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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乔诗晗发现其实,他们并没有她想象当中的那样,反而对于她真的是好的没话说。看着原本虎虎生威的邵父一天天的瘦弱下去,乔诗晗心里也跟着难过。
有时候看到邵母一个人坐在沉睡的邵父旁边偷偷地抹眼泪的时候,她也是感觉到了一阵心酸。在那个时候,她觉得人真的很脆弱,所以,她越发的觉得要好好珍惜和身边人相处的时间和机会了。
什么事情,什么矛盾,在生与死的面前看上去都格外的渺小。所以,乔诗晗更加珍惜与邵禹翔在一起的每个日日夜夜。
或许是在涉及到生与死这个话题,车内的气氛有一些的沉重。
乔诗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安慰邵禹翔,但是她感觉她说什么都不好,因为她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干脆的二人都沉默地不说话。
车内静静的,只能听见车窗外乎乎的风声。
二人下了车,便直接奔向了邵父的专属病房。
因为邵父特殊的身份,所以邵父的专属病房是直接设在了邵家的本部,也就是邵父原本的房间内。
乔诗晗和邵禹翔匆匆地走进了别墅,发现整个别墅内都是一种十分低迷的情绪。佣人们都无精打采的,每个人的身上似乎弥漫着悲伤的感觉。
在看到乔诗晗和邵禹翔的到来之后,佣人们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充满了希望的看着他们二人。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老夫人呢?”邵禹翔看着明显不对的气氛,眉头禁皱地问道。
“少爷,老夫人在还在老爷的病房里,一直都没有出来。刚刚医生出来了,似乎情况不怎么好。自从医生出来之后,老夫人便没有再让任何进去过,只是说你回来之后,便直接去老爷的病房。”管家站出来回答道。
他们都十分的担心,但是老夫人下了命令,不让任何人去打扰,所以,他们即使是担心,也不敢进去。
乔诗晗听到管家这么说,便知道不好了,看这个样子,邵父是坚持不住了。她站在邵禹翔的身侧,明显地看到站在身边的邵禹翔身影晃了晃。
她立马扶住了邵禹翔的身影,给他无声的支持。邵禹翔看了看乔诗晗,于是,点了点头,便带着乔诗晗上了楼,去往邵父的专属病房。谁都不知道现在病房里面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葬礼()
温度一天比一天低,早起的时候还能看见雾气。天气也阴沉了好一段时间,只是那场深秋的雨一直也没下下来,憋闷得人难受。
乔诗晗和邵禹翔轻轻的敲开房门的时候,屋里的人都下意识的望向这边,只有邵母除外。
他们都围在了邵父的床边,将原本宽敞得不行的卧房堵的水泄不通。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红彤彤的,还带着浮肿。
很显然,大家都哭过了。
为什么?原因不用想都知道。
“少爷……”时常照顾他们一家人的佣人开口,但只将将喊了一声,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您快进来看看老爷吧。”
邵禹翔杵在原地,一步也没挪动,就好像没有听见佣人的话似的。乔诗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的手被邵禹翔紧紧的攥住,邵禹翔力气不小,她甚至感受到了疼痛,但却一声没吭,只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逃避不是办法,生离死别总归是要面对的。结果也不会因为他们一时的回避而改变。
邵禹翔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话来。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他到底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神。陪伴自己这么多年的骨肉至亲突然要离去,邵禹翔一时接受不了。
窗外轰隆一声,雷在云层上炸开,伴着滚滚的余声,震得人心头都跟着一跳。
终于,要下雨了。
乔诗晗看了看窗外,云层几乎压在了人头顶,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夹杂着寒意的秋风从窗外吹进来,乔诗晗冷得一哆嗦。她今天穿的不少,可这风就像是吹进了人骨子里,凉意渗人。
她突然有些懵,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在渗骨的寒风中立着。任凭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也随着事情按照自己的轨迹一点一点的发展。
“你们俩过来,和你爸说说话。”邵母的话轻飘飘的,像是马上就要被风吹散了似的,可传进邵禹翔和乔诗晗耳朵里却是一记重击。
邵禹翔心头一跳,马上拉着乔诗晗跪在了邵父的床边。
邵父已经很虚弱了,闭着的眼睛像是很难再睁开了一样,进去的气还没呼出来的气多。
他们都明白,老爷子这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全凭一口气吊着。这下把事情交代完,估计就撒手人寰了。
“爸。”邵禹翔握着邵父的枯老得跟树皮一样的手,轻轻的叫了他一声,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乔诗晗跪在邵禹翔身边,她自制力显然没有邵禹翔那样好,眼泪早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一满床,浸湿了被单,只是她咬着下唇硬是没有哭出声。
她难过,痛邵禹翔之痛。可又无能为力,只能慢慢的接受。乔诗晗的手腕上还带着邵父给她的翡翠手镯,原本冰凉的翡翠,此时却变得温热了,像是通人性的想给她一点儿安慰一样。
邵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似的,他嘴唇翁动了几下,却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其实他哪有力气说话了呢?只是心愿未了,不愿意离开罢了。
“爸,您别走。”邵禹翔紧握着邵父的手,将它死死的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声音里都染上了哭腔,他撑不下去了。
回答邵禹翔的是一声从邵父喉咙里溢出的叹息。
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邵父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邵禹翔感知到之后立马把手松开了。他说不出话来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邵禹翔的手和乔诗晗的手叠在了一起,而后轻轻的拍了拍。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我知道,我都知道。”乔诗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她几乎是恳求,“您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我想拜托您,求求您,再多陪禹翔和伯母一会儿……您别走……”
邵禹翔也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爸”。
邵父没回答,只是慢慢的阖上了眼睛。他现在深知自己只是强弩之弓,临死之际,身边还有人愿意陪着自己,这就够了。
他纵横一生,事业有成,生意越做越大,将邵家发展成了这样,早就成功了。可不管他之前再怎样叱咤风云,最终还是要化成一把骨灰。
强横了一辈子的邵父,在这么多人面前突然就流下了眼泪。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心愿已了。
泪水顺着邵父苍老的面庞滑入了花白的鬓角,再也寻不见踪迹。
放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的手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滑落到了床沿上,带出一声闷响。
邵禹翔紧紧的拽住了邵父身上盖的被褥,把脸埋了进去,再也抑制不住哭声。
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又像是发泄。
一切都结束了。
悲怆的哭声不绝于耳,苦痛和怀念充斥在这间小小的卧房里。
窗外又是一道炸雷,随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而这场酝酿已久的秋雨终于下了下来。
邵母自从邵父被查出病症之后就一直在照顾他,这么长时间下来日日操劳,在邵父从医院转回邵家之前就昏倒过一次。此时相伴已久的枕边人突然去世了,她感觉自己也很疲惫了。
但是后事的操办程序冗长,她还要出面。所以就算她再伤心,再疲惫,也要强撑着把所有事情都办完再说。
她一直是个强势的人,只是这么些年被邵父宠坏了,所以也很少管事,更不会插手他们的“事业”。但是现在到了要她出面的时候,邵母也绝对不会回避。
灵堂就搭在邵家别墅的前面,仅仅是为了悼念逝去的人,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摆弄。可来悼念的人却络绎不绝。
消息并没有有意的宣扬,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仿佛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平时紧紧是点头之交的人都特意来祭奠了,还颇为有意的安抚了一下家属。甚至还有根本就没有见过邵父的人也来祭拜,目的不纯,当然不是来诚心祭拜的,而是打探消息,以及混个脸熟,以后倘若有生意上的往来,也能说个人情话。
邵禹翔和邵母深知其中的往来,可逝者为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