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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冽勾唇冷冷一笑,一向平淡无波的双目中不觉浮起浓浓的嘲弄之色:“你忘了皇家死士的本事一向不输给江湖最顶级的探子么。”
萧风愕然,以往对于皇家死士的认知仅仅局限于传言,而今亲自领教过了他们的厉害,不得不有些后怕:“要对抗吗?”
“不行。”寒冽一口否定,沉眸道,“一来正面交锋与我们十分不利,二来沈琥有勇无谋,与其摊上他这个大麻烦倒不如让他以为咱们被他的声势所吓倒,反而能使其放松对我们的警惕。”
萧风与执法堂主一样,对寒冽的决定深感臣服。其实他也才三十岁不到,然而在兵临城下的险境中总是能镇定自若,即便输赢未定,至少也是所有人的一颗定心丸。
“执法堂主,你立刻将楼里布置一番,尽量能够让沈琥看出我们仓皇而逃的痕迹,其他兄弟走地道出城,记住,一定要把地道封好,一培土都不能少。”
“是,属下这就去办。”
寒冽将命令传下去各自准备,萧风知道他心里惦记楚若安,便开口道:“你赶紧去吧,这儿这么多人在不会有事的。”
寒冽颔首抿唇,重重拍了拍萧风的肩膀以示感谢,然后带着宁铮从地道离开。
眼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无踪,萧风一直隐藏着的担忧和不安全都释放出来,喃喃道:“希望你还来得及,妙春一死我便猜到她极有可能是将师妹的消息泄露了。”
外面响起轰轰烈烈的厮杀声,一如战场那么逼真,他站在地道入口处,颇带着遗憾向曾经亲自种下的两株海棠挥手道别。
犒城小镇。
楚若安打发了最后一个患者,终于可以喝上杯热茶了,不过一整个下午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因为约好顾倾之今天来复诊的,可是等了一天都不见他的踪影。
藏刀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得有些坏:“可以关门回家了!”
“等等!”
楚若安急忙喊住藏刀,面对他一张无辜稚嫩的脸时,她显得十分不自然:“嗯……时间还早,说不定还有人正赶来呢。”
“顾倾之吗?”藏刀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比身后的漫天霞光还要更加美丽。
楚若安双手叉腰摆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势,故作生气:“你这个小坏蛋,居然学会笑话我?今天罚你不准吃肉!”
“不要!”
藏刀如今把肉看得比爹妈还亲,自打来了小镇之后他足足胖了不止两斤,原本削瘦的脸蛋也变成了十足的婴儿肥,倒是更显得他可爱。
楚若安被他的样子逗乐,也顿觉肩膀有些酸,于是望了望窗外渐歇的天色,懒懒道:“也好,早点回去吧,反正他知道我们住哪里。”
“耶!可以吃烤鸡啦!”藏刀蹦蹦跳跳将东西收拾好,一路又唱又笑陪着楚若安回了家。
满园盛放的梨花在嫣红的落英花色中显得分外纯洁清雅,绣鞋猜在落花上,偶热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好似裙摆鞋边都染了花香,浓郁得刻骨铭心。
第172章:求你,放过我()
“你怎么不吃?”藏刀一边吭着新鲜的鸡腿,一边看着对面坐在梨树下出神的楚若安,“是热得。”
“我不饿。”楚若安蹲下身收拾地上坠落的花瓣,然后用来酿酒做糕点,或者研成粉末掺在墨汁里使用,“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安,他又没来复诊,你知道楼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藏刀撅嘴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没说。”
“那就怪了,平常他撵都撵不走的,怎么今天反而……”话音刚落,楚若安便听到门前传来几道马蹄声。
哒哒如雷震,好熟悉,又好可怕。
“藏刀你听,这马声好像……”
楚若安忽然手脚发冷,那个沉寂了许久的名字已经到了咽喉处,她却没勇气说出来,藏刀足尖一点,猝然越上了梨树,眺目望去,那一抹绛紫色身影如从天而来的闪电,带着风驰电掣的速度和冷冽的目光朝这里而来。
“宇文彻!”
藏刀惊呼出声,楚若安连连倒退几步,堪堪靠住身后的药架子才没有跌倒。一瞬间,前尘往事涌现眼前,被禁锢的自由从骨子里发出凄喊,本就已经不堪重负的心脏像是被压在了泰山之下,奄奄一息,难以呼吸。
宇文彻看到了院子里探出头的梨花,于是从马背上一跃,紫影如风迅疾朝梨树上藏刀的身影而去。
几乎很少有人看到宇文彻亲自出手,也几乎没有人能够让他亲自出手,即便是他今日带来的十四以及暗卫能够制服藏刀,然而这一回他却是亲自出手了。
只有一招,一招致命。藏刀几乎看不清迎面而来的幻影中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宇文彻,等到面目清晰时才发觉自己已经被他点了死穴。
很可怕的高手,出手如风,招招致命,哪怕是寒冽恐怕也未必有这样阴冷毒辣的气息。
宇文彻缓缓落地,带着复杂而愤然的心情细细观赏了楚若安脸上的表情,从惊恐到畏惧,再从畏惧而释然,最终被更甚从前的淡然所覆盖,她依旧喜欢穿绣着梨花的素色长衫,一头青丝用木簪束于脑后,倾城绝色的容颜此时被温柔的夕霞笼罩,美好梦幻得如同仙境般飘渺。
梨花漫天,落英摇曳,一尺之遥,如隔了三生般怅然。宇文彻很恨,恨她躲在如此静谧的地方将自己那么多的心碎和悲痛都视而不见,恨她在离开自己之后过得如此安静美好,恨……他真得好恨。
可是,再多的恨都比不上失而复得的欣慰,他狭长的双目中涌起天翻地覆的温柔,好像从前那些令人窒息的冷酷已经被思念消磨殆尽,剩下的,剩下能给她的,只有温柔……
这张脸几乎是楚若安穿越以来最不安的存在,她原以为老天是善待自己的,哪怕活不了长长久久,也至少能时常有寒冽陪伴着,她原以为死亡已经是最意外而可怕的惩罚了,没想到……
想到这里,她反而释然了许多,对于命运早就安排好的一切她其实早应该看穿自己的无能为力。
宇文彻站在原地,鞋底如沾了浆糊般难以抬脚,很快十四与身后十名暗卫翻身下马,他们在见到楚若安的第一刻,除了震惊之外更多得还是欣慰。
他们旋即伏首下跪,凛冽整齐的声音震耳欲聋:“属下等参见王妃。”
楚若安几乎要发疯,带着极度厌恶的神色望向他们,怔怔道:“楚若安已死,我不是你们的王妃。”
宇文彻凝视着她的双眸因她这一句绝情的话而变得十分伤感,脆弱的仿佛连微微清风都不能抵御,不待他开口便看到楚若安朝这边望来,明亮璀璨的双目如海底黑珍珠般紧紧散发着吸引人心的光泽:“我知你来意为何,但是我既然千辛万苦离开了那座牢狱便是死也不会再回去的。”
他没想过,真得没有想过再次相见仍然如仇敌一般,他忽然有些生气,想剖开她的心脏来看看究竟是不是温热的!
也许是宇文彻黯然痛苦的神情让她浮起一丝不忍,又或者时隔这么久,她亦不情愿再想起曾经的那些过往,于是她缓了缓神,将口吻略微放柔软了一些,淡淡道:“我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
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她从心底发出无能为力的恳求。而这样卑微懦弱无助的她,站在风里如随时可能断线的风筝,这曾是宇文彻最想看见的,然而今日看来,莫名像把刀子深深扎进他的心脏里,鲜血淋漓的与骨肉融合,纵然疼得无法呼吸却又舍不得拔掉,生怕失去刀子的同时看见心底穿肠而过的空虚。
十四不忍,抬首望着楚若安,目光极为焦虑:“王妃,王爷是真得很爱您。”
“住口!”宇文彻骤然喝止了十四的话语,凛冽的威严如春日频临融化的雪山,森冷之中充满坍塌的绝望。
他转身看着楚若安,一步一步地靠近,每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可是他开始眷恋这种清晰的疼痛感,起码他知道她还好好地存活在这个世上,起码他还能清清楚楚听见她孱弱的呼吸声。
楚若安鼻息凝神,负手背后的双手已经再准备最后的筹码,离开王府这两年的时光,她学会了不少,即使仍任不能与他对抗也绝然不会就死!
“楚若安,当年本王用尽手段让你求我你宁死不肯,现在却心甘情愿求本王放过你?”他说这话时紧蹙的眉峰蕴满哽咽之色,只不过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被天下背叛和遗弃的滋味,所以即便五脏六腑已经碎裂,面上依旧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