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了脱籍?这个女子脑子怎么长的,要脱籍与我说一声即可,她竟然去求那个东西?”男子烦躁地将写了一半的字纸揉作一团,随意丢在屋角。
“什么?只是将他手腕拧脱臼了?没有打断他两条腿?”他还很清楚地记得女孩儿那天的样子,一身的伤,紧紧抓着自己的领口痛哭着。卫若兰一念及此,心中立刻腾起熊熊怒火,双拳紧攥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将怒意按捺下去。
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冲动过了。
这次,那个小女人故意寻了小九去暴打钱槐,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若是他卫若兰出马,一见了钱槐的面,想必分外眼红,又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只怕三拳两脚,便会将他打个一命呜呼,惹上人命官司,倒也与“月派”大业有碍。
想到这里,卫若兰略略冷静下来,扭头看着书房中挂着的一幅小像,画像画得很是粗糙,寥寥几笔,不过能看出是个人罢了。可卫若兰却偏偏觉得,那个小女人活脱脱坐在自己对面一般,巧笑嫣然。
小九乘着自家主人看着小像发呆的时候,想要偷偷地溜出去,免得再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怒火烧到自己头上。
他刚刚动身,卫若兰便发觉了。“贾府那边,你有事没事继续盯着,一旦有异状,即刻向我回报。”
小九“唉”了一声,笑道:“公子您放心吧,柳姑娘那里,一定给您照顾得好好的……”
“那个丫头鬼点子那么多,怎么会要你照顾!”卫若兰阴着脸地将小九一顿训斥。
小九委屈那,若不是为了照顾那柳姑娘,要他盯着荣国府干什么?
“你给我好好盯住那个叫陈岩的小厮,若是对那丫头起了什么心思,速速来报!”见小九哭丧着脸答应,卫若兰才觉得好些,末了还嘟哝了一句,“中表之亲,就敢想入非非了?”
无巧不巧,这句话便被刚刚托着点心碟子过来“看望”卫家表兄的周姑娘听见了,一时尴尬,像柱子一样钉在书房门口,一时间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只如木雕泥塑那样站着。
*
柳五儿“简单粗暴”地解决了钱槐,出了一口恶气,同时她还搞定了自己和陈岩身契的问题。
过不了几天,陈岩还真将两人的放身文书拿回来了。柳五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舅舅舅母知道了么?怎么说?”
陈岩挠挠头,笑着说:“也没说什么,都脱了籍,总不能再赶着我回去当奴才吧!不过还是与爹娘说了一声,等忙过了这一阵子,等……那里头的大事定下来,再将这差事辞了。这会儿即使辞工,别处一时也找不着活儿干,先这么着吧!”
柳五儿晓得陈岩要等黛玉那边的事情落定,紫鹃能够出来……
而她,她其实也没办法说放手就放手,到了这可以选择放手的时候,柳五儿才觉出,赎身脱籍实在是没什么,可是要割舍与众人的情分,才是最难的事情。
“表哥,舅舅舅母是个什么意思,他们也想脱籍出来么?”柳五儿愣了片刻,出言询问。
陈岩苦笑一声,“我自作主张,已经差点被他们饱揍一顿了,你以为,在这府里当差那么久了,再看看那些当值多年的老人儿,一个个都混得人模狗样的,谁放得下这里啊!再说了,我爹说,他一把年纪,辞了府里的事儿,再出去寻工,说了是贾府出来的,谁也不会要他。”
柳五儿一愕,问:“怎么说?”
“这不外头人都说,咱们府里,除了外头两个石狮子是干净的,再没别的干净的了,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陈岩将这话说出口,才省起,这话实在不该在表妹面前说的。不过反正已经说了,他便偷偷地看柳五儿的反应。
柳五儿讶然,她的神经比较大条,决计想不到自己身上去,因此也不觉得陈岩这话有什么冒犯。“这不是说的是东府吗?”柳五儿问,她可是对这番说辞印象非常深刻。
“额——”陈岩没想到小表妹会是这么个反应,“总之谨慎点没坏处,东府的传言,到头来别人还是得安在咱们府上,都是一个‘贾’字,难不成还写出两个不成?”
柳五儿扁扁嘴,心想也是,这下子打击范围可广了,她一个立志脱籍的小丫头还没怎么,但是这名声落在黛玉、三春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家头上,究竟可怎么办才好!
*
眼见着外头钱槐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柳五儿腾出手来,准备对付园子里的人。
她虽然已经脱籍,可是外头托了林小红去林之孝家的那里说了一声,送了一份小礼,只说再当几个月的差再走。林之孝家的得了实惠,想想若这柳五儿眼下真走了,还得再给怡红院里补大丫头,也是一阵麻烦,因此便也没多说,只在王夫人和凤姐那里顺嘴一说,连是谁都没指名。王夫人与凤姐都不曾注意,于是,柳五儿还是能够在园子里逍遥。
柳五儿可有不少事情要做——钱槐那头,她可是“简单粗暴”地搞定了,可是,细细想来,钱槐毕竟不是主谋,而当初暗地里将她设计,推到穿堂那间屋子里的那个人,才是真正该好好治一治的。
只是这人眼下在怡红院气焰正高,柳五儿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动手才好。
第227章 乞垂怜恶人先告状()
柳五儿还没盘算好怎么动手,谁晓得那边却已经先有了动静。
起因是因为四儿。
四儿原也是个心直口快,肚子里藏不住事儿的。柳五儿出事的那一夜,她实在是被柳五儿那副浑身是伤的狼狈样子给吓怕了。四儿与柳五儿同住了不少时候,将柳五儿和芳官的人品摆在四儿面前叫她挑,她一定会选择相信柳五儿,而不会去相信芳官那套说辞。
事情平息之后,四儿见芳官还是成日价在宝玉身边转来转去,不见宝玉有什么要处罚或是疏远芳官的动作,四儿便忍不住了,寻了个空子,亲自找到宝玉,替柳五儿伸了一回“冤”。
宝玉听得很有些意外,可是宝玉不是个蠢人,四儿虽然急切,可是事情的经过说的有条有理,宝玉听了,心中原先硬埋下去的疑惑终又起来。
然而宝玉身边却有人时时盯着,四儿才说到一半,芳官就已经急急地进来,往宝玉身前一跪,便放声大哭,几乎叫四儿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宝玉慌了,他原是个最怜香惜玉,见不得女孩儿哭的,这时候搓着手,看着哭得气噎嗓干的芳官,压根儿不知怎么办才好。
眼看着芳官快要哭得断气了,宝玉这才给四儿使个眼色,叫她退下去。
四儿无奈,只得偃旗息鼓。回来与柳五儿一说,柳五儿听了冷笑,说:“人家这是有耳报神呢!”
四儿怒道:“我就不信,二爷是那么容易受蛊惑的人么?”
柳五儿听了,扁了扁嘴,说:“我看宝二爷,心里明白,只是狠不下心,拉不下脸,总之舍不得就是了。”说着她叹了一口气,因为她发现自己心里对宝玉的期望值果然不高。
——也好,这就意味着,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失望!
“她竟然豁出去了,哭成这样,是以后不打算再唱了!”柳五儿叹道。芳官同学目标明确,手段高超,若不是她处处针对柳五儿,五儿觉得自己倒是很容易能理解并原谅这个演艺圈出身,眼下又算是混入了豪门的心机女性。
四儿扁扁嘴,说:“做个低三下四的小戏子,哪有在我们二爷身边这么着当差好?二爷性子这么好,以后甭管是娶了林姑娘还是娶了宝姑娘,琏二奶奶也一定是个好脾性。依我看那,咱们一个园子,都是有福的。”
柳五儿心想,这个么,林姑娘估计是不会耍什么手段,宝钗么,估计未必。
两个人这话谈完,还没过上一整天,四儿就被宝玉叫去。
宝玉皱着眉头,对四儿说:“四儿啊,我知道,上回换屋子的事儿,委屈你了,你别往心里去……”
四儿张大了嘴,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这时候,芳官低眉顺眼地托了茶水进来,将宝玉手边那盏已经微凉的残茶换去,转身出来的时候,送了四儿一个得意的眼光。
四儿看得目瞪口呆,而宝玉却因为芳官背着身子,什么也没看到。
四儿立即又气愤起来,可是耳边却又听见宝玉在唠叨:“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眼下与五儿一起住得不也是蛮好?”
*
四儿一转头将宝玉的话转述给柳五儿听,一边说一边愤愤。
柳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