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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作,也不晓得多少年才能将这三十两银子还清。
柳五儿不由得嘟起了嘴。如今她的空间里,可是装了八十两银子,那是“明月轩”年前先结的两个半月的红利。她也不是不能拿出这三十两银子,先替王家还上,可是柳五儿不是圣母,没有那么好心。
在她心目中,王柱子年幼无知,受人诱骗,多半是王刘氏对儿子的管教之上,也有差池。王家固然可怜,可是那王柱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文书有画押都在那儿明摆着,这种事,明知有冤屈,可是又如何争,如何能争得过?只能另想办法,徐徐图之。
再说了,王家,失了这十亩地,也不是不能活。不如明年蒋家庄子佃给王家地种的时候,减一些佃租罢了。想到这儿,柳五儿还是将已经抬起的左手,给放了下去。
王刘氏一时哭了个肝肠寸断,周家的管事不耐烦了,只说:“这交接的文书都备好了,就只这十亩地,能抵三十两银的债务,算你们王家赚到了,快点摁个手印儿吧!”
柳五儿听了这话,更觉得周家行事恶毒,相当于是强抢了地,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可是蒋伯在柳五儿身边低声告诉她:“柳姑娘,这周家的当家的,是荣国府的大管事,叫做周瑞!”
周瑞?
王夫人的陪房周瑞!
柳五儿一下子想起来了。
“昔年周瑞争买田地一事”,原书里曹公笔下只是一笔带过,可是如今亲身经历,才晓得这其中的巧取豪夺,对于小户人家来说,究竟意味着多少斑斑血泪。
“贾府有如此豪奴,这真是……”柳五儿握着拳头,咬着牙低声说道,她可是一时忘了自己其实现在也是贾府名下的一名小奴仆。
难怪这贾府运数将尽,难以挽回。贾府下人,借着贾家的名头,做出这许多天怨人怒的事情,这贾府将来焉能不败?不过是王夫人身边的一名管事而已,都能行此龌龊夺产之事。这些都是贾家取祸的根本,证明贾府如今真真是从根儿上开始烂了。虽说周瑞等人做的这些事,也一定是瞒着那些姓贾的主子们,然而将来贾府被清算的时候,这些恶行都只会算在贾家头上。
柳五儿虽然心里怒意勃发,眼下在这紫檀堡,却是周瑞的人占着上风,愈逼愈紧。柳五儿叹了一口气,准备与蒋伯商量商量,如何帮着王家善后,照拂王刘氏母子一二。
就在此时,突然远处一声大喊,“不好啦!快来救人!”
接着有人疾奔过来,冲着聚拢在蒋家门前的人群喊了一声:“有人跳河啦!”说着又冲着王刘氏喊,“看着像你家柱子!”
王刘氏脸部肌肉扭曲了一下,连一声喊都没喊出来,直接厥了过去。
柳五儿也是一个激灵,晓得那王柱子年纪还小,一时受人蛊惑,做了错事,心下又愧,又被寡母责骂,一时想不开,就做了傻事。
一听有这事,柳五儿一跺脚,说:“大家还等什么,快救人要紧。”
围观的都是乡邻,听了柳五儿这一嗓子,就都抬脚往河边去救人。柳五儿落在后头,则叫住了蒋伯,吩咐他去准备热水、姜汤和烧酒,另外再去请个大夫来。这么冷的天,眼看着河道里都是冰碴儿,那王柱子在冰水里泡着,就算是救了起来,但要是再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蒋伯一听柳五儿说,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毕竟王家乃是蒋家佃户,若是真出了人命,蒋家也落不着好。此时蒋玉菡不在,柳五儿发话却有条有理,甚有威势。事出突然,容不得蒋伯犹豫,立即照着柳五儿所说的,一件一件派人去做。
第164章 救小儿结识柳湘莲(1)()
晚来天欲雪,紫檀堡附近的山道上,两骑自山上疾奔而下。其中一骑稍稍勒了勒马,慢了下来,另一人见状也一提马缰,座下坐骑长嘶一声,骑者慢慢转回头,看向后头的人。
“这是要靠近紫檀堡了吧!”后头的人扭头望望山景,冬日的傍晚,紫檀堡附近的山头显得愈发萧索暗沉。
“这地势山形,倒是个伏击的好地点啊!”先说话的人叹道,话音里带着几分欣喜,山风令他黑色大氅微微蓬起,衣带在风中猎猎作响。
前头的骑者闻言黑了脸,说:“紫英兄,你想什么呢?”
后边马上之人闻言冷笑一声,说:“若兰贤弟,你莫非忘记了铁网山了么?”
这山道上过来的两骑,一前一后,自然就是卫若兰与冯紫英。他二人匆匆行来,纵马疾奔,是想在天黑落雪之前尽快赶到京里。然而冯紫英疾驰到此处,却不知为何,看到紫檀堡附近的山景,突然想起了铁网山。
卫若兰紧皱了眉头,铁网山一役,月派可算是惨败,就连他自己,都受了重伤,独自逃到了贾府的省亲别墅之中,若非运气好,只怕早已伤重不治,一命呜呼了。
他双眉一敛,淡淡地说:“自不能忘。紫英兄,只是如今月派需要休养生息,你可千万不能再因一时之气,再去招惹对头了。我们,再输,就……难了。”
冯紫英点点头,语音沉痛,说:“贤弟说的是!我这个臭脾气啊,外头人说是侠气,其实你们这些亲近的兄弟都知道……就是傻气。”
卫若兰听他说得好笑,嘴角往上咧了咧,可是笑到半路却依旧拐了朝下,成为苦笑一抹。
月派……铁网山之役……再也经不起那样的损伤了啊!
“咱们快些走吧,没准路上还能遇见老张。对了,你家与史侯府已经定下婚期了么?”冯紫英不是一个喜欢这种压抑气氛的人,便故意拣些喜兴的事情来问。
没想到卫若兰的脸更黑了,只哼了一声,说:“还没下大定。”
冯紫英这才想起来,这卫史联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你老兄总是挂着这张苦瓜脸算什么啊!你不是没见过那位史家大姑娘么,又怎知她不好?”冯紫英好奇地问。
卫若兰自然无法作答,这回更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接口。他这样的羞恼,令冯紫英忘却了适才的压抑,一时哈哈大笑,说:“我识得那荣府的二公子宝玉,那史大姑娘,是他的远房表妹。我可是私下帮你打听过,那位史大姑娘,可是个知书达理的美人儿。”
卫若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自幼失怙,无父母教养,如何堪称良配?”他说的这个乃是史湘云的硬伤。
冯紫英嘻嘻笑道:“兄弟,想必你心里早就有了旁人了,所以无论娶谁,你都看不顺眼。”卫史两家结亲,是情势所逼不得不为之的结果,一想到这里,冯紫英也有些为卫若兰感到抱歉,挠了挠头,说:“其实你也不必如此烦恼,史家大姑娘你不喜欢,搁家里供着当摆设就好。之后你喜欢谁,就娶过来做偏房,不就得了?对了,你自己那个表妹,不就是一直对你挺好的?”
卫若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咬牙,手中长鞭挥出,一打马,坐下骏马已经往山下奔去。冯紫英在后笑嘻嘻地跟上,觉得自己说中了卫若兰的心事,得意之极,已经在心里盘算起替卫若兰纳小星的事情来。
两人一路沿山道而下,路经山脚下的小庄之时,听到了人喊救命。
“有人跳河!”冯紫英说。
卫若兰在前头勒住了马,辨了辨方向,说:“在那里,快去救人!”说着就要打马向前。
冯紫英却一伸手,拉住了卫若兰的马缰,说:“这天寒地冻的,我们何必管闲事?不是还得赶回京城去么,若是下水救人,回头冻了病了不说,还耽搁功夫那!你看那儿,已经十几号人奔过去了。”
都说冯紫英有夜眼,能暗中视物,虽说眼下天色暗沉,看看这点动静,应该不在话下。卫若兰也一向相信他这个大哥,晓得跳河的人一定是已经被人发现。可是他却不同意冯紫英所说的:“紫英兄,你我是武人,又都有官职在身,我们练就的这一身武艺,不就是为了令百姓安乐么?如今天寒是不假,小弟我好歹练过些内家功夫,不惧冰水。过去看看,总好过袖手旁观。”
说着卫若兰拨开了冯紫英的手,纵马往河边赶去。
冯紫英在他后头扁了扁嘴,略有些无奈地跟了过去。
两人一时赶到河边,却见已经有人纵身跃下冰河,将一名身形瘦弱的少年给捞了上来。
“还有气,有的救!”那人托着少年,将他放在岸上,背朝上,伸手使劲儿拍着,不久那少年“哇”的一声,吐出些污水来。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