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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冽有些怕,但现在拒绝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儿好处,他很安静将药丸送进她的口中,当触碰到她冰凉僵硬的双唇时,原本潮湿的心再一次泛滥成河。
而后,他将内力凝聚在掌心,用火热的掌风在她胸口不停得画圈,试图融化已经进入食道的桑碧丹,那些过往的美好画面再次涌现在眼前,当年在墓中他也是这样为她融化体内的假死药,比起当年她几乎半点儿都没老,仿佛岁月加诸在她身上的所有痛苦都成为了让她不断坚强下去的理由,所以即便是当初和现在的死亡容貌,她都美丽得不食人间烟火。
药丸渐渐融化,她的面色好像比之前红润了一些,但呼吸脉搏还是那么安静,三个人一瞬不瞬看着她,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煎熬,寒冽大气不敢出,一直握着她冰凉的手,反而是自己手心的冷汗越来越多,呼吸变得越来越紧张。
萧风脸上的蚕丝面具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他双手抱胸站在床前,有些不能承受这沉闷压抑的气氛,只好将目光放在宇文彻的身上,问道:“这配方你是怎么弄到手的?光是外形和气味与真正的毫无不同。”
宇文彻勾唇,浑身如被泡在冰凉的盐水中:“这是朕欠她的,即便是要了命也该做到。”
闻言,萧风没有再追问下去,许多人许多事总在不经意间改变,当年他们任是谁也没有想到如今会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当初对立是因为楚若安,现在平静也是因为楚若安,总之唯一让他们不能放心的人,永远都是楚若安。
“她、她好像有动静了!”
寒冽颤抖着声音,不可置信地转身望向萧风,后者立刻冲过去为她把脉,然后目中的神采由先前的不确定到怀疑,再到喜出望外,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经历了好几个复杂的人生一样。
“有了有了……好奇怪,她的脉象忽隐忽现,但是越来越有力!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得!”
听到他这么说,寒冽和宇文彻都松了口气,两人脸上都露出温暖的笑容。然后宇文彻却没有了靠近她的资格。
她已为寒冽生下了孩子,他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而自己终究是错过了。
像她这样难得女人,像他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纵然他是一国之君,也到底是无力改变什么了。
是他不懂珍惜,也是他终究没有那个命数,但能与她相识一场已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宇文彻转身,清晰听到寒冽和萧风的欢笑声,然后传来一道温柔而无力的女声,蕴满了幸福和珍惜。
她说:“见到你们,真好。”
而他就权当这一声你们中,也包含有他自己的存在,哪怕只是一个让她从未开心过的背影。
走出房间,阳光漫天,梨花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原本在他心中光洁无瑕的纯白,或许当他懂得真正放手的时候,眼里心里才能真正住进别的女子和色彩吧。
只是,好可惜,好可惜不是她呢。
身后是他们生死别离后重逢的温暖嬉笑声,身前是不再属于他的纯白色梨花,脚下的泥土松松软软,没有战场的血腥之气,也没有朝堂的贪婪之风,原来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没有权利没有地位,甚至没有豪华奢侈的生活环境。
呵呵,原来,即便她肯爱他,他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那么他宁愿她在寒冽的身边活得快快乐乐,也不想她在自己身边整日都愁眉不展。
宇文彻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齐国的春天,百花肆意竟放,芍药陪着宇文彻在御花园小憩,柳絮翩飞的季节实在让人有点儿无奈。
上午传来消息说,十四有些知觉了,锦绣有时候对他说些自己的心里的苦楚,他竟会不自觉留下了眼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宇文彻沉默得可怕,依旧只是翻阅着手中的奏折,但芍药感觉得到,他心里亦是快乐的。
他说,自己现在总算体会到了当年楚若安的心情,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在乎自己的人消失,那种感觉真得像极了上天给予的惩罚,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年楚若安肯为身边的人求自己,原来对于不知不觉间产生的感情,当外力来袭的时候,他们宁愿牺牲的那个是自己。
第307章:最终归宿()
因为欠下的情债,此生恐怕无以为报。
芍药将披风接下轻轻替他盖上,她知道他睡不着,但春意盈盈,能安心闭目养神也是件难得的事情。楚若安的事情她都听他说了,还好,老天爷肯给他们一条生路。
“你先回去歇歇吧。”宇文彻没有睁眼,但到底是柔声嘱咐了她一句。
芍药抿唇轻笑,这些年她的发髻上再不见曾经花花绿绿的鲜艳,反而爱上了翠绿色的碧玺,配着这晴朗的天气还分外令人赏心悦目:“臣妾不累,皇上你睡一会儿吧,等等臣妾叫您。”
宇文彻传了几位大臣进宫商议国事,但此刻八成甚至才到各位达人府上,加上宣读甚至以及更换朝服和路程上的耽搁,他起码能小眯一会儿的。自打从邀月山庄出来,宇文彻再也没提起过关于楚若安的一点一滴,好像生命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但越是这样刻意地回避反而越让她担心呢。
“朕最近……好累。”
宇文彻对芍药说心里话已经不稀奇,但每每说起对国家朝政的打算来,他总是精神焕发,芍药虽然不懂政治,但总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信心满满,甚至脑海中对未来齐国的规划也是那么详细明了,但是现在他说他累了,不知为何,芍药竟忽然心疼不已。
“皇上也是血肉之躯,是这天下最累的一个,既然累了就歇歇吧,臣妾虽不懂朝堂政治,但也晓得万事万物自有其各自的命运轨道,人们只能干扰它的成长,却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最终归宿。”芍药手中剥着花生,面上的笑容一如平常。
假山后的花丛里传来两位皇子的嘻嘻声,自打那年宇文彻将宇文昊膝下的两个皇子带进宫抚养教育,离如今已有四五年的成效了,两位皇子也算整齐,文武双全,但是对宇文彻,却始终有些害怕。
芍药时不时去照顾他们的起居,他们将芍药当做自己的母亲,感情好得很,自然有什么心里话也都会和芍药讲,如此一来,宇文彻便更加欣赏芍药的温和性格了。
“你说得在理,朕就是前半生不懂这个道理才落得……”
落得如今这凄惶的地步,如今懂得了又有什么用呢?
宇文彻越想越觉得心烦,索性起身喝了两杯凉茶解闷,正对上芍药温和浅淡的目光,一瞬间心如止水般的湖面好像掠过了一股清风。
“宇文昭延年纪略大,无论做事还是为人都更加成熟稳重,思虑也算周全,不枉费皇上对他们的栽培。”
芍药不愿再提及那个话题,因而挑眉说起了两位皇子,果然看到宇文彻的目光里浮起些浓浓的期待:“噢?看来昭延和你的关心还不错。”
“昭贤也与臣妾挺好啊,不过昭贤是小,事事有哥哥帮着让着,性格难免孩子气些。”话虽如此,但芍药还是掩饰不住自己对两个皇子的疼爱,毕竟她在深宫也没有什么朋友和知音,这两个肯与她交心的孩子倒是极不错的。
宇文彻微微眯眼,朝假山的方向看了看,淡淡道:“朕会考虑的。”
“皇上别想太多,臣妾若是猜中了您的心思也实属正常,若是猜错了就当是个玩笑吧。”
芍药莞尔,将手中剥好的花生放在宇文彻面前,目中的灵慧和文静让人看着便觉得舒心,宇文彻轻笑一声,抓了几颗花生丢进口中,道:“你倒是慧眼独具。”
“呵呵,臣妾哪有什么慧眼,只是这么多年了,臣妾生活的重心和全部都在皇上身上,想要看不透都难,正如皇上不是也总能看透臣妾的心思么。”
芍药忽然轻笑出声,打破了这有些僵直的气氛,宇文彻先前冷漠的脸色也露出些许缓和之色:“伶牙俐齿。”
“对了,小姐的孩子可取好了名字?”
宇文彻蹙眉想了许久,这才不情不愿开口回答道:“朕离开的时候听到萧风喊小月月……”
“小月月?不是说生得是男孩吗?”芍药差点咽岔了气儿,不过萧风的品味的确是不怎么样。
“说是在邀月山庄出生的,后来朕想他没叫邀月或者小邀就是极好的了。”
说罢,宇文彻忍不住唇角微微一抽,目中鄙夷嫌弃之色尽显。
“哈哈,倒也是。正名一定让小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