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贾母听了皱眉道:“琏儿出息了,我这做祖母的高兴,摆酒请客,不与你相干。”
贾赦便冷笑道:“是该高兴,琏儿自己挣了前程,我身上这世袭的爵位便可名正言顺地传给您最心爱的小孙子了。”
贾母正在兴头上,不妨贾赦突然发难,立时脸色大变。薛姨妈、李纨等也都在场,知道说的是宝玉,都不敢发一言。倒是贾珍上前打圆场道:“琏二弟封爵是大喜事儿,是咱们全族的荣耀,如今且由我下帖子给众亲友家请客如何?”
贾赦听了这话,方点头道:“这还罢了。”又说:“珍哥儿你跟我来一趟。”说完敷衍着向贾母行了个礼,也不等贾母点头就抬腿走了。贾母心中气极,又不好发火,又不住猜疑贾赦叫贾珍去所为何事。
贾珍虽辈分低,却是贾家族长,贾赦叫了他过去,正是为分家一事。贾珍原也影影绰绰听了些风声,只当是二房一厢情愿,不料贾赦果真要让爵,便忙劝道:“老爷何必如此?如今琏二弟也出息了,老太太便是再偏心也偏不到二房头上去啊。”
贾赦却冷声道:“老太太偏不偏心事小,王氏那毒妇却已为了爵位疯魔了,当年害了瑚哥儿,如今又来害我两个孙儿,我且先舍了爵位出去,换得一时太平,再做计较。”
贾珍听提起旧事来,忙道:“纵使如此,族里公议就是了,闹起来外人哪能不胡乱猜测?怕伤了阖族的颜面,倒不好了。”
贾赦听了,便冷笑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沓字纸来,掷到贾珍面前。贾珍忙看时,却是王夫人在外放贷的凭证,伙同薛家擅卖祭田的契纸,以及一份王夫人历年来所作恶事的供词。只听贾赦道:“那供词乃是王氏的心腹陪房说出来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若不分家,我就将这些证物送到大理寺去,击鼓鸣冤,那可比分家丢人多了。”
贾珍听了忙道:“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老爷千万给全家留点儿脸罢,分家就分家,您说怎么分?”
贾赦道:“家财田产,原该先尽嫡长子孙,如今要分家,我长房大宗,照例该得七成。这荣国公府我不要了,到琏儿那侯府去住,如此二房该再少拿一成才是。”
贾珍听了细思一回,这也在理,便连连点头,又问:“那祭田如何裁处?”贾赦道:“王氏私自变卖那些田产,须得她赔补。我长房虽与二房分了家,却仍在族中,我的那一份祭田便入族中,供给家学使用。”
这却是全族都能得益的事儿,贾珍这个族长自然忙不迭同意了,又小心翼翼问道:“老爷这一桩一件想得周到,是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分家?”
贾赦瞥了贾珍一眼,反问道:“你跟琏儿兄弟两个处得挺好,怎么不知道他早有此意?”
贾珍忙笑道:“我只当他一时气话,毕竟这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几个人能舍得?我哪里能料到二弟如今这样出息了?”
贾赦听了这话方笑道:“这小子是出息了,比他老子强。”贾珍忙奉承道:“这是哪儿的话?二弟能有今日,那也是老爷教的好。”
贾赦便瞥他一眼,笑道:“少拍马屁,你且回去,跟你爹说一声,也与各房族老通个气儿,等琏儿媳妇坐满了月子,过了年我就请旨让爵。”
贾赦与贾珍商议已定,贾珍回去后又亲自到城外玄真观禀了贾敬。贾敬虽多年修道不问世事,心里却明白,便向贾珍道:“西府老大的脾气我清楚,分家不过是起了个头儿,日后必定还有大动荡。你也与他们二房远着些罢,别管什么娘娘了。”
贾敬轻易不肯开口,此时说出这番话来,贾珍心里也犯了嘀咕,便又命人去仔细打听,谁知竟又发觉了一件大事,贾政竟已投靠了太子!
此时林府中恪靖郡王也正同黛玉姐弟说起这事儿,道:“趋奉太子的人也不少,令舅却做得太过了,贤德妃封妃之时他竟往东宫去谢恩,此番点了学差又往东宫去谢恩,却把皇上放在哪里?回头你们往他家去劝一劝罢,到底是亲戚,别叫拖累了。”
黛玉、林珏相视一眼,林珏便道:“多谢郡王提醒。只是我们到底是小辈儿,未必能劝得住。”
恪靖道:“只叫他们想想老一辈的旧事罢,站错了一次队还不消停,还想胡乱站队,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若实在劝不住,就远着些,宁肯叫人说无情无义,也别犯皇兄的忌讳。”
这话就相当推心置腹了,林珏便将往日与恪靖斗嘴的劲儿都歇了,真心实意地道了个谢。不想恪靖又问道:“钦天监已算出了黄道吉日,等过了年的二月初五便是定亲的日子,我来问问,怎么请客?咱们两府里可别请重了,倒叫人议论姑娘不留心。”
林珏一听又拉下脸道:“这才刚腊月初,你急什么?定亲又不是成亲。”
恪靖不答,只是笑,倒显得林珏盛气凌人,黛玉因笑道:“等我回去拟定了单子,命人送到王爷府上去。”恪靖忙笑道:“不必麻烦,我过来取就是了。”黛玉便点头道:“那也好。”
林珏见他二人都不理自己,不由翻了个白眼,被黛玉瞧见了,笑他道:“哪儿学的这怪模怪样的?爹看见了必会说你的。”林珏撇嘴道:“爹才没空说我,他老人家倒想说你呢,还有王爷,整天不忙政事,来我家做什么?”
恪靖笑道:“我也就闲这么两天,等皇兄封了玺,各官署衙门也封了印,众人都休沐了,我却要入宫朝见,跟着皇兄各处祭天祭神祭祖,,又要往各处请安,小一辈儿又要给我请安,不是给人磕头就是受人磕头,累得很。”
林珏听了咋舌道:“皇家的规矩可真大。”黛玉也心有戚戚地点头,恪靖便忙道:“只逢年过节这样罢了,平日里却是没几个人能受我的头的。”说着咳嗽了一声,又道:“日后我的王妃也不用给人磕头。”
林珏听见这话,不由得又翻了个白眼,道:“这还罢了。”话音还未落地,已被黛玉敲了一下,道:“越大越没个正形儿。”林珏便捂住头委屈道:“姐姐你只说我,你怎么不说他?”
黛玉听了无奈道:“他是谁,谁是他?王爷不跟你计较,你嘴上越发没大没小了,你是我弟弟,我不说你说谁?”
倒是恪靖又劝她道:“别气别气,他这么叫才是跟我亲近,到外人面前自然行止有礼。”
这话言下之意,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黛玉欲要再说什么也不好说,只得算了。林珏便又洋洋得意道:“就是,姐姐还拿我当小孩子管着,却不知道我在外头比众人都强多了。外祖母家的宝二哥才是小孩儿心性呢,前儿又闹出新鲜事来,在外头给一个小戏子买了宅子,后来又不去,如今那处地方竟成了京里有名的堂子。”
黛玉听了奇道:“什么堂子?”恪靖忙道:“那些烂事儿别说给你姐姐听。”林珏自知失言,忙陪笑道:“姐你就当没听见罢。”
黛玉听了这话,哪里还不明白,便瞪了林珏一眼,问道:“你也去胡闹了不成?”林珏忙摆手道:“我可没去,那都是些风流纨绔去玩儿的地方,我不过是听了一耳朵。”
黛玉听了,又瞥了恪靖一眼,恪靖也忙道:“我也没去过,因那戏子原是忠顺王的身边人,我才问了一问,内里如何却也并不知道。”
原来那琪官蒋玉菡哄得宝玉给他置了一处宅子,其实他自己仍常在忠顺王驾前侍奉,因此也没去住,后来转手给了戏班子里另一个唱小旦的琼官。那琼官嗓子不如蒋玉菡,却更妍媚可人,勾了几个世家子弟,又养了几个娈童,竟将那处宅子做了暗馆。可怜宝玉一心只当自己救了蒋玉菡于水火,却不知自己的名声越发坏了。
贾母近日却并未再操心宝玉的婚事,因此也不知道。如今贾琏封了侯,她老人家正忙着安抚长房,免得长房离心。凤姐还在月子里,贾母便成匹地赏下各色织金锦、妆花缎,只说给凤姐做衣裳,又拿好药材给凤姐调理身子,还申斥了王夫人。王夫人却也不在意,听说了贾赦那一句传爵位给宝玉的话,王夫人立时就消停了,数着日子盼过年,等着年后长房搬出去。
凤姐却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贾母送再多东西,究竟也没将王夫人如何,凤姐怎肯罢休?因悄向邢夫人道:“老爷要让爵,太太身上这诰命却不能让,不然岂不白白叫二房太太占了这便宜去?”
邢夫人当然不想让,王夫人先前多少年都不把邢夫人放在眼里,邢夫人原也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