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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中岛先自哈啥大笑。
董榆生认真地说:“朋友和敌人虽然脸上没有写字,但行动就是心灵的镜子。我相信先生的直爽和真诚,我愿意做先生的学生和朋友。”
“好好,既然如此,”中岛站起来,认真而又充满孩子气的问道,“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村长先生,不,我还是称呼你的名字吧。榆生,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先生请讲。”
“我是否可以把你的宝石拍几张照片,带回去欣赏欣赏?”
“小事一桩,先生请便。”
坐在一旁的朱桐生气得一个劲地暗地里直骂娘。先骂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日本鬼子”,又骂猛穷暴富的暴发户董榆生,“姓董的,大雪地里穿裤衩子,你抖什么抖啊你?我这个吃公家饭的还不如你一个个体户了,告诉你现在还是社会主义,当心老子告你个里通外国!……”
不久以后,中日合资的“神泉”牌双龙矿泉子问世,很快走俏全省各地。
下卷 三十四、家有闲气
朱桐生回县城以后,把日本人和董榆生的事单独向方县长做汇报。方国祥倒是想得开些,这阵不是那阵,定个罪名不是那么容易,弄不好逮不住兔子吓跑了狼,几头子吃亏。董榆生发了财还得上税,收入还不是国家的。再说一个凉水泉搞不好了还可以把其他地方带一带,方国祥咛嘱朱桐生,掌握好方向,董榆生如不违法乱纪、偷税漏税,由他去搞吧!
从县长办公室出来,朱桐生怨天尤人,一肚子火没处发,连带着把方国祥也骂进去了。报上去一个副县长,就像擦屁股纸扔进粪坑里,一点响声都没有。一说他没文凭,还是个初中生,又说他文革那阵整过人,有“三种人”的嫌疑,还有……。眼下才是个小办公室的破主任,再往上升升,恐怕是老太监嫖粉,有心无力干瞪眼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方国祥,老家伙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心里头老念着他的父亲在动乱年月里的那份交情,没说是功高莫于救驾吗?那时候真要让红卫兵打死了,他还能在这儿子当县长。欠啥情不能欠人情,这几年上上下下,他也着实出了不少力。柰何县政府也不是他一个人的私衙,关键时候有人不举手,总不能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
朱桐生知道,坏就坏在郭富荣那个王八蛋身上,这小子到了县城,而且还名正言顺地当起了公安局长。别看老郭平常见了面笑嘻嘻,说话甜蜜蜜:“老战友,干得不错,进步很快嘛!以后可要多关照。”谁关照谁呀?公安局几次突击扫黄,不是把他堵到酒巴里就是把他捉在舞厅里,公安局那几个贼匪,六亲不认,专门跟他作对似地直接送到郭富荣面前。瞧郭富荣那副德性,一脸假笑,暗中藏刀:“哟,原来是朱大主任哪!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啦?这样吧,你写个东西,立马走人。这儿不是你待的地方,时间久了影响不好。不看僧面看佛面,谁让我们是老战友哩?”不写不放人,写了就是把柄,谁知道他把这些黑材料送到哪儿去了?没准当不成副县长就与此有关呢!
朱桐生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生闷气,看啥啥不顺眼,想啥啥不顺心。又把那个“日本鬼子”骂了一通,说好了事情谈成给他一万块的辛苦费,现在自己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倒美了那个驴日的董榆生。一想到董榆生马上就联想到他的老婆侯梅生,他决定回家。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过家了,自从结婚之后,梅生几乎没回过他们在县城的家,他也极少到“八五一”厂看梅生。头两年何万紫挂了个狗屁万元户经理,甩了他,使他好难受了一阵子。有时候他打不上野食,心里发闷,也到梅生那儿充充电,稍事消遣。梅生虽比不得何万紫柔情千种,百般妩媚,但毕竟也还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尤其她曾经是董榆生的人,每想到董榆生,他必在梅生的身上发泄个痛快。好歹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让她上床她就得脱鞋。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个小杂种,人倒生得乖巧,每回见面爸长爸短,学习上跟了他亲爹董榆生,总是班上第一名。不知咋的,这狗日的球娃越长越像他,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他朱桐生的种哩!猛地,朱桐生狂笑三声,心中有了主意,仰天长叹道:
“董榆生啊董榆生,老子磨道等驴,总算你转回来了。你不是英雄好汉、仁义君子吗?把你的这桩肮脏事抖搂出来,还不知谁丢人现眼呢!抚养费、精神赔偿费……,老子要多少你得给多少!”
侯梅生早已习惯了这种独守空房的日子,人都说“男怕干错行,女怕嫁错郎”,仿佛这话就是冲她说的。怪谁、怨谁又向谁去诉说呢?自酿的苦酒自饮,牙齿掉了咽到肚里去,梅生是个志气刚强的女人,她不愿让人们看她的笑话,她要在人前活得像个样子。
如今厂里效益不好,军工转了民品,不知是经营方式有问题,还是产品销售不对路,不像别的先行一步的兄弟厂家,彩电、洗衣机、家用电器,搞得红红火火,还创出名牌。而他们厂出的尽是些零敲碎打的小家什,一台自控台灯连本带利充其量卖个百十块钱。加上质量也不是很过关,有时退货的比买货的还多。偏偏她在厂里又当着个销售科长,产品大量积压,工资发不出去,总不能老发台灯而且家家户户都有不少台灯了。梅生历来争强好胜、责任心极强,工作干不好,别说领导批评,不批评她脸上也挂不住。市场经济,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她现在才深感到钱的重要性。没有钱就少了笑容、少了和气、少了精神。全工厂上下近千口子人,要吃饭、要穿衣、要娶媳妇嫁姑娘,还要看病住院赡养老人……。一切都离不开钱,侯梅生一筹莫展。按说她在厂里也算不了什么人物,连个党委委员都不是,可是销售科却是厂里惟一的经济来源哪!
正在这当儿,朱桐生回来了。
梅生刚生孩子不久,厂里根据她的实际情况,分了一套住房给她。两室一厅,娘俩过日子显得挺宽展。朱桐生进到客厅,大咧咧往沙发一躺,随手扔下二佰块钱,说:
“这些钱你们先用着!”
梅生不高兴,没好气地说:“半年不回家了,就这点钱?够买菜的、还是够给娃交学费的?你拿回去吧,我不要!”
“行了吧你,孩子又不是我的种,我管球那么多的事!”
“当初我要做掉,你为啥百般阻挠?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你倒有话说了?”
“当时如果听了你的话,岂不便宜了董榆生!他狗日的仗着有几个臭钱,骂我丢人现眼,还不知谁丢人现眼哩?我给他把儿子养着,他倒挺风光自在,不告他驴日的还怪事出来了?”
“别,千万别干傻事。时候不早了,快睡吧,桐生。”梅生被触着心事,怕翻起陈年老账,忙过去帮朱桐生解扣子脱衣服。
朱桐生一把推开,他知道梅生最怕提那件事,她愈怕他愈说,这是他治服侯梅生的最得力的一招。自己解开扣子,边脱衣服边冷冷笑道:
“你到这时候了还替他说话?怪不得董榆生至今不结婚呢,老实告诉我你们俩是不是还有勾搭?别把我当猴耍了!”
“胡说啥呀你?这些年我连娘家都没回过。”
“那你为啥老向着他说话?我一提董榆生这仨字,你不是遮、就是拦,我们是两口子,还是你们是两口子?”
“谁向谁呀?都是一块长大的,人要讲良心,榆生可没怎么样过我。都这么些年了,陈谷子烂芝麻的,提那些干啥?”
“不提,说得轻巧?你能忍下这口气,我还忍不下这口气呢!为啥他下的种,叫我替他养儿子?反过来还是他有理,这个世界还讲公道吗?”
“实话对你说,这孩子根本和董榆生无关。”
“不是他,还有谁?我就不信世上还比他更缺德的!”
“真的不是,桐生你饶了我吧!我又不是口袋里卖猫,结婚前就告诉过你的。你的钱我不要,孩子由我一个人养大成人。我做的孽,我自己受。”
“我才不像你那么好心眼哩!好心又不能当钱使,谁落你的好、谁买你的账?算了梅生,咱俩不吵也不争,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告诉你个消息,今天我去了趟凉水泉子,董榆生可是真发了,又是大车、又是小车,开着好几个厂子,还有满山满洼的果树。你没见那个傻B,如今可神气了,山民们也贱,跟前跟后的,还称呼他什么‘董总’,叫人听着就腻歪,他算个球呀?……”
“我知道榆生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不像你,除了说粗话还有啥本事?榆生大人大量,不计个人恩怨,上了几年大学,长了学问也长了见识。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