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噤声,沈涣栀才料到,自己已经说得太多了。
“怎么,小姐是对小生有什么偏见吗?”王百鸣有点紧张,沈涣栀连连摇头:“不,不是。小女子只是想,既然是恋海棠,换做咏物会不会好些?先生的诗,好像在咏情?”王百鸣的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地开口:“小姐小姐批评的是。”
沈涣栀又抿了一口茶:“先生不妨与小女子说说,可是遇到了什么情关?”王百鸣的眼睛一下子重新亮了起来,恢复了一贯的油滑神情:“没有。怎么会。姑娘多虑了。不瞒姑娘,小生第一眼见到姑娘就心生倾慕,即使小生知道与姑娘并不般配,还是壮胆说出一句,如今能与姑娘对面交谈已经足矣,不求其他。姑娘可否告知府上,小生好上门作画。”
一怔,沈涣栀想了想,说:“我还没有想好是否请你。先与我讲讲先生的故事,可好?”王百鸣有点局促地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姑娘,小生逗留已久了。不好再留,我们下次再详谈。”说完,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即使他没有察觉,也被沈涣栀戳中了痛楚。自然不好再留。
沈涣栀颓然坐在位置上,又填了一杯茶。
这男人,绝不是她想象中的好对付。
想了想,沈涣栀觉得这一番错过后,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连忙冲到外面,唤了声:“先生留步。”虽然声音不大,却叫住了王百鸣。
“小姐何事?”
沈涣栀深深叹了口气,冷然道:“不敢再瞒先生。小女子正是沈府沉大小姐沉希的妹妹,不知先生可识得沉希吗?如今孽缘都已经种下,先生莫说不识。”
王百鸣惊住,转过身来,瞪着沈涣栀:“你是说,沉希她”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沈涣栀索性一口气说个痛快:“沉希姐姐她不想拖累你。可我这个做妹妹的不能不替她着想。她年纪已够,却迟迟未曾出嫁。这事儿你可不是不知道,那以后呢,她还要不要出嫁?”
沉默不语,王百鸣的目光里却闪烁着狡猾与恼羞成怒。
“原来小姐今日请我画扇子是假,兴师问罪才是真。你姐姐自己不检点,何苦赖到我头上?这儿的人都清楚,我和你姐姐什么关系都没有!”
听他这样说着,沈涣栀心下却又凉又疼。
姐姐,看你招来的好男人。
此刻,他连你们的情分都不认了。
沈涣栀冷笑,干脆利落地说:“其实,你认不认都无所谓。你当初看上我姐姐什么?还不是看上她家境优越,老实说,我姐姐给了你多少钱?”
王百鸣脸红到了脖子根,咬咬牙硬挺着:“你姐姐何曾给过我钱!我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清白钱!”沈涣栀淡淡一笑,置若罔闻:“是吗?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这种考不上状元只会装博学的读书人是听不得这种污言秽语的。”“你!”王百鸣气得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
沈涣栀浅笑,挑挑眉,接着说:“那我就换个说法,我姐姐买了你多少把扇子?”
光沈涣栀在沉希闺阁中找到的,就整整挂满了一墙面。
“那也是我画得好,你姐姐才”王百鸣硬着头皮说。
沈涣栀打断他,目光冰冷:“这话你自己信吗?除了我姐姐,还有谁会买你的扇子?除了我姐姐,还有谁会赏识你的才学?可你,却这样玷污她!”
王百鸣一听这话,发疯了一样大喊:“我没有,我没有!”整座茶楼的人都被声音吸引过来,惊异地看着他们。
沈涣栀觉得头一阵疼。天知道,她并不想闹这么大的动静。
只是这个男人太激动了。
“先生,我此番并不是来拿这事儿威胁你什么。我沈家还过得去,我姐姐天生丽质更是没必要让你来负这个责任,所以你不必紧张。”
王百鸣愣愣地,喘着粗气。
“我只是警告你,有多远,滚多远。沈家会送你到乾国。不过”沈涣栀笑容深谙残忍:“不会给你一分钱。”
王百鸣刚准备回击,沈涣栀嘴快地插上一句:“不去也可以。不过,从此你走到哪儿,我沈家就会诛杀到哪儿。”
王百鸣待在原地,吓得目瞪口呆。嘴唇轻轻哆嗦着。
沈涣栀只是吓吓他,竟惊异地发现他双腿颤抖着。
沉希居然看上了这种打着文人幌子的怯懦之徒,真是有趣又可惜。
眸子一凝,姐姐,这个男人能为了我一句身家性命的玩笑怕成这样,可想而知,你在他心中究竟算什么。
始终算不得什么男人,只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小人。
沉希迷恋的,可能就是他那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吧。不禁感到好笑,姐姐若此刻看见他吓得连唯一有好处的一张嘴都合拢不了,更别提什么妙语连珠,不知会作何感想。
一笑,沈涣栀慢条斯理地回到客房。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懦懦的脚步声。
“怎么样,想好了吗?”
咽了咽口水,王百鸣抱着一线希望,目光里带着贪婪:“小姐也知道,小生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就这样走了,我也不甘,日后再想孩子,定会回来看的。”
了解他的心思,沈涣栀嗤笑,眸子清冷:“这个你放心,你不会在,这孩子,也不会在。该给你的钱一分也不会少,可你若不识抬举或者贪得无厌不要以为沈家拿你没有办法。我说了,只要你还在我这凌天国内,走到哪儿,沈家就诛杀到哪儿。”
浑身一颤,王百鸣冷汗直冒。
沈涣栀慢悠悠地,又拿起茶盏:“现在呢,我再加上一句,你走之后,这皖纶城内就会对你全城封杀。也就是说,拿了钱快滚,否则——”
狠狠将茶杯往木桌上一搁,声音沉闷中带着杯盖与杯身碰撞的脆响。
屋内一片死寂。
沈涣栀无言地又续了一杯,王百鸣黑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其实,打心眼儿里,沈涣栀还是觉得便宜了他。原本,他与姐姐越了礼,应该天诛地灭。不得已为了沉希的名声着想,沈涣栀不能不将一切隐埋在地下,希望真相永远不会被挖掘出来。沉希还要嫁人,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终于,沈涣栀戏谑地开口:“王先生觉得,今儿的茶,还香吗?不知合不合先生的口味。哦,我忘了,先生一直,不肯喝这茶。”
王百鸣这才拿起茶,饮一口。低低地问:“这是什么茶?”
沈涣栀轻笑一声,一字一句道:“这是一杯莲子茶。”
王百鸣苦笑:“莲子茶最苦,今日竟尝到了,果不其然,真是如嚼苦胆。”
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沈涣栀慢慢说:“虽苦,却能解心火。先生只饮了一口便说苦,刚才我喝了这么些,却还得喝下去。喝下去,对自己有好处。”
起身,沈涣栀居高临下地看着王百鸣。
“先生,我再来找你之日,就是你离开凌天国之时。告辞。”
回到沈家,沈絮已经泪流满面,一把攥住沈涣栀的手。
“涣栀!你可回来了,你姐姐说什么都没用,一心要寻死呢!”沈涣栀惊住,连忙大步走向沉希闺阁,只见沉希花容失色,用一把匕首死死抵住自己的喉咙,看到沈涣栀的一瞬,大叫:“别过来!你们都是贱人,你们都要害我的孩子!”
这种不堪入耳的话从平时知书达理的沉希口中说出来着实让沈涣栀头疼欲裂。
“把刀放下。”在茶楼与王百鸣斗智斗勇,沈涣栀没有精力再安抚沈絮与沉希,不耐烦地冷冷说道。沉希愣住,怒吼:“你滚,你滚!我要你管?你本来就不是我家的人!”
话一出,沈絮大惊失色。
沈涣栀一家的事一直是全家人的禁忌,没有人敢提及,都怕不经意间触碰到沈涣栀的痛楚。谁料到沉希会脱口说出,丝毫也不顾及。
沈絮连忙拉住沈涣栀的胳膊:“涣栀啊,你姐姐她都糊涂了,你别跟她计较啊。现在保住她的命才是要紧。”
的确,没有时间再纠缠了,沉希怀着孩子,情绪一起一落很容易滑胎。
突然,一声冷笑,沉希和沈絮同时都愣住,怔怔地看着沈涣栀。
沉希的理智慢慢地回来,意识到都对沈涣栀说了什么,也渐渐手足无措起来。但为了维持局面,她仍然死死地将刀抵在脖颈处,努力使自己盛气凌人,处于上风。
“你们别过来!”嗓子依然嘶哑,沉希却明显底气不足了。
“刺下去吧。”沈涣栀轻松的说。沈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