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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姀遂道,“回昭仪娘娘的话,奴才半刻钟前才过去的偏殿,叶昭训已然回到殿中了。”
傅霓嘉闻言,抬手托起掐丝珐琅三君子的茶盅,稍顿了顿,才道,“哦?”又顿了顿,便又问道,“竟这样早就回来了?”
茗姀又说道,“奴才问过愉葵了,愉葵说叶昭训并未在御书房遇上陛下,陛下去了贤妃娘娘的馨芳斋。不过,叶昭训倒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是殊美人将她送回来的。”
“殊美人?”傅霓嘉轻轻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说道,“馨芳斋,贤妃娘娘位下的那个殊美人,杜檀盈么?”
茗姀点点头,道,“就是这一位了。”
傅霓嘉轻轻蹙了蹙远山黛眉,又缓缓松开眉宇,道,“那也就是说,陛下知道叶昭训去过了,可陛下仍旧没有回到御书房来见她。本位还以为以叶昭训的姿容,陛下总该有些惊喜,总该有些不舍,却原来陛下也并未因她而动容的呀。“
傅霓嘉说着,又从金丝楠木三足几旁起身,缓步踱到窗边,望着偏殿的方向,道,“这一回便叫她逃过了,可她又能逃得过几回呢?”
茗姀遂缓步挪到傅霓嘉的身后,问道,“奴才愚昧,奴才不知昭仪娘娘为何要让叶昭训戴上那朵赤金镶青金石琥珀珠花呢?毕竟,那珠花形似蓝花楹,很容易叫人联想起当年被先帝隆宠一时的毓昭仪呢。”
傅霓嘉抬手抚着窗帘上垂下的花穗,道,“因为她太美!在后宫之中,这样艳丽出色的容颜,或许是福,或许是祸。当初本位将她选入自己的位下,自然也是存着让她承宠的心思,本位甚至希望,陛下会因为宠爱她,而对咱们整个碧鸯宫爱屋及乌。但,本位现下觉得本位当初的这种心思,真是过于天真了。”
傅霓嘉说着,转过身来,认真地望着茗姀,说道,“本位并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的,本位甚至还带着她去了太皇太后的舒康宫。可是,那日本位亲眼看见她与舒康宫外的那个守军,有着颇为暧昧的眼神交流。故此,本位便特地派人去调查过他们之间的关系,终于还是让本位知道了,那个守军唤作陆之勋,与叶嫤姝那可是青梅竹马。”
“可她叶嫤姝已然入了宫,成为昭训,那么她就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本位现下再去仔细想一想,只觉得当初将叶嫤姝放在自己位下的这个决定,竟并非最好的决定,甚至是在自己的脚下放了一块绊脚石,或许会让本位摔得很惨。”
茗姀却不解地问道,“即便叶昭训和那陆之勋是青梅竹马,也未必见得他们之间一定就有私情了去。奴才想叶昭训应该很清楚,她若是做出什么事儿来,牵累的可是他们的全族啊。”
傅霓嘉垂下长长的羽睫,道,“未必有,也未必就没有,在这件事上,本位赌不起,也输不起。本位能做的,就是用那朵赤金镶青金石琥珀珠花,先尽毁了她的前程去。”
“可是,陛下若是当真因此而怪罪于她,难保她不会说这珠花是昭仪娘娘您安排给她戴上的呀。”茗姀说道。
傅霓嘉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却意味深重地说道,“本位自然也想到这一项了,可本位有法子让她紧闭双唇!只要陆之勋还在舒康宫,还在太皇太后的眼皮底下,她是不会不顾陆之勋的性命的。”
茗姀这便恍然大悟,轻轻点了点头。
傅霓嘉却抬手,轻拂了拂茗姀额前的刘海,仿佛在亲近自己的姊妹一般,语调轻柔地询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本位对叶嫤姝太狠了些?”
茗姀却只是怯弱地摇了摇头。
傅霓嘉这便拍了怕茗姀的肩膀,叹道,“其实,她与陆之勋的关系是一层缘故。还有另外一层缘故,她的父亲叶斌最近很受陛下看重。陛下甚至动了心思,要将本位父亲手上的治水之权,挪给叶斌。在这个节骨眼上,本位若当真让叶嫤姝得了宠,那么叶斌便如虎添翼,而本位的父亲又将被置于何地呢?”
茗姀闻言,抬起清亮的眸子,将傅霓嘉望着,傅霓嘉正想着再说些什么,外头的内侍官已经高声嚷着,圣驾已到。
这一刻,傅霓嘉有些受宠若惊,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时辰了,慕容凌夜居然还会过来。傅霓嘉急匆匆地迎了出去,慕容凌夜却已然跨入内殿。
傅霓嘉和茗姀全都行了叩拜的大礼,慕容凌夜却抬手将傅霓嘉扶起,道,“免礼吧。”
傅霓嘉的面上一扫方才的幽冷狠厉,换了一派温柔暖融的笑意,挽着慕容凌夜的臂弯,娇滴滴地说道,“陛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
“这样听来,你并不希望朕此刻过来么?”慕容凌夜笑着反问道。
傅霓嘉便柔声笑道,“陛下哪里话,臣妾岂有不想陛下过来的道理。臣妾只是有些意外,听闻贤妃娘娘身子不大好,还以为陛下会留在馨芳斋好好儿地陪着贤妃娘娘呢。”
慕容凌夜便道,“暄妍睡了,朕便过来了。”慕容凌夜说到此处,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朵珠花来,正是紫莹莹的水晶攒成蓝花楹的模样。
傅霓嘉一时怔了片刻,却听慕容凌夜说道,“今日得了这样的好东西,便想着要送给你。”他一面说着,一面将这朵银嵌紫晶珠花戴在傅霓嘉的鬓边,又轻柔地唤道,“霓嘉啊,你可知道这蓝花楹有什么特别的寓意么?”
傅霓嘉惊得脸色煞白,慕容凌夜却不以为意地笑道,“你不知道,那便让朕说给你听。”
第259章()
那朵银嵌紫晶的珠花闪烁在傅霓嘉的鬓边,慕容凌夜的长指划过紫晶珠,淡淡笑道,“蓝花楹一度成了这后宫之中的禁忌,几乎没有人再敢提及,更没有人再敢佩戴。朕倒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是你位下的叶嫤姝重新再将这种珠花戴了起来。”
傅霓嘉听到此处,立时给慕容凌夜跪下,做了一副哀婉乞怜的模样,道,“叶妹妹毕竟是才入宫的,宫中一些禁忌,她自然是不知晓的。若是冲撞了什么,想必也定是无心之失,还请陛下宽宥。”
慕容凌夜的手轻轻敲了敲金丝楠木的三足几,又道,“朕还没有说什么,你就这样急着给人家求情了么?你是不是觉得朕会为了一朵小小的珠花,就要了一个人的性命去?难道朕在你眼底,竟是这样凶残的暴君么?”
傅霓嘉闻言,面色陡然一僵,怔了片刻,才叩头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过于担忧叶妹妹,还请陛下谅解。”
慕容凌夜便又抬手将跪在地上的傅霓嘉扶了起来,又指了指三足几旁的座位,道,“坐下吧,朕今日过来,并不想处置任何人。只是有些话,朕想同傅昭仪好好说说。”
傅霓嘉便悄然落了座,低头道,“臣妾洗耳恭听。”
慕容凌夜随手执起三足几上一只掐丝珐琅的茶盏,靠在唇边,轻抿了一口,道,“宫中一直有一则传闻,关于先帝的毓昭仪的传闻。想必霓嘉你也是知道的,故此才会这般忌讳蓝花楹。但朕要告诉你,有罪的是毓昭仪,并不是这蓝花楹。如蓝花楹这样好看的花朵,怎么可以因为一段往事,而被明珠蒙尘了呢?朕不舍,亦不忍。”
傅霓嘉听到此处,抬起晶亮亮的眸子,似有泪即将盈眶而出了。
“朕已经命人在留芳阁前植一排蓝花楹树,往后你出了这碧鸯宫的主殿,往东望去,就能看到美丽的蓝花楹了。”慕容凌夜说着,执起傅霓嘉的手,道,“朕不想继续追问尚宫局,叶昭训头上的那朵赤金镶青金石琥珀珠花,到底是出自谁之手,又是谁在幕后授意的。你要明白,朕这是在保全谁的颜面,又宽宥了谁去。”
“说到底,叶昭训是新人,作为宫中有些资历,有些德行的主位娘娘,是否应该多帮衬着新人一些。一些该避忌的东西,主位娘娘应多提点着些自己位下的新人,而不是故意设局,让新人出错,看新人落得狼狈不堪的田地去。否则,这个人也就不配成为一宫主位了。”
慕容凌夜说到此处,他的目光森寒而锋利地刺入傅霓嘉的眼底,傅霓嘉只觉得心上一阵冷,却还是强撑着笑靥,道,“陛下的教诲,臣妾都记下了。“
慕容凌夜这便轻轻松开了傅霓嘉的手,道,“你记下了就好。”
傅霓嘉面上讪讪地,一时无话。
慕容凌夜却又道,“那个唤作陆之勋的守军,朕已经将他调离内宫了,往后你们都不会再在宫中见到他了。这样一来,傅昭仪啊,你心中所担忧的事儿,便永远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