没有直接将她送走,可是那尤二姐又如何受得了?柔肠百转之际,下了下狠心,便将一块生金子生生吞了下去。
第二天早间闹将出来的时候,贾琏悔之无已。
而凤姐还继续装好人装到底,张罗着给尤二装裹,又把了银钱抚恤尤老娘。贾琏见了,心里倒也颇有几分感动,觉得凤姐毕竟还是为他着想的。
至此,在贾府轰轰烈烈闹了一时的二尤事件,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柳五儿听说了尤二姐的结局之后,几乎是张大了嘴。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她不晓得该夸凤姐的宅斗手段精进至斯呢,还是这红楼世界里每个人都有命数,无论这么改命,大面儿上是错不了的。
总之这一回,凤姐兵不血刃,解决了最能威胁到她的这么个“贵妾”,而且还在贾琏面前卖了好。而凤姐身子渐好,贾琏与她,也时时会小意温存一回。
只可惜好景不长,不久,贾琏又得贾赦赐了一个美婢,叫做秋桐的。贾琏与秋桐,原本就彼此有意的,只碍着贾赦,不得入巷。这一次过了明路,那还不得干柴烈火?
于是,王熙凤同学,又一次投入了轰轰烈烈地对战小三的战斗中去。
第235章 故态复萌与屡教不改(1)()
幸福的家庭彼此相同,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烦恼!
柳五儿想,到底是哪个大文豪,说得如此精辟,简直堪比曹公。
眼下她就看着小厨房里正兴致勃勃地进行着的赌局,十分头疼,心想,这怎么就故态复萌了呢?
她可不知道,因为前段时间贾母王夫人等不在,尤氏犯病,凤姐忙着收拾小三,所以园子里的下人们越发少了管束。再加上如今昼长夜短,人们习惯午睡,晚上纳凉之时,则更愿意吆五喝六地来上几把。如此这般,宁国府的下人们便时不时地通过那道角门,进大观园里来,和大观园里的婆子们一起,开赌局,痛赌几把才去睡觉。
柳五儿一对秀目,慢慢扫过这些赌得正上瘾的人,在里面见到了柳母的身影。
柳母双眉一扬,眼中露着得意的神色,似乎在说:这么多人在,难道你这回还能当面给老娘没脸不成?
陈家舅母这时候赶紧出来解围,将柳五儿拉到一旁,说:“五儿啊,咱们也就是几个老婆子,没事儿解解闷儿,打发打发时间,不来钱的。”说着打了一个酒嗝,酒味飘出来,轻易地就将柳五儿给呛退了一步。
“不来钱的?”柳五儿一努嘴,朝着桌上摆着的竹筹就问道:“那这个是什么呢?”
陈家舅母没想到柳五儿一点面子都不给,当场戳穿她的谎言,也有些讪讪的往柳母那边看了一眼。
柳五儿坚持,叫了一声:“娘!”示意柳母出来。
柳母坏了兴致,正好手气也不怎地,索性将位置一让,自己慢悠悠地出来,踱到柳五儿面前。
柳五儿的双眼,一瞬不眨,紧紧地盯着柳母,盼望柳母这次出来,至少给她一个解释。
可是柳母却选择了先发制人,一张口,劈头盖脸地先管教起柳五儿来了,说:“没见哪个做人闺女的,成日里管着娘的。上回你忽悠你娘,说上头要来查小厨房开赌局的事儿,娘后来问了,根本没有这事儿。荣禧堂那头被罚的人,都是因为跟林之孝家的那头不好,特为被告,所以才被罚了的……”
柳母还未说完,柳五儿已经说:“娘,那你说说看,赌钱会不会罚?”
柳母一呛,可是还嘴硬,“如今上头老太太、太太、琏二奶奶她们,根本就没工夫来管这园子里的事儿。你不将你娘供出去,哪个回来查?”
柳五儿闻言,气得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娘以为这园子里头,就没有人看着娘这小厨房的差事眼红了么?没人会出头去告状了吗?上回在林大娘那儿,您受了这么多奚落,难道还看不清么?娘,老实说吧,就算是老太太、太太她们都不管,这园子里还有珠大奶奶,还有三姑娘……”
柳五儿说到李纨的时候,柳母似乎想要反唇相讥,然而一听柳五儿提起了贾探春,柳母登时泄了气,塌着一张脸沉默不言,半晌,柳母突然赌气道:“五儿,你不是已经从府里脱籍出去了么,还管这里的事儿干啥?你既然能自作主张脱籍,就不要来管娘的事儿!你娘我,在这园中爱干啥干啥,你管不着。”说着,将搭在肩头上的一条白毛巾一甩,转身进了小厨房,强装了笑脸问赌桌旁坐着的众人:“还有谁要点儿酒的?”说着还自言自语地补充道:“这点子小酒啊,又轻又薄,喝不醉人,误不了事儿!”
众人纷纷称是,伸手要酒。
柳五儿则惊得双目圆睁,问身旁的陈氏舅母:“我娘怎么知道我脱籍的事儿?”这件事情,迄今为止,她一直守口如瓶,还没有告诉过柳母的说。
“还不是你陈岩表哥说的,正巧让你娘给听去了。”陈氏舅母一脸的责怪,望着柳五儿。
“那我娘为啥不来问我?”柳五儿心里实在有点不是滋味儿,她不告诉母亲,自然不太对,可是柳母即使知道也不闻不问……怎么好像有点儿子赌气的意思在里头。
陈氏舅母用责备的目光看着柳五儿,说:“你这全部都自作主张了,你让你娘还说什么?”
柳五儿一想,也是哦。
她赶紧摇摇头,差点被陈氏舅母忽悠了去,她脱籍是一回事,柳母开赌局又是另一回事儿啊!于是她赶紧拉着陈氏舅母,说:“舅母,小厨房这里,还是不要这么****赌下去了,回头一定有人说,到时候既丢了差事,又没了体面,这才是最最不值当的事情。”
陈氏舅母装作了一副听进去的样子,脸上堆着笑,连连说好,最后说:“对了,五儿,你娘其实还想问问你,能不能将金陵那头,你哥的户籍也给弄出去。若是不能,你能不能……给她点银钱,她自己找人去弄去。”
柳五儿登时感到头疼:原来自己这位娘亲,即使是生了自己的气,也是放在第二位的;而自己在金陵那位“素未谋面”的兄长——柳大的利益,才是柳母心头永远摆在第一位的。
想到这里,柳五儿点点头,说好。
陈氏舅母大喜,压低声音说:“五儿是个能干姑娘。我代你舅舅和表哥,谢谢你置办的那间院子啊!”说着就匆匆返回小厨房,看样子是要重新加入赌局去了。
柳五儿登时想翻个白眼,没想到陈岩竟是这样守不住秘密的一个人。这下可好,估计陈氏舅母是把那小院子看成陈家的私产了——
其实这也没啥,将来贾府若是出事,这间小院子,够陈柳两家人在一起过活一阵子了。
而柳母和陈氏舅母的小厨房出了事,一起被撵出去,其实也没啥,撵出去就撵出去,正好可以脱离贾府这艘渐渐下沉的破船。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