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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觉到宇文彻抱着她身子的双手在她的话语中渐渐加重了力道,几乎想又一次捏碎她的骨头才肯罢休。
宇文彻双目微眯,紧锁的瞳仁积聚着他最大限度的隐忍:“哪怕是死,本王也要锁住你的灵魂在身边,让你永世都不得超生!”
这般可怕的诅咒让锦绣与十四都不禁蹙了蹙眉头,然而楚若安才不信这一套,她是现代穿越回去的女子,本着科学态度认知这个世界,什么鬼魂灵魂之类的才吓不倒她。
“我不信人死了之后还有什么灵魂。”楚若安视线全部模糊,她清醒地看到自己的胸膛不再起伏,心跳戛然而止,她最后紧紧抓着宇文彻的手,喃喃道:“放我走……放我……走……”
“王妃!”
锦绣的眼泪如决堤般没有丝毫准备便落了下来,十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在第一时刻抱住了泣不成声的锦绣。
太医伏首跪地,抱着对死者最大的尊重沉声道:“王爷节哀。”
“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宇文彻目红如赤,他用尽全力去忽略怀里楚若安冰冷的身体和寂静无声的喘息,尽全力让自己相信她只是昏过去而已,她还会再醒过来的……
“王爷……”十四打算上前劝慰两句,然而宇文彻那森然绝情的目光令他不自觉退回了脚步,又将喉咙里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打搅王妃休息。”
宇文彻慢慢将楚若安放回到软枕上,一双大手不敢再触碰她分毫,除夕夜的爆竹从皇城里传来,绚烂的烟火点缀漆黑的夜空,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辞旧迎新的欢乐中时,他却只能对着她冰冷的身体说一些从未敢说出口的心里话。
红烛过半,寒冷吹开了朱红色雕花梨木窗,宇文彻看了眼不断绽放着烟花,骤然觉得有些刺目,冷风灌进身体,他便有了最合理的解释,是风吹冷了她的手,是风,一切都是因为风。
“楚若安,楚若安……”他喃喃唤着这个名字,被风吹灭的蜡烛散着淡蓝色烟灰,像极了传说中漂浮在时空里的魂灵。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她那双倔强而灼亮的大眼,充满着生机活力,也充满着让他极没有安全感的自由辽阔。
“你说得对,生死是你一个人的,本王……本王终究还是不能控制得了。”说着说着,他便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如彻夜看折子似得困乏得厉害。
宇文彻很自责,他觉得是自己晚回来了一步,是自己太过放纵沈家人,也是他没能好好保护好她,她受尽了沈惜言的羞辱,还牵连了他们的孩子,若是当初……当初他能再对她好一点点,也许今晚她就不会这么狠心离开他,不会说那一番想要自由的话!
“王妃!王妃……”
院子里传来芍药撕心裂肺得哭喊声,终于把这一片沉寂无声的悲哀打破。芍药听到锦绣的话时差一点昏过去,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她的小姐死了……
第102章:冷血的魔鬼!()
十四匆忙上前拦住芍药,然后搀着她失去重力的身子,道:“王爷还在里面,不准任何人进去。”
“我不管,我要见我家的小姐!她没有死是不是?她是为了救我对不对……”
芍药巴巴望着十四,空洞的大眼睛被阴郁包围,星星点点的奢望如海底金沙般闪着让人心疼的光泽,十四将目光移开,用沉默否认了她最后剩下的一丝希望。
“小姐……”
芍药跌坐在地,靠着门框便哭了起来,绝望而悲伤的哭腔在烟花绽放的夜空下愈显悲戚孤单。
蔷薇死了,小姐也走了,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无依无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芍药姑娘,你先回去,王爷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十四将自己的披风给她罩上,试图安排两个侍卫先送她回凝晖园去,不想被悲伤席卷的芍药,此刻满心的委屈和忍耐都撕开了一道口子,让她再也不用畏首畏尾小心翼翼地在刀尖上生存。
“王爷?”芍药嘲讽一笑,“事到如今,我还怕什么王爷!要不是他无情无义,无心无爱,我们家小姐又怎么会走到今日这样的地步?小姐说得对,他就是个魔鬼,冷血的魔鬼!他没有心,所以体会不到小姐曾经甘愿为他隐忍四年的苦衷,也体会不到现在小姐想要重新生活的渴望……他是个疯子,疯子!唔!”
十四被她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匆忙用手捂住她的嘴,毕竟楚若安生前最在乎的就是这个贴身丫头,十四也不希望她就这样成了宇文彻的刀下鬼。
岂料,芍药疯了似的竟狠狠咬伤了他的手,腥甜的血味充斥了她的口腔,她使劲掰开十四的手掌,脸颊上还残留着殷虹的指印,然后扑打着冰凉的朱门,口口声声道:“宇文彻!你走开!小姐不想看见你,她不想看见你……”
话音刚落,芍药只觉得手掌一空,整个人便向前倾倒,眼前是一双干净的云端靴子,上面用金线绣着精致无双的龙鳞,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然后抬头望上去,只见宇文彻冰冷的双眸锁着自己的身体,如同一把沾满剧毒的匕首,即刻便能让她死无全尸。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
他吐气如冰,冷冷罩在芍药空顶,仿佛要用窒息的寒冽和绝望来慢慢熬死这个大逆不道的贱婢。
十四浑身神经都崩得紧紧的,握着剑鞘的手心渗出了几丝细汗,他随时准备冒死也要阻止宇文彻杀芍药。
当宇文彻慢慢蹲下身,用冰冷幽暗的视线与芍药四目相对时,她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逼他动手,因为这样一来,她便又能去陪小姐了。
“为什么不说了?”宇文彻低低开口,门外残忍的冷风将屋子里的全部温暖都替换,他目色终于有些轻微的痴迷,“这些话是她教给你的,本王知道。”
说得楚若安,芍药忍不住泪如雨下,许多曾经美好或者悲伤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她想起楚若安曾经去亲自为她擦过冻疮膏,那么轻柔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叫她如何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小姐是真得不爱你,只有你……”芍药慢慢压低了声音,冰凉的地板使得膝盖失去了知觉,她却浑然不觉,“只有你还不肯放过她,如果你早点放她离开,今天她也不会死在沈侧妃的手里!”
十四慢慢踱步上前,结果发觉宇文彻意外得靠着朱门跌坐在地毯上,空洞漆黑的双目落在遥远的未知处,他对这样放肆的芍药竟然没有生出半点杀意!
亦是这一秒,十四才猛然发觉,楚若安的离开带走了宇文彻大半生的冷酷与执着,好像抽空了他所有的精力与拒绝,剩下的只有伤人又伤己的想念。
面对宇文彻无言的悲伤,芍药也渐渐恢复了几许理智,实则宇文彻对楚若安的心思,作为旁观者她并非没有感觉,就像此刻他这样无力而脆弱的一面,恐怕连当今皇帝见到之后也不敢相信。
其实,他不是无心无情,他只是不懂罢了。
芍药扶着冰冷的门框勉强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进去,终于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安详而宁静地躺在床上,单薄的身体看不到一点点呼吸的起伏,可是在这样冰冷的空气里,她的肌肤依然细腻光滑,五官依旧精致绝伦,好像是森林花丛深处的睡美人,又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美丽仙子,正在做一场甜蜜而快乐的梦境。
每靠近一步,芍药的眼泪就多流一遍,她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能够坚强得走过去,也许自从跟随楚若安嫁来京城之后,她也不知不觉成长了许多,包括能够坦然面对宇文彻用自己来威胁她时所受的折磨,每一段好与坏都是独一无二的,至少记忆里还有蔷薇和楚若安的声音。芍药此刻不敢去想一个人的以后,没有了相依相偎的那个人,也早忘记了家乡芙蓉花的颜色,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下去……
“小姐。”
芍药轻唤一声,然后扑通跪倒在楚若安床前,握着她冰凌的手掌便哭了出来,泪水浸湿她依旧细腻如瓷的肌肤,只是再也没有当初那令人心安的一点点温暖。
“对不起,芍药没有好好保护好您,小姐……你这样走了,以后剩奴婢一人该怎么办?”
听着芍药悲戚的呼喊与想念,宇文彻的眉心蹙得越发紧皱起来。十四再也看不下去他这样沉沦悲伤,慢慢上前将他搀起来,淡淡道:“王爷节哀!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