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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抽回了手。
“给你五秒钟。下床，出去，关门。”
如同被判了死刑，傅临青马上鬼哭狼嚎，“媳妇不要这么无情啊……”
薛离却是对他的凄惨视若无睹，径直开始了倒计时。
“五。”
“不要啊……”
“四。”
“别这样……”
“三。”
“我什么都听不到！”
“二。”
“……”
“一。”
倒计时结束。
傅临青满脸凄惨悲凉，如同在大海中抓紧了最后的浮木一般，他死死抱住了薛离的被子，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
唉。
她就知道。
“你……”
傅临青打断了她的话。
“十分钟！就十分钟！拜托！”他紧闭双眼、双手合十。
而薛离，没有即刻出声拒绝。
双方在无声之中僵持了半晌。
最终，她叹了口气。
根据五年前的经验——
就算不答应的话……他一定会赖着不肯走。然后，两人就这么耗一晚上，直到天亮。
薛离头疼抚额。
“只有十分钟，不准碰我。”
“没问题！”
非常有时间观念的某人马上行动了起来。他一拉被子后立刻躺下，看着她眨了眨眼，神情无不透露着‘感谢主感谢神’‘我说到做到’的信息。
“……关灯。”
“收到！”
已经躺下的傅临青瞬间如同僵尸一般弹起，在‘啪’的一声关上台灯之后，又直直躺了下去。
这个笨蛋……
揉了揉太阳穴的薛离觉得有些头痛。
迟疑了片刻之后，她到底也是睡下了。
没有再出声，她背对着他。
四下安静了下来。
两人皆是没有动弹，一时间安稳至极。
不过，这份安稳却是没有坚持到十分钟。才没过一会，某人便鬼鬼祟祟的悄悄移动了起来。
毫无防备的，一只手蓦然搂住了薛离。
“喂，你……”
“啊，好黑啊，我什么都看不见。”
薛离：……
“无赖。”
被称作无赖的某人丝毫没有反省之意，“媳妇你说话了吗？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
“……都说了不准碰我。”
“恩……我碰你了吗？”
“……”
薛离已经不想再同他说话了，只开始挣扎起来。不过这回，无论她怎么踢打，身后之人都是忍耐了下来，甚至还一边感慨——
“媳妇，大晚上就不要做这么激烈的动作了吧。”
“小心点，别碰着手了。”
而在薛离挣扎了半晌无果之后，她停下了动作、恼怒地问道：“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
“啊？什么？我听不懂。”
“……”
一声轻叹又是从薛离口中传出。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已经看清现实的薛离不再动弹，任由近在咫尺之人的气息全拂在她颈后。
见薛离终于死心放弃，傅临青也停止了装傻。
诡计得逞、心满意足的他蹭了蹭薛离的脑袋。一阵薄荷的清香瞬间涌入他的鼻中。而怀里的充实，也让他感受到了消失了足足五年、终再重逢的温暖。
“那个……媳妇……”
傅临青一停，似乎在思量着要不要说下去。
停顿了片刻，他到底还是将缠绕在心中数年的疑问说了出来。
“这五年来……你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我，一直在找你。”
当初，他找了她很久，几乎是手头上所有可以动用的资源全部用上了。
然而……却始终是毫无薛离的音讯。
甚至俨然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所有相关的消息。
银行卡、交通通行、酒店居住等一众记录全部皆为空白，仿佛她整个人突然就从A市这片土地上消失了，他……根本是无从下手。
而薛离，却没有回答他问题。
她直接冷漠的丢出了三个字——
“不想说。”
“为什么不想？”
薛离的眼睫垂了下来。
其实也并不是不想说。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直接还是婉转？是实话还是谎言？
告诉他——
‘我去留学了’？
还是，‘我在坐牢’？
更或是……
最直接的说道——
‘我杀了人’？
薛离沉默了。
不过，傅临青却不肯就此揭过，他甚至主动猜测道——
“难道是……媳妇你偷偷摸摸给我生了个孩子？”
薛离：……
“生你个头啊！”
“不是吗？套路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打死你。”
如果不是不能动，她还真想一脚给他踹过去。
而略略咬了咬唇后，薛离终是有了决定。
不希望再隐瞒了。
对于等了她整整五年的傅临青而言，他有权力得知真相。
深深呼出一口气后——
“这五年，我在服刑。”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傅临青瞬间愣了，他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有些许磕巴，“服刑？……是坐牢的意思？”
“对。”
傅临青彻彻底底怔住了。
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
也从来没有想过。
这五年里，在他翻天覆地寻遍A市任何一个角落的时候，她……竟然是在……服刑。
那个在所有人眼中都如同星光一般闪耀的她……
居然会经历这种……连做梦都想不到事情。
第18章 决心（）
“我只会告诉你这么多。所以……”
“临青，不要再问下去了，也不要再去调查，好吗？”
薛离的声音很轻，甚至还带着些许请求。
而她身后的傅临青依然是脑中一片空白，他缄口不言，只有圈在她腰间的手突然紧了紧。
安静了半晌过后，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暗沉嘶哑。
“对不起。”
听到忽如其来的道歉，薛离猝不及防，她嘴巴微张，有些发怔。
“对不起。”他又是一声。
“如果，那个时候我在你身旁就好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薛离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五年里那些独身一人的回忆蓦然从记忆中浮现。
她的右手捂住了嘴，哽咽道：“恩……就是你的错。”
尽管她清楚这并非他过，甚至与他无关，但这五年来，若说没有埋怨过他……是不可能的。
在牢狱中的日子里也曾这样自私而又任性想过——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吵架、没有冷战，他一直在她身边、没有离开她，那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她就不会有五年服刑的经历，小桃也不会至今仍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就不会毁容。
不会落得左手残疾的境地。
她和他，是不是就会走向一开始设想好的完美未来。
在每一个漆黑的夜晚里，她也曾蜷缩在被褥中，低喃着‘临青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甚至也想过一出狱就要把这个人痛揍一顿。
但此时，感受到他怀中的温暖、听着身后的他一开口全是‘对不起对不起’的声音，她却觉得……
似乎没有那么怨了。
毕竟，他没有错。
毕竟……
到底是五年前深爱过的人。
“媳妇，虽然不知道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们重新开始吧，好不好？”
薛离一愣。
重新开始……是吗？
很简单的四个字。
但是……
这太难了。
薛离轻轻转了过来，正面对着他。
窗帘缝隙间有隐隐的月光透进，她看清了他俊逸而又熟悉的脸庞。
“临青，我办不到。”
听她说的如此认真，傅临青有些心慌，他勉强的笑了笑，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是吗。
薛离轻轻一声叹息，她垂下了眼眸。
“我们的距离……太远了。”
闻言，傅临青先是一滞。但接着，他的双手瞬间一收，薛离毫无防备的身体霎时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前、动弹不得。
“远吗？完全不远啊，我们现在可是零距离。”
他语气轻松，似想将薛离话语中的沉重完全抹去。
“你别闹……”薛离挣扎了一会，却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