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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二爷进了小厅就看见女儿跪在地上,眼角似乎还闪烁着泪水;大姑娘同顾沆之站在一起,他见这幅样子,有些不满,可又见世子瞧着十分生气的样子,这下可有些纳闷:平日里女儿同世子小儿在一起时虽偶有口舌之争,但却不似今天的景色。
姜氏起身给沈二爷挪了位置,附耳对他道:“二爷,欢欢要解除婚约”
沈二爷心中疑惑重重,抬起眼睛望见沈亦善低眸在顾沆之身后,气儿不打一出来,可看向自家姑娘十分心疼,话中有几许不耐烦:“欢欢这病刚好几天,就这样让她跪着?竹画,还不赶紧扶小姐起来。沆之,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沈亦欢撇过头去,不愿意起身,顾沆之的心又凉了半分。
他被沈亦善拉到一旁小声安抚,看着跪在那里的沈亦欢,也十分心疼,不过短短几天他们二人竟是到了见面就剑拔弩张,全然是口舌之争。现下他冷不丁的被点名,稍掀衣角跪在沈亦欢身侧,回答道:“沈叔叔,小侄不知确实不知,几日未听到欢妹的消息,心中焦急的很,今日得父亲允准一早去鸢尾胡同买了她最爱吃的芙蓉糕,原想着她病着十分闷,又买了几本闲话本子给她解闷,谁知今日一到这儿,唉。。。妹妹张嘴就要解除婚约,想来是小侄的确惹恼了她,不过十岁的小姑娘,原也是我该让着她的,今日是小侄做的不周到。”
沈二爷右手抚着衣角垂首听他详述,却没什么不对的事情,他脑海中如走马灯似的回想一下这几日女儿的行为,却有些古怪:不爱说话也不爱行动,成日的只喜欢浇花品茶习字,病好了也没了往昔活泼生气,但以为她是病着也就没有细想。
“欢欢,父亲要一个理由”
沈亦欢低着头坐在一旁,听着顾沆之的话,险些不争气的掉下泪来。前世他在没有爱上沈亦善的时候的确对自己很好:蓁珑阁的首饰,锦绣坊的绣裙,鸢尾胡同的芙蓉糕,自家门口的薄皮儿馄饨,北大街的小酥饼每次来都要带上好多。亦欢不能出门,每隔四五天就等着顾沆之给自己买好吃的,她被爹娘管的严,不认识谁家姑娘小姐也懒得出门交际,整日和府中姐妹玩闹。幽幽叹了口气,自知父亲是疼爱自己的,如今不得不为,她拔下头上玉簪狠狠摔碎在地上道:“父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日这婚约女儿一定要解。
她跪爬着到案几前,咬牙到:“女儿昏迷了三天像是走过了未来数十年的日子,人间八苦一一感受,女儿不愿在这世上承受梦中所受痛楚,还望父亲成全”
沈亦欢终究还是落泪了,她躬身伏在地上,恍若出嫁前拜别父母。她太软弱,更恨自己的无能。她的父亲被牵连贪墨案,那时在长房拨弄下,沈府早已分家,二房一脉流放,她的父母亲死于流石,兄长下落不明,自己远在凉州裴府受尽裴母折磨,可占了她身份的那人呢?
沈二爷和姜氏对视了一眼,对这个理由甚是不满。
“欢欢,梦境虚无,不可当真,只这一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顾侯父子俱在,我再问你,却要解约?”沈二爷不慌不忙,娓娓道。
沈亦欢以袖拭面,掩去泪痕,也挺直脊背坚定的说:“是”
她心中十分雀跃,父母亲是最爱自己的,无论什么要求都会满足自己。只差最后一步了,她心下有了主意,起身扑倒在姜氏的怀里撒娇:“娘亲,答应女儿吧,女儿今年才十岁,不要嫁人”
这话说的丝毫不顾及顾沆之气的通红的脸,更是斜睨他一个挑衅的神色,地上青衣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又能沉稳到哪里去呢?沈亦善想走上前去,却被身侧的红麝抓住了袖子,生生止住步伐。
沈二爷不着痕迹的看了沈亦善主仆二人一眼,轻咳两声:“善善,今日没什么事情,你还是回去吧;沆之,你父亲在前厅,先过去同你父亲说一声”
沈亦善站在一边,像是空气一般,心中的小九九却是转了又转。听到沈二爷让自己先回去,只能乖巧的行了个礼出去了,只是守在竹林旁,等着顾沆之出来。
顾沆之应了声是,神魂不宁的出了门,要他同父亲说什么呢?说自幼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闹着要跟自己解除婚约?
“世子哥哥”沈亦善见他一出门就赶忙出声叫住。
“善善妹妹,你不是回去了吗?在这里做什么?”顾沆之眉头微皱,有些不解
“世子哥哥莫要愁眉不展了,阿欢年岁还小,平日里被二叔和婶娘宠坏了,脾气大了些,哥哥不要同他计较,今日估计只是被梦魇了,指不定过几日就好了呢”沈亦善贝齿轻启,气若幽兰,徐徐道来让顾沆之舒心了一些。
“多谢你,善善,欢妹若有你一半懂事,今日也不至于此了。我先去找我父亲了,告辞”说着便往前厅走去,不给沈亦善再言的机会,短短几句话却也让她着实开心了。
前厅,永安候身边是竹琴一直在伺候着,询问了沈亦欢进来的情况,也算大致了解了今日的情形。约过了有一刻钟,看见自家傻儿子垂着脑袋走了过来,一脸的失魂落魄。顾候沏了杯茶给儿子,张嘴便道:“沈家姑娘要退亲?”
顾沆之更是难过了,“父亲,我……我……“
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话,一点也不像在沈亦欢面前气焰嚣张的模样。
“你虽看着沈二长大也却是很疼爱她,可你却从不让她成长,一味的护在你的羽翼下,说着她只有你能欺负,沈二这次落水静养了七八日,怕是身边有人指点,突然开窍了般,这样的姑娘,没有自我,又怎能做好我永安候府的当家主母?”眼瞧着自己父亲一连串的犀利言辞,顾沆之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反问道:“父亲也要同意退亲吗?若儿子不同意呢?”
永安候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沈尚书爱女如命,不惜同顾府交恶也要断了这门亲事,你信是不信?”
“儿子相信,可,欢妹就因为一个梦要同我解约,这着实荒谬”顾沆之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也是同意的,起身拱手“还望父亲不吝赐教”
永安候搁下茶盏,理了衣袂起身“走吧,去小厅见一见沈二姑娘”
第4章 。解除婚约(二)()
沈二爷和姜氏在小厅中依旧宽慰着沈亦欢,连同沈亦欢自己也在想,这一世重来不会再让长房欺辱到自己头上,可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是命运各归各位还是去寻求真正的新生?前一世,家里请着先生,自己也只是粗略识得几个字,除了在音律上小有造诣外,别的都长成了顾沆之喜欢的样子。单纯,憨厚只躲在父母的羽翼下生活,这便是自己想要的吗?从她醒来的那天开始,一直有个疑问萦绕在心头:我是谁?
沈氏夫妇见女儿也不说话,也不哭泣,只安静的坐在一旁不知道,他们的话听进去了没有,沈二爷只好对姜氏说:“既然女儿执意如此,那我只好得罪如璋了。”姜氏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听从夫君的意见。
“沈家老二,你我认识近二十年,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呢?”这边是顾候带着顾沆之进了小厅,言语中还是当天同窗的戏称。
三位长辈打发沈亦欢和顾沆之出去,他比沈亦欢高了一个头多,走到前去对沈亦欢说:“阿欢,随我来”
沈亦欢知道父母必会为自己争取的,便乖乖随顾沆之出去了:“世子爷,有什么话您快说吧,小女心意已决”
近响午的太阳有些毒辣,虽是站在长廊上,免不得还是有些晒到亦欢,顾沆之走到她跟前,为她挡太阳。少年颀长的身影打在地上,偶有几束光照入映衬着侧脸,是一副极好的皮囊,如果当初他没有爱上沈亦善,或许亦欢会一直爱着这个人。
“亦欢,父亲一路同我说了很多,或许是我年长你几岁,明年就要参加会试;如此种种,让此刻的你心神不安;也是我不好,素日里总爱欺负你一些,这些话说的或许太早,你是要成为我妻子的人,如今不过十年,当真是一点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吗?
“世子爷,我不愿把你当哥哥,也不愿嫁你为妻,亦不愿同你来往;大人们一句笑言,我尚未及笄你未加冠,未来十年的光景没人说的了,我也不愿意冒这个险,便是赌注,总归要多几个赌盘不是吗?若只有一个庄家,岂不是太无趣”沈亦欢面对顾沆之的时候,不自觉就言辞激烈了些,说到最后竟是十分轻蔑的语气。
顾沆之袖中双拳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