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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也不待王云巧开口,她已是急急地跑出了屋子。
王云巧再度无语,她刚刚想问的,一个字还没说呢,就让知情人给跑了,都是那个“饿”字闹的。
看来这些年忍饥挨饿的日子,是真的把她弄得条件反射了。
只要一听到“饿”字,都不用过脑子,就会下意识地点头。
没过多久,小芽又端着木制托盘走进了屋子。
这一次小芽带来的不再是浓稠的白粥,而是一个白瓷盅和一碟子白色的切糕。
自打小芽进了屋子,王云巧的眼珠就转不动了。
刚刚小芽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好好的反省了一番,告诫自己不能一见到吃,就啥也不记得了。
可这会儿见到了吃食,那些自我反省的话,通通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她的眼睛里,就只有那个白瓷盅和那一碟子不知名的糕点了。
小芽放下木制托盘,一转头就对上了王云巧那直愣愣的眼神,心里也不由一酸。
这个小少奶奶也是个命苦的,来的时候穿得那叫一个破烂,还不如她这个给大户人家做粗使丫鬟的。
不过想想也是,能被家里人卖做童养媳的,又能在家里过得好到哪里去。
这个小芽,在王云巧到来之前,原本是做洒扫洗衣的粗使丫鬟。
不知那严地主的夫人严金氏是怎么想的,就临时提了小芽的等阶,让她成了专门伺候王云巧的小丫鬟。
王云巧在这严府的身份自是比不了那些正经的主子,不过小芽能被指派来做王云巧的丫鬟,她心里自是欢喜得紧。
一来不用再做那些粗重的活计,只是端个茶送个水的,实是比从前的日子好过太多了。
见王云巧一直眼巴巴地瞧着,小芽倒也没有让她等得太久。
她将王云巧扶着坐好之后,便将那个白瓷盅端到了王云巧的面前。
王云巧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白瓷小盅里装着的可是好东西。
小芽一边念叨着,一边将白瓷小勺送到王云巧的嘴边,“小少奶奶,快些吃吧!这是刚炖得的冰糖银耳燕窝粥,可补身体呢!
这粥原是大小姐吩咐人炖的,可炖好了,大小姐又使人说不想吃了。
奴婢刚刚去的时候刚巧赶上,就与那厨房的管事娘子讨了来。
您瞧瞧,大伙儿都说小少奶奶是个有大福气的,看来真是不假。
您这一来,小少爷的病就好了,就是您饿了,都有这现成的冰糖银耳燕窝粥在那等着”
美食当前,王云巧可没功夫接小芽的闲话。
她忙不迭地吃着粥,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一小盅的冰糖银耳燕窝粥就全进了她的肚子里。
小盅见了底,小芽笑着说道:“小少奶奶胃口这样的好,再养上几天,就会大好的!”
王云巧见这小芽是真心的欢喜,她心里倒是有些莫明其妙了。
她们俩也不过是刚刚认识而已,她的身体好坏与这小丫头有什么关系么?
王云巧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小芽已经收了那小盅,将那碟子切糕端了过来。
“小少奶奶,那些粥都不顶饿,再吃一些糯米切糕吧!”
说着,小芽已经捻了一块糯米切糕,送到了王云巧的嘴边。
两碗粥下肚,王云巧那小小的肚子已经有些饱胀的感觉了,可是闻着糯米切糕那香甜的味道,她还是忍不住张开了嘴。
她心里想着自己饿得太久了,不宜一下子吃得太多,那样对胃肠不利,可是这有了第一口,接下来的第二口、第三口,就怎么也止不住了。
第48章 来人()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半碟子糯米切糕进了肚子。
眼见着碟子里的糯米切糕越来越少,可王云巧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吃了还想吃。
这会儿,王云巧是真心懊恼了。
糯米切糕也不是多稀罕的吃食,怎么就停不了嘴呢?
真是挨饿的年头太多了,现今看到啥吃住都觉着是美味佳肴了。
直到那一碟子糯米切糕全进了肚子,王云巧才堪堪停了嘴。
小芽看着空空的碟子,心里既欢喜,又有些担忧。
她欢喜着小少奶奶胃口好,又担心少奶奶一下子吃得太多会撑坏肚子,再病倒可就不好了。
既是夫人将她指派给了小少奶奶,那她的命可就和小少奶奶连在了一起。
小少奶奶要是有个不好,别说她会不会再回去做粗使的小丫头,就是这条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了。
心思转了几转,小芽还是问了出来,“小少奶奶,您觉得撑吗?”
听小芽这样问,王云巧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圆鼓鼓的肚子,脸“腾”地一下子涨得通红。
真是太丢人了!
前世今生加一块儿,她都是个快九十岁的人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把自己给吃撑了呢?
王云巧陷进深深地自我反省之中,没有注意到小芽那担忧的眼神。
等了好半晌,也不见小少奶奶应声,小芽心里就有些慌了。
又见小少奶奶的脸红彤彤的,小芽是真怕王云巧还没全好,又闹出什么病来,她来不及收些空了的碗碟,就急急地跑了出去。
她要回了管家,给小少奶奶请个大夫才是。
等王云巧回过神来的时候,屋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那个叫小芽的丫鬟去了哪里,她还真的不知道。
吃饭之前,她要问的那些事儿,是一件也没提,可这会儿想起来了,却也没人可以询问了。
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也无济于事,还是好好的养好身体,才是正经事儿。
想到这里,王云巧默默地躺了回去,眼皮一合,就睡了过去。
她睡的正是香甜时,耳边却响起了吵闹的声音。
这是谁啊,吵吵什么呢?
有心要看一看,可眼皮似有千斤重,王云巧费了好大的力气,开开合合半晌,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着火了啊?
王云巧心下一惊,立时从炕上弹坐起来,一掀被子,就要往地下冲。
就在这一瞬间,王云巧突然冷静下来,这里既没有烟火气,也没有热度,怎么可能是着火了?
她定睛一瞧,原来是有人穿了火一般红艳的衣裙,站在了她的面前。
这人谁啊,穿成这个样子就出来了。
要不是外面日头正足,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红衣女鬼呢?
王云巧自认从没见过这个穿红衣的女子,更不知道她为啥跑到这里来吓唬人。
她正想开口询问,就见站在红衣女子身侧的两个穿着绿色袄裤的小丫头,指着她的鼻子叽里呱啦地骂了起来。
“你个下溅的东西,不好好的躺着,干嘛窜起来吓唬大小姐?
大小姐要是惊到了,就你这样的十条溅命也赔不起”
“呸,真以为自己是这府里的小少奶奶了,你就是个下作的东西,再托生个几世也还是上不了台面的下溅胚子”
这都是什么人啊,嘴咋这么溅呢?
今生种下的因,就是来世结出的果!
这些人也不留点儿口德为自己积些福缘,真是鼠目寸光的东西。
王云巧根本不认识这几个在她面前蹦哒的小丫头片子,何来得罪一说呢?
自从睁开眼睛这一刻起,脑子就一直是乱的,到现在也没理出个头绪来,真是乱透了!
说她是上不了台面的,她看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才真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呢。
行了,她们爱怎么蹦哒,就怎么蹦哒吧,她不予理会就是了。
想到这里,王云巧又躺回了被子里,两眼一闭,养起神来。
那两个小丫头正骂得唾沫横飞,可被骂的人却是两眼一闭,装做睡觉的样子了,她俩这心里的火立时窜到了脑门儿。
知道她们是谁吗?
她们俩可是大小姐最得意的丫鬟,在严府这个大宅院里可是极有脸面的人。
一个不知从哪来跑出来的冲喜丫头,也能这样不待见她们了,真是给脸不要脸的下作东西。
两个小丫鬟同时伸手,一个去扯王云巧的被子,另一个去扯王云巧的头发。
就在这一瞬间,躺在炕上的王云巧心头一跳,感知到了危险临头。
她突然翻身向炕里一滚,险险地避开了那两只伸向她的魔爪。
就在王云巧心生警觉做出应对的那一刹那,她周身的皮肤泛起了黑色的流光。
而那黑色的流光一闪即逝,快得难以捕捉,这才没让屋子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