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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雅斋!
粥已经煮好,师萱为辜独盛过一碗,端在书桌上。自己也盛了一碗,端在手中,用小瓷匙轻轻搅拌着,道:“你的答案有了吗?”
辜独摇头,“没有你的答复,我找不到答案!”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绝对不会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与爱,辜独首先要找到被爱的原因。
管家刘永忠推门进入,“小姐,要不要把酒菜端来?”
辜独冷喝一声:“出去!”
刘永忠一愣,冷冷的道:“辜公子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大好,对人的态度也有待商榷!我家小姐自夫人去世便倍受冷遇,七位姨娘对她更是任意欺凌,而服丧的三年又是清苦不堪!”他的话语由冰冷转为悲愤,再由悲愤转为无奈,“永忠原以为公子可以给小姐带来快乐,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会怀疑你家小姐是杀害我妻儿的凶手?”
“公子人在江湖,过得是刀口下的生活,不是公子杀人便是人杀公子!你在江湖中结下的冤仇,不去江湖了结,却跑来欺负我家小姐,你还算什么江湖中人?永忠看你连男人二字都不配!”
师萱面有愠色,“永忠,你的话太过分了!”
刘永忠并不收声,继续训斥,“公子家门蒙难,小姐好心收留,永忠原本以为你们将成就一桩美好姻缘,可不曾想公子竟然将江湖仇怨疑心到小姐身上,真是贻笑大方!”
辜独静静的听他训斥,见他声落,道:“我需要的只是理由!”
“什么理由?”
“你家小姐喜爱我的理由?”
刘永忠一愣,“小姐没有告诉你?”他呆呆的看向师萱,师萱抿嘴偷笑,并不言声。
“告诉我什么?”
“你们原本便认识的,小姐心中唯一的男人便是你!守丧三年,小姐不只一次提起过,如若嫁人只会嫁给你,哪怕你已成婚,她宁做你的偏房也不另则佳婿!”
辜独一愣,费尽心思回想记忆中的陈年往事,可他根本找寻不到师萱的一丝印象!
师萱止住偷笑,轻声提醒,“那一年,我七岁,你十一!”
辜独愣了足有一刻钟,右手成爪,在脑顶反复抓动着银丝雪发,喃喃道:“七岁?十一?”
除去光儿,他对幼时的女孩没有任何印象!
师萱眼圈发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刘永忠冷声道:“正月十五,京城花市,元夕灯节!”
辜独瞪起了眼睛,惊声疑问:“你是她?”
师萱的一滴泪珠由腮前滚落,欣喜的道:“你终于想起来了!”
若非刘永忠提及“元夕灯节”,辜独打破脑袋也记不起师萱来。
那是他十一岁的正月,辜伸道带着他去京城会友,正赶上十五花市,友人便带着他们父子去逛花市。
东安门外迤北大街,各地的客商和巧匠都云集在此,将自己制作的花灯在街上兜售。辜伸道的友人买了盏琉璃灯送与辜独玩耍,这种灯乃是由糯汁烧制而成,制成花灯,可贮水养鱼,旁边映衬烛光,透明可爱。
可爱的琉璃灯立时引来一群孩童观看,顺着辜独渐渐走远。等其他孩童陆续离去,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农家小姑娘抹起了眼泪,却是被琉璃灯吸引,不见了爹爹。辜独将琉璃灯送给她,她便不哭,跟着辜独找到了辜伸道……
辜伸道的友人陪伴两个孩子睡下,等辜独一觉醒来,女孩已经不见!
师萱拎出一盏琉璃灯,“那年我跟爹爹去京城卖花灯,你送给我这样一盏琉璃灯,辜爹爹把我送给爹爹后,爹爹便把那盏灯给卖了!卖了一万两千两银子!而后爹爹便把家从村子里搬进了杭州城,生意也越做越大,房子越盖越多,最终成为杭州城里第一首富!我们师家的一切富贵都是那盏琉璃灯带来的,你送萱儿的那盏琉璃灯!”(附:明人蒋一葵在《尧山堂外纪》载:明朝年间元夕灯节,京城有工匠用糯汁烧成琉璃瓶,制成花灯,可以贮水养鱼,旁边映衬烛光,透明可爱。黄岩人王古直花费重金购得一盏在家,爱不释手,终日耍玩。有一天不小心将琉璃瓶碰到地上,摔个粉碎,悲叹道:“吾平生家计在此,今荡尽矣!”琉璃灯的精巧程度、价值几何,仅此为证。)
刘永忠只知道小姐与辜独乃是在京城花市上相识,却不知道整个师家的兴盛竟然都因辜独相送的一盏琉璃灯而起,当即施礼致歉:“想不到辜公子竟是我师家的大恩人,永忠适才得罪,公子莫怪!”
辜独笑起来,哈哈大笑,手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师萱提着琉璃灯发怔。
刘永忠直着眼睛发呆。
等辜独笑够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你七岁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女娃,况且我们又是在京城,而且仅见一面,你怎么让我想象现今的杭州城第一首富,师家的千金大小姐竟然就是你?”
刘永忠思量片刻,也是忍俊不禁,捂嘴而笑。
师萱幽幽的道:“可我却知道你,辜家辜少爷,惹是生非的坏小子!那年你与铁杵哥哥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样的坏事,辜爹爹在你家的大门外抽了你一百皮鞭,你生生被打晕了两次,却绝也不肯认错!我就在墙角看着你,就像自己也在挨鞭子,一下……一下……”她回忆着,似乎此时也在忍受抽打,身子一颤一颤。
辜独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满雕车香满路……”
师萱举着琉璃灯附和,“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刘永忠眼中有泪,默默擦拭,悄悄退出书房。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琉璃灯!”
“琉璃灯是糯米做的,拿起来要轻轻柔柔,放下去要小心翼翼!对它要悉心呵护,不可尘封柜锁,令它蒙蔽灰尘!琉璃灯碰不得刚,使不得强,因为它易碎,便如女人心!”
“你的心呢?”
“我的心就是琉璃灯,爹爹卖出你那盏琉璃灯的时候,我便开始哭,哭了三天,三个月没有跟爹爹说话,三年不许他进我的屋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今年正月,我送你一盏琉璃灯!”
慑艳楼!
断臂刀手的床上没有姑娘,可隔壁的套房内却有人声,“他们找到了要找的人!”
“什么人?”
“穷酸秀才!”
“那这就是一个局,引你出手的一个局!”
“我本该相信你,承认这是一个局,可我还是忍不住派人去查!”
“所以你中了他的圈套,感觉到了危险,想请我帮忙?”
“你错了!”
“我错了?”
“我派去的人非常小心,并没有露出破绽,也没有引来辜独和麻十三!”套房中人叹了口气,道:“一切都表明这并不是一个局!”
断臂刀手猛的站起身,人如手中刀,锋芒毕露,“可你说他是一个秀才?”
“没错!确实是一个秀才!”
“你错了!”断臂刀手叹息一声,“唉!我也错了!”眼中突然暴现寒光,道:“你必须杀掉他!”
“我的人跟踪到他的住处,是一处偏僻的小院,很容易下手!”
“你派了人?”
“已经有十二个高手赶在路上!”
“如果他离开呢?”
“我留下了四个眼线,即便换成你,他们也能追踪到你下一个落脚点。”
“这么说我应该放心了?”
“可我有些不放心!”
“为什么?”
“你说过三个不可能?”
“不错!”
“那便好!即使被秀才查出也没有任何意义,反正他也不可能找到你!”
“错!你也曾经说过,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可能根据烟油查出烟叶,根据烟叶找到我,再根据我找到你。”
“是的!我是说过,因为我太谨慎,可现在看来有时候太谨慎反而多余!”
“你又错了!”
“我又错?”
“是!我可以告诉你,只要秀才把烟油的秘密告诉辜独,我的身份就要暴露!”
“可你说过,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
断臂刀手打断了他的话,“可我没告诉你天下还有两个人各知道半段内情!”
套房内沉默良久,道:“他们碰到一起就是整个事情的真相?”
断臂刀手满脸迷惑,自言自语道:“天底下本不相识的两个人怎么就能碰到一起?为什么辜独想找的人偏偏是他,而且想找便可以找到?”满脸严肃,对隔壁道:“只要他们相见,我的身份就要暴露!”
“我绝对不会让他们见面的!”
断臂刀手叹道:“你乱了!”
“我乱了?”
“以前你不会说不可能,也不会说绝对,可你今天都说了!”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乱?”
“你想杀我,可你又不知道能否杀得了我,所以你才心乱!”
“笑话!我为什么要杀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可我知道你是这家妓院的主人!这里的线索有千百条,只要辜独想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