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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都替他害臊,在这一片他也算个高级知识分子,天天没事就去打麻将,那帮牌搭子,哎呀,没法说,都他妈俗不可耐,你说-----”
“得了,你知足吧,没给你娶后妈,还不让人家有点业余爱好了?”
张锦心口气立刻软了下来:“也是,前几天他们大学时的一个女同学还拖人带话,说什么自己也单身了吧,想找我爸,想见个面谈一谈什么的,让我爸当即就回绝了,人家问原因,我爸说自己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孩子有后妈------”
“啧啧,你看!高风亮节呀!所以,打个牌你还闹?‘不以一眚掩大德’,不懂吗?“
“哎呦,语文学得够好的,还‘不以一眚掩大德’,考考你,这句出自哪里?”
“左传·僖公三十三年。”
“行啊!这个,我真有点佩服。对了,你来我这儿干嘛来了?”
“我来找你还要理由?没事瞎串个门子呗!”
“哦?不像呀!”张锦心凑魏小河跟前研究了一下,凑得很近,吐沫星子都溅到她脸上了:“没别的事?”
“哎,你离我远点,讨厌!你中午吃蒜了?!就在家呆烦了,找你解解闷,怎么?不行?!”
“烦什么?闷什么呢?来,说来听听!”
魏小河靠在她家的破沙发上,不说话,出了口长气。
半天了才冒了一句:“我刚去姜东城家了。”
“呃?!怎么?去他家你就长吁短叹的?”张锦心斜她一眼。
“没怎么,也就是串个门子,不过,嗯-----我看见他女朋友照片了。”
“啊?!是吗?!”张锦心大感兴趣起来:“怎么样?漂亮吗?”
“唔----还行吧。”
“哦,嘁,我说你怎么半死不活的-----算了,不过,他有女朋友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哎!你不知道?”
“好像---仿佛听谁说过一嘴。”
“就是,你想,他们家人早早找了关系让他坐办公室上班,不就是想让他乖乖地当老儿子在家承欢膝前吗?那还不赶紧介绍个对象把他给拴住?现在看起来,他家里人的算盘要落空,他自打迷上画画,势不能安分守己,听他的口气,想去北京?”
“嗯,听他说过,嗨,谁知道呢?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样,如果有人给我们个办公室坐坐我们就挺满意,是吧?”
“唉,愁人哪!我爸看我也是一脸的无奈,给他老张家丢人了!没招,我们只能、必须坚强地活下去!”
魏小河终于被她逗笑了:“对哦,我们没别人学习好,但是我们比他们坚强!心理素质好。不过,要让我妈说呀,就是脸皮厚!唉,就这样吧,自我安慰一把,脸皮厚也算是优点吧?”
“可不,干嘛就算,压根就是!”
魏小河把脚搭在沙发前面一个圆圆的墩上,使劲伸了个懒腰,唔,其实并没有过多的痛楚感觉,也许在看见那张照片时被微微刺痛了一下,现在好多了。
多没劲儿的事呀!父母给介绍的门当户对的女朋友,容貌平常,温良贤淑会过日子,处上几年两家老人一合计,好,结婚了,生孩子了,相敬如宾白头到老了!这样的人生,自己是不稀罕要的,姜东城也不会要!
我要干什么?没想好,当他的女朋友?和他结婚?这、这、这------不会想了,那是什么感觉?和我现在对他的感觉比起来,什么都那么俗气,如果有人和我提起,什么结婚生孩子,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
这些哪里能配得上我想他时,如仙乐飘飘般的美妙情境。
第5章 第一口蛋糕的滋味(1)()
第一口蛋糕的滋味,第一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太阳下山太阳下山冰淇淋流泪;第二口蛋糕的滋味,第二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大风吹大风吹爆米花好美;从头到尾,忘记了谁,想起了谁,从头到尾,再数一回,再数一回,有没有荒废。第一次吻别人的嘴,第一次生病了要喝药水,忽然天亮,忽然天黑,诸如此类,远走高飞,一二三岁四五六岁,千秋万岁------王菲《催眠》
自从那天在姜东城屋子里看见了她女朋友的照片,魏小河已经好多天没去过姜东城家了,每天上课见了面,有时如往常一样地打招呼说话,有时只是遥遥的四目相对。魏小河心中隐秘的甜蜜感觉其实并未减少一分,只是又加入了几分少女青涩的忧伤,那也是美丽的隽永的滋味,一波三叹、回味无穷的。
放学后两人尽量凑在一起走那么一小段不太长的路,中间还夹着一个“叽叽呱呱”说说闹闹的张锦心,他俩只要笑着,听着,偶尔点点头,搭着说几句不相干的闲话,就足够了,他们的每一个眼神都会被对方接住,每一句话都会被细细思量,每一个笑容都让思绪飞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魏小河再想不起别的什么了,心里满溢着对他的爱恋。
魏小河坐在自家小屋的竹椅子上,对着画架上夹着的一张白卡纸,打量着自己在茶几上摆的一组静物,白布上搁着一个绿色的花瓶、靠墙竖起的青花瓷盘、还有一串新鲜的紫葡萄。略略思忖片刻,挑了一支最细的水粉笔,蘸了点赭石色,在颜料盒里用水调了调,开始随手画起了轮廓。刚画了一笔,电话铃就在隔壁屋骤然响起,魏小河把笔随手扔进涮笔筒里,快快地跑过去接电话。
“喂!小河!是我!小强强,呵呵!”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嬉皮笑脸的男孩子的声音。魏小河皱起了眉头,把话筒拿的离自己远了些,微微撇了一下嘴。
“哦,是你呀?好久不见呀,你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了?”
“什么从哪儿冒出来,前一阵子,不是告诉你了,我去亲戚家玩了吗?你看,这一回来,老爸就让我去上班,我们家关系多硬那,这回帮我联系的单位好着呢,每月都发奖金,奖金还挺高的,平日里也没啥事,天天打牌吹牛皮,这不,想你了,你周日也不说过来找我玩了,我家上礼拜新买的录像机,我们出去多租几部周润发来看呀,我记得你说不是挺迷他的吗?手边现成的,最新的,《纵横四海》,我刚看完,可好看了,你过来一起看呀!”
“不去!这部我和小胖看过了,你有事没事?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啊!”
那边一下噎住了,有点不明白怎么回事,魏小河这么冷淡是什么意思。小强强大名肖强,魏小河的高中同学,曾经坐过同桌,家庭条件还是不错,肖强老爸是一家国营工厂的厂长,所以惯得他是不思进取,游手好闲,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成天弄出一付纨绔子弟相,人倒不是坏人,对魏小河颇有几分好感。
刚毕业时的那个暑假,两人时不时在一起玩得还挺好的,有点小情侣的意味,魏小河对肖强嘛,说不上什么太大的好感,就是觉得在一起还算好玩热闹,像一场演习,恋爱演习,也拉着手看过电影,也被他试探着亲了几下。想起这些,魏小河心里有点鄙视自己,这都那儿跟那儿呀,肯定那阵子太无聊了,自己真是闲的没得干了,跟他个纨绔子弟瞎逗什么呀?
那边空空地安静了几秒钟,“呃,小河,你,怎么了?”
“不怎么,快忙死了,没空,不比你有个好爸爸,我还得继续考试不是?专业课文化课都得补习不是?这次高考我再走不了,我妈非掐死我不可。”
“你-----不过来?”
“不了,等我有空再说吧!”
魏小河“啪嗒”一声挂了电话,不去想那边的小强强如何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可能觉得那个暑假自己大概齐是做了一场美梦,一个电话打完,怎么,梦就醒了?
日子过得飞快,这眼瞅着离高考的大限越来越接近了,多数同学大都各自回家复习功课,补习班也就等于散了。
魏小河也正面对着写字台上高高的一摞课本,抽出了一本世界历史来背,“国际工人运动和马克思主义的诞生-----”真枯燥真烦哎,其实艺术类专业的文化课分数线极低,魏小河想应该没有问题,自己专业课不怎么过硬,自己怵的其实是这个。
正不过心的念着历史书,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轻轻的三下,这肯定不是张小胖,她想。张小胖敲门没这么有礼貌,都连打带踹的,兼大呼小叫:“死小河,快开门----”之类。
魏小河抱着书,没出声,听见门上“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