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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笑出声,拉开他的手,坐起来。“我看来像是在害怕的样子么?”
他看着我,静了一会,叹了口气,伸手抚上我的脸。“欧阳,你有时候真的是太逞强了。”
他的手心温热,有着练习棒球磨出来的茧,抚在我脸上有一种粗糙的酥麻感。他看着我,像是想要努力的传达什么,于是我也不挣开,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看着他,挑起眉来,冷笑,“是呢,我永远都不可能像小南一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呀。我就是这样喜欢逞强、就是这么不可爱,那又怎么样?”
他的手颤了一下,然后移下来,停在我腰际,轻轻的将我搂过去,抱紧。
呐,你看,不论怎么说,达也还是特别的。若是别人来做这个动作,至少会被打出一个黑眼圈啊,西门可以为证。但是他的手伸过来,我便一点排斥感都没有。
他在我耳边轻轻叹了口气,“即使是这样,我也希望在我能做到的情况下,能让我来保护你啊。”
我怔了一下,感觉那些声音化做了实质性的气流,从我耳朵里漫进去,流到了全身,有一种暖意漫漫的涌上来,于是我也轻轻叹了口气,伏在他怀里,很久都没说话。
我想,我还是喜欢这个住在隔壁的打棒球的比任何人都爱浅仓南的上杉家的笨哥哥。
他也不再说话,只抱住我,像是用尽了一身的力气,紧得几乎要令人窒息。
余震缓缓平息,若不是地上有只碎掉的杯子,便像从没有发生过一般。
达也的心跳很有力,卟嗵,卟嗵的以比平常稍快的速度一声又一声的在我耳边鸣动。我又叹了口气,“喂。”
“嗯?”
“地震好像过去了呢。”
“唔。”
他应着声,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于是我抬起眼来看着他,“你打算抱到……唔……”
尾音消失在一个吻里。
我睁大眼。
唇上有很特别的触感,柔软,而温热。
我突然就有一种雷击般的感觉。然后下意识的就向后仰,并且伸手抵住他的胸口企图推开他。但这样的距离和姿势并不方便用力,反而让他就势将我放倒在沙发上。
气氛变得更加暧昧,连空气都似乎变成了旖旎的粉红色。
达也抬起头,稍微拉开一点距离,看着我,笑,“欧阳你脸红了。你居然也会害羞呀。”
不用他说,从脸上的温度就知道我的脸有多红。虽然只是一个浅浅的触吻,虽然我之前也有强吻过他,但是,自己有预谋的去亲别人和突然被人亲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呀,何况是这样毫无预兆的。
我瞪着他,咬了自己的下唇,“只是发烧啊,你知道我正在感冒。”
“是吗?”他笑着,再度低下头来,我别开脸,心跳得更快,本来想要说几句话来骂他的,但是思维却空前紊乱,末了只挤出一句,“会传染的。”
“没关系,我不怕。”他笑出声来,然后轻轻抚上我脖子上的伤,隔着纱布,整只手覆在上面,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悲哀来,“你的事情,向来不让别人插手,打架一个人打,受伤一个人受,今天既然有机会,至少让我跟你一起病吧。”
我怔住,这不是我所知道的上杉达也,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我发怔的时候,他便扶正了我的脸,低头吻上我的唇,和之前轻轻的触吻不一样,唇舌挟着像要焚烧一切的热情,向我席卷而来,一瞬间将人吞没。
这个,真的是上杉达也么?
达也喘息着,看着我,低低的叫了声,“欧阳……”
声音低哑,再怎么样,我也听得出来那代表着什么。隔壁家那个整天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的拥有诸多头衔的笨哥哥,在这一刻,只是个男人而已。
我叹了口气,“达也,我喜欢你。”
像是得到许可一般,细细碎碎的吻雨一般落下来,我伸出一只手来撑在他胸口,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但是,我不能忍受你选择别人然后再来碰我。”
达也的身体一瞬间僵硬,抬起眼来看着我,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异常复杂。
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言的尴尬,我们之间的氧气像是突然被抽空,窒息感弥漫开来。
打破这种气氛的是电话铃声,我像捞到救命稻草一般跃起来,跑去接。
“喂?”
“姐姐。”那边是阿骜的声音,有点急切的问,“家里那边地震了是不是?你有没有事?”
“没有。”消息传得真快。
“老妈呢?”
“不知道,她今天加班呢。”看来还是儿子比较孝顺呐,我有一点惭愧,我就一点没想到刚刚的地震老妈有没有怎么样。也不能怪我吧,刚刚那种情况,我哪里还能有心思去想别的?
偷偷瞄了一眼那边的达也,他已坐正了身子,微皱了眉,看着碎在地上的杯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偷瞄,阿骜说了什么便听漏了,回过头来已听到他在连声的叫“姐姐”。我连忙将不相干的心思都收起来,干咳了一声,“啊,什么?”
“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你不舒服?”
“啊,稍微有一点感冒。”
“吃药了吗?有没有去医院?真是的,一不注意你就……”
“吃过了,”我连忙打断他,“阿骜你那边怎么样?比赛的事还顺利吧?”
“还好,下午已和其它的选手以及裁判见过面了,这次有很厉害的对手呢。”
一说到自己的爱好,阿骜和别的同年龄的少年也并没什么不同,一副很兴奋的样子,我笑了笑,“见过三神弦了?”
“嗯,见到了。是和传说里一样优秀的人。”
那边像是有人叫他,他转过去说了两句什么,声音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就一副要挂电话的样子,“姐姐,不舒服就早点睡,好好休息,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是,知道了,像管家婆一样的,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转过身来,那边达也已站起来,“不早了,你好好睡,我先回去了。”
“嗯。”我点点头,送他到门口,他穿好鞋子,转过来看着我,重重叹了口气。
我翻了个白眼,我都没叹,他叹什么气。
“要记得关好煤气,门窗一定要锁好,最近治安不是很好,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一点——”
我笑,打断他的鸡婆,“幸而最大的危险正要回自己家里去了。”
达也垂下肩来,看着我,“欧阳。”
“放心放心。”我笑,挥起拳来给他看,“不要说是色狼啊,就是持刀的抢匪在我这里也讨不了好去。”
达也皱着眉,看了我很久,末了又叹了口气,“欧阳你要一个人到什么时候?”
“吓?”我怔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伸过手来,再次覆上我脖子上的伤,低低的,切切的,万分哀怨的说:“一个人打架,一个人受伤,甚至一个人决定我应该选择谁,你偶尔也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好不好?”
我愣在那里。而他收回自己的手,就当自己从来没说过什么一样,挥了挥手,“那么,我回去了,晚安。”
我站在门口,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
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今天是特意来告诉我他选择的并不是浅仓南么?
怎么可能?
我们家那只一向以自生自灭作为生存原则的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概是在外面没找到吃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我的腿,咪咪的叫。
然后我也开始觉得饿,今天从在斋藤那里吃了那碗粥之后还什么都没吃呢。于是挟起我家的大花猫,跑到厨房去弄东西吃。
管他到底什么意思,吃饭皇帝大,其它一切都可以先丢到一边去。
正文 第十九章 奇怪的梦
19.奇怪的梦
很不安稳的睡了一觉起来,头越发的重了。
我找出支体温计来自己量了下体温,有三十八度多,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穿睡衣在门口呆得太久了,吹了风,感冒又加重了。
看来是要去趟医院才行了。
于是我穿好衣服,正要出门,就看到老妈刚刚从外面打开门,一脸疲惫,看来是加了通宵。我站在玄关,叫了她一声,打算等她进来再出去。
“咦,你怎么在家里?没去上学么?”她一面换鞋,一面问。
“嗯,稍微有点感冒。”
我话刚落音,她只换了一只鞋便跑过来,伸手抚上我的额头,“啊,烫成这样,去看医生了么?”
“正要去。”
于是老妈把脱了的那只鞋又穿上,“唔,走吧。”
我怔了一下,她已走到门外,回过头来叫,“桀,快一点。”
她这是要陪我去么?我几步赶上去,“老妈你回去睡觉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不要废话。”她伸手过来牵住我,微微皱了眉,“我是你妈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