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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仔面有迟疑：“抱歉，您也看到了，宴会的事务很多，皆需要我亲自打点。”
“我只要你抽出宝贵的五分钟。”
马仔犹豫片刻，正好一个佣人过来找他，他礼貌致歉，转身要走。
雪白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袖子。
白云裳紧紧抓着他，就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灯光下，她面容白得异常：“这是真的吗？”
“……”
“告诉我，这不是梦，他真的忘了我，跟卡特琳娜结婚了。”
马仔顿了顿，说；“这是真的。”
“……”白云裳骇然，眼中有破碎的光芒闪着，嘴角却努力弯得更漂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的存在？”
“我认为这对你和少爷都好。”
“对我们好？”
“白小姐，”马仔沉默片刻说，“我一度以为你是能给少爷带来幸福的人……”
“……”
“事实是，恰恰相反。”
白云裳震撼。＇
马仔微微欠身，离去……
白云裳茫然站在原处，眼前人影穿梭，耳边到处是恭贺的欢声笑语，气氛如此热烈喜庆。司空泽野挽着卡特琳娜游走在宾客之间，眼角提起，是幸福满足的笑意……
是啊，他现在如此幸福满足。
他们的爱他一直残喘辛苦，她何时给过他幸福？就算他没有忘掉她，他们未来又能保证会幸福吗？
白云裳的手用力攥紧，手心里，又开始密布出了汗水。
她就像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呆然的，明明知道自己这时候该默默离开了。
第1359章 心之彼岸152（）
可是脚步却不受控制的，穿过满场的人影朝那个方向走去。
肩膀几次跟人相撞，她的身形晃了晃，又很快站稳。
看到白云裳过来，卡特琳娜脸上的笑容一凝，紧接着，变得更加灿烂。
上千盏的灯光都没有她的笑容明亮，直刺人的眼睛。
“史帝夫人，晚上好。”＇
她礼貌地举起手中的香槟杯，充满胜利地宣扬。
白云裳站住脚步，仿佛猛地清醒过来一般。
她来做什么？在礼堂的时候，她没有阻止这场婚礼当然她也没能力和立场阻止。
现在，一切成为定局，她就更无法阻止了。
刚和一位先生结束交谈的司空泽野回过脸。
那清淡的目光落在白云裳脸上，疏离，陌生，平淡。
“不好意思，奥斯汀前段时间出了车祸，不太记得一些事了。这位是安斯艾尔的妻子，艾莉婕史帝夫人。”卡特琳娜微笑着介绍，“顺便”提到，“我已经跟奥斯汀说过了，自从安斯艾尔……发生那种事后，你就精神混乱，经常会把他认错。”
白云裳紧紧盯着司空泽野：“车祸？”
“一场小意外。”
“你没事吧？”
“他很好，一点事都没有。多谢艾莉婕史帝夫人的关切。”
司空泽野礼节性地伸出手，声音只有一个调：“你好。”
白云裳盯着他的手，戴着深红色手套，手心宽大而结实。
她把自己的手交握过去，很想有一个礼节性的拥抱，外国人不都喜欢如此？
哪怕只有几十秒钟都好，让她再抱抱他，最后抱抱他……
可是，她没有等来那个拥抱……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半空飞快落到手套背上。
白云裳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愿意抽离。
“艾莉婕史帝夫人。”这句提醒是出自司空泽野的口中。＇
第一次发现，这个称呼是有多讽刺。
“泽野，”然而，她还是习惯这样称呼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是微笑的。她笑得很安静，很美，眼中闪烁着如同碎钻一般的光芒，“你今天很英俊。”
第1360章 心之彼岸153（）
司空泽野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毫无波澜起伏：“谢谢。”
“看到你这么幸福，我真为你高兴。”
“我很荣幸。”
她极力握着他的手，他还是毫不留情地抽去。
白云裳笑得更甜美，目送他与卡特琳娜并肩离开。＇
以前一直觉得司空泽野很黏人，心里也很好奇，这样霸道冷酷的男人，怎么会喜欢黏人？
现在才明白，他那是爱了。不爱时，连看一眼都多余。
白云裳一口喝掉杯中的香槟，走到香槟塔前。
刚要去拿香槟，陆妈拉住她的手道：“小姐，你该去休息了。”
白云裳微笑：“我不累。”
“先生让我送你回去休息。”
白云裳微笑：“我说过我不累。”
“小姐……”
“我饿了，”她端起一杯香槟，又走到自助餐前，“你知道，今天一天都赶场子似的到处走，我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
陆妈怎会不知道，从进了礼堂，白云裳就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走路一步三晃的，要不是她时刻跟着，她的宝宝早不知摔没了多少回。
到了这个宴会后，她似乎想通了些，没那么失魂落魄，但还是空茫的，游魂一样。
陆妈经常一个转身，她就不见了。
白云裳拿了盘子，在自助餐前挑食吃。
她的一切都太反常了，令陆妈诧异。
同时，一双阴冷的眼蛰伏在暗处，没有错过白云裳的每一个表情。
白云裳盛满了食物，目光落在烤架的全乳猪上……
她穿着细高跟，架子很高，她拿了刀子踮脚去切。
陆妈连声阻止：“你何必亲自动手，叫佣人就可以了，小姐……”
“不用了，我可以。难道在你们眼里，我碍手碍脚的，什么也做不会？”＇
白云裳被拉扯着身体朝前跌，一只手及时扶住她。
冷冷淡淡的声音传来：“不摔一次鼻青脸肿，你不会甘心。”
白云裳轻轻挣开他的手，切了一大块肉到盘子里，转身又去别处觅食。
第1361章 心之彼岸154（）
“油腻的，冷的，辣的……这些乱七八糟东西别吃太多，”他冷声道，“别再碰香槟了。”
“你很唠叨，果然是老了，”白云裳侧头，嘴角依然有丝笑意，“爸爸。”
司空南安淡淡勾唇，眼中是不可侵犯的高贵。
他轻拍她的肩，毫不介意说：“你年轻任性，正好需要一个长者来教会你成长。”
“或许我不这么认为，我不想学会‘自私阴险’的品德。”＇
“……”
“烤乳猪的味道很不错。”她毫无形象地叉起那大块肉咬了一口，嘴角边有亮亮的油渍，她依然笑容甜美。这画面很不搭，很诡异。
司空南安眼眸深谙，警告道：“别看不开，孩子。”
“就只怕我看得太开。”
那一晚，白云裳真的像个任性的孩子，一直在做奇怪的事。
她吃了很多东西，吃得从未有过的撑，又喝了很多酒饮，双颊因此红红眼神迷离。
她把百合花摘下来编了花环戴在头上，坐在最上一层阶梯，脱了细跟鞋子，对每一个瞩目她的男士报以亲和微笑。
从小就被礼仪和旁人的目光束缚得死死的她，今天似乎第一次要放纵自己，做一切想要做却曾经不敢做的事情。
那晚白云裳在回去的时候吐得稀里哗啦，把嘴在一个人的胸膛上擦了擦。
她听到陆妈说“如果难过就哭出来”。
但是她哭不出来了，心死了，空茫得就像一座大门紧闭的死城。
被送回堡后，她第一次沾床就睡。
在梦里回放了司空泽野的婚礼，那是白云裳记忆当中最梦幻奢华的婚礼，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白色教堂里光影交错，到处是雕刻的神祗。
圣洁的百合花做装饰。
修女唱诗班抱着竖琴，淡金边，水银弦，好听的音律流水一样叮叮咚咚。
教堂顶部喷出水雾，花瓣随着烟雾缓缓飘落下来。
牧师摘下帽檐，对满场的贵宾致礼。然后他问面前的新人，是否不管经历了什么，都将生死契阔，患难与共？
第1362章 心之彼岸155（）
有花瓣飘落在司空泽野的发上，肩上。
他侧脸微垂，凝视着怀中的人，花瓣停在他的睫毛上，更显得绝世的美艳：
【yes，ido。】
交换戒指，如雷贯耳的祝福掌声，全世界都在这一刻见证了他们的婚礼。
成千上万的白鸽在教堂上空飞起。＇
他们抱在一起拥吻，天地因此在转换，流光飞影。
耶稣也看到了。他背负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