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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是白安一阵吐槽求醉,那边厢沈橙带着齐汀回沈府,却在中途遇见了沈母。
沈橙让车夫停下来,撩开帘子问:“阿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此时已接近黄昏,按理说不该出门才对。
沈母脸色很不好:“还能去哪儿,除了去你大舅舅家接你没用的爹,我还能去哪里!”
沈橙吃惊道:“可是阿爹不是去了鲁豫书院访友么?回来了?”
沈母皮笑肉不笑呵了一声,挥手打断欲向她行礼的齐汀,道:“今儿中午回来的,也不知道又吃的哪门子醋,行李还没放下呢,就噔噔的跑你大舅舅家去了。”
沈橙闻言摇头,瞬间知晓何故,且十分同情她娘。
她家阿爹沈明庭,委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奇葩。
每回吃醋,便颠颠儿头也不回扭着屁股跑至她大舅舅家蹭吃蹭喝,她阿娘不接不回去,搞的折家大舅长年常备她爹的客居,衣服都备了好几套,春夏秋冬皆而有之。
要单是这样还算了,就当看个笑话,可恨的是沈爹却贼爱搞事情。
仗着自己处于“情绪低落期”,在折家说一句话便要“唉”两声,看见花开说迟早得凋开了何用,看见花落便更加幽怨,觉得人生了无生趣,负面情绪杠杠的,更加奇葩的是,为了能让沈母乖乖接他回去,沈爹每回都坚持要跟大舅舅抵足而眠,惹的四十余岁的大舅母拍桌大怒,肝火旺盛,连着对大舅舅也没了好脸色,有时还会迁怒苦读科举却总也考不上的大表哥。
特别是最近大表哥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她阿爹仗着自己是京都书院的院长,学识渊博,整日茶毒大表哥脆弱敏感的内心,怼的表哥一个大男人,在她阿娘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跪求接回沈爹。
此种情况下,折家全体齐心协力,暂时放下一切内部矛盾及杂事,统一向外,折家表舅利用权威直接将沈爹弄到了隔壁鲁豫书院去交流学问,这才有了几天好日子过。
按照她娘的说法,她爹便是一坛千年老醋成了精,得了道成了仙出来祸害人。
沈橙看了看旁边齐汀明显懵逼的眼神,心道一声阿弥陀佛,担忧极了:要是以后她跟齐汀成了婚,她家阿爹换个人祸祸怎么办?时不时跑到她家去怎么办?要跟女婿抵足而眠怎么办?
她也会跟大舅母般发疯的。
哎,丈夫和父亲如何选择,这是个问题。
她这边出神的想东想西,沈母还在那里愤愤不停:“偏巧你大舅母最近脾性大的很,正因着你大表哥的婚事跟你大舅舅在家争吵,见你阿爹这回连包裹都背了过去,一副长住的样子,气的狠,直接将人揍了出去,还写了信让人送与我,说是今天要不能去把他接回来,便让你阿爹走着进去,横着出来。”
沈橙正要安慰她娘,却见她娘对着齐汀道:“汀哥儿,以后可远着点你岳父,没的被带傻了。”
齐汀:“……”
沈橙也点头,“对,不能让阿爹将你教坏了。”
沈母觉得心累,认为自己脸面已经从娘家丢到了未来女婿这,她哼的一声放下帘子,让车夫走快些。
看她今晚不扒了沈明庭的皮以慰丢脸之耻!
沈橙叹气一声:“你别惊讶,我家……是有些奇怪,但我阿爹阿娘人着实不错的。”
齐汀摇头朝她笑:“伯母不避讳我,我很开心。”
他回顾今日发生的事情,突然觉得自己嗅到了阳光的味道,连腐朽的自己都看起来不那么阴沉。
他一向是个积极求医的病人,现在,找到药了。
但这种嗅觉却在晚间沈父回来之时被隔绝了。
他听见沈父问:“。。。。。。。所以,那么多同龄的青年才俊你不喜欢,偏喜欢这个装嫩的老男人?”
沈橙:“。。。。。。。。。”
因着齐汀实在是白嫩,看着显小,导致她都忘记了,齐汀今年已经快有二十,虚大她六岁。
齐汀:“。。。。。。。。。”
呵。
第6章 身世()
沈父要带着齐汀去了书房。
沈母不满:“饭还没吃呢,”
向来妻管严的沈父却坚决要先跟齐汀相谈,拉着人去了书房。
齐汀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神态纯良。
沈父嗤然一声:“别装了,这儿只我,没别人。”
齐汀温声道:“伯父,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当待您如父般。”
沈父戳穿道:“那还是算了。。。。。你父亲的坟。。。。。。你怕是没去看过吧?”
齐汀露出一排牙齿:“嗯,有一年倒是想去的,只是忘记在什么地方了。”
沈父手在桌上敲了敲,闭眼一瞬,睁开道:“我去山东之前还见过你,我记得大概是三月前吧,那时你还说过,无意与我当女婿,这门婚事大可作废,你不会纠缠……………”
齐汀笑着道:“彼时确实无意,只是后来见了阿橙,一见倾心,遂才上门。”
沈父看齐汀的笑脸十分不顺眼。
他知道怎么戳破这张看起来温和无害的皮,从前不忍心,但是现在狼都上门来叼闺女了,也就不心疼了。
沈父闭了闭眼,开始数落过往,横眉道:“当年我与你师傅端王有故交,他临死前想将你与阿橙结个娃娃亲,否则死不瞑目,我为了他死前无憾,遂才答应了这门婚事。”
想起当初沈父就后悔。
彼时好友端王明明前一天还活蹦乱跳在他家蹭吃了好大一块肘子,结果第二天就半死不活了,死前话里话外还暗指“肘子有毒”,然后提出齐汀跟沈橙的婚约,沈父当时一半是蒙圈一半是看他真不行了,心中软了下,正在犹豫呢,端王见状,马上吐了几口血,眼睛瞪的贼大,一副“你不答应我死不瞑目”的样子,抓着沈父的袖子不放。
沈父无奈,只好先答应下来(他打算事后反悔)。
但这话一直没说出口。因为从端王死的那天开始,曾经早熟却懂事的齐汀变样了。
他的眼里开始笼着浓浓的墨,嘴边噙着大片的戾气,生人勿进。
反正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心理阳光的孩子。
沈父怕自己一旦退婚,直接将人逼变态了,只好先忍了下来。
想起过往,他有些心累,顿了顿,站起身来回走,“我是看着你一步步左了性子的。”
沈父看着齐汀道:“你出生的时候,你母亲难产去世,随后未过几年,你父亲又娶了你母亲的亲妹妹,却时运不济,未过多久你父就过世了。”
齐汀淡淡听着,不说话。
沈父继续道:“你父死后,你继母将所有的压力都给予年幼的你身上,她疯了似的逼着你读书,左右你的思想,作践自己给你最好的一切,却要你一言一行都要将她放在前面,你一不听话,就动辄打骂。”
齐汀跟着沈父的话,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平庸却自命不凡的父亲最终未考上举人去世,后母兼姨母的母亲却死活不愿意改嫁,口口声声要养大他成人。
他那时是感动的。
继母却渐渐有些不对劲。
家里明明没有那么穷,她却攒着银两分毫不动,说那是给他存着读书用的,自己接了洗衣服的活赚钱养他,冬日里冷的很,继母的手冻的红紫一片,自己天天吃馒头,却给他买鸡腿。
他不是不动容的,很久之前他曾发誓要给继母挣来一份诰命。
但是伴随而来的,是继母有些极端的爱意。
她不准他做任何事,听任何人的话,只能日夜读书,从天不亮到夜星辰,少读一刻便要受鞭打。
她不断说自己的不容易,说自己都是为了他才这样苦的,说她命苦,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要他听的仔细,还要复述一遍。
她听说鸡蛋补脑,便克扣自己的口粮逼着他吃下无数的鸡蛋,吃不下的时候,会将他绑在床上,用筷子卡在嘴侧,逼着他吃下去。
有人说隔壁山上的文昌公灵验,她就压着他三叩九拜一步一个台阶磕头,买了符水强迫喝完求神。
她渐渐的瘦的没了人形,他也开始怀疑人性。
明明,家里有多许银两,明明,可以不用这般的啊。
沈父踱了几步,返回椅子边坐下,“后来你叔父看不下去,将你接了过去,离了你继母,还劝你继母再婚,那段日子,我是见过你笑的。”
沈父唏嘘道:“谁知未过几月,你叔父却在地动中死去。你叔父死前,曾救我一命,我本想就此收养你,你却不愿意,你说,你继母的新丈夫在地动中也死了,被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