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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榆生心绪烦乱地回宿舍,他感到极端的孤立与凄凉,他真想找地方大哭一场,但是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念头。侯梅生在他的心海里扔进一块巨石,石头虽然落地,但荡起的涟漪却久久难以逝去。对于朱桐生,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甚至提及那个名字,他都像吞吃了一只苍蝇。唯独梅生,他暗暗责怪她不该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捉弄他。她和谁结婚,那是她的自由,董榆生这一辈子找不上老婆,也绝不会跪在谁的面前,乞求人家的怜悯与同情。不论出于何种目的,都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现在他对梅生仅存的一点好感随着这一场“玩笑”和那一封绝交书信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了。他想写几个字以便排解排解胸中的郁闷,刚坐下来猛抬头看见桌子上放的半瓶白酒,那还是上周的今天梅生特意给他带来的,他呕气地抓起酒瓶子,想也不想就从那块缺了玻璃的窗洞里扔了出去。只听见乒哩乓啷一声响,董榆生忽然改变了主意,他要回家,心里不舒服,回家给娘说去。
母亲吃惊不小,开门就问:“咋了?半夜三更跑回来,出啥事了?”
董榆生嘿嘿一笑:“想娘了,回来看看娘。”
“没出息,真是个长不大的傻儿子!”母亲笑嗔道,末了她忽然想起今天的日子,又问,“桐生和梅生不是今天结婚吗,你咋不去贺喜去?”
“他们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儿哇,凡事要顾大局。老子是老子的事,儿子是儿子的事,桐生和你关系不好,你多让着他些,一个巴掌拍不响。都是一块光屁股长大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娘……”
“你也老大不小了,厂里那么多姑娘丫头,你就没看上一个?”
“娘,把我爹的酒壶拿出来,我想喝酒。”
“啥时候学会喝酒了?可不敢空肚子喝,我给你炒俩菜去。”
爷爷从屋里摸出来,手里还提溜着那根当拐杖使的棍子。爷爷大声笑嗔道:“看你们娘俩,多少话说不完?大冷的天,站门口趁凉啊!”
董榆生埋怨说:“爷爷,黑灯瞎火的,你起来干啥?”
董万山说:“听说你要喝酒,爷爷就起来了,爷爷想喝酒了!榆生,让你娘给咱煮几个鸡蛋,咱爷俩喝酒,爷爷有话要和你说哩!”
喝酒的当儿,爷爷告诉董榆生,侯志国不行了。
第二天一大早,董榆生去看侯志国,刚进院子就听见他在破口大骂:
“朱老三,你驴日的还是个人吗?你欺人太甚,我和你没完,我到阴曹地府告你去!……”
侯志国一见董榆生,变了脸吼道:“你是谁?你是桐生,你个小王八羔子,你凭啥娶我的丫头,你知道你爹干的好事吗?你们爷俩没一个好东西!……”
上卷 二十三、姻姻缘缘
古人留下话说:无缘不成婚,捆绑不是夫妻,强扭的瓜不甜……。这些话对与不对且不说它,反正流传了几千年,人人都这么说。
朱桐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侯梅生改弦易辙、心甘情愿给他当老婆。正是因为得来的容易,所以他才不觉得珍贵。岂止是不珍贵,他简直就想要随手扔掉,如果不是旁边有一条“鬣狗”正在等待的话。确切地说,朱桐生不爱梅生,并不是因为梅生不漂亮不好看配不上他。而是侯梅生和他一样没根基。朱桐生虽说是初入官场,为官之道尚不是十分谙熟。但有一条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听他爹说过许多遍:朝里有人好做官。有时他就想,如果把历朝历代的状元们召集起来开个会,没准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状元会投陈世美的票。他们没当上陈世美不是因为他们的情操有多高尚,而是他们压根就没有碰上那样的好机会,傻瓜才不当陈世美呢!朱桐生不是那种迷恋旧情、沉湎乡思的人,他认为找老婆就是找靠山。亲生父母不能挑,丈人丈母可以选。为此他早就苦心孤诣,投下钓饵,单等着鱼儿上钩来。都是因为那个混蛋董榆生打乱了他的计划,坏了他的好事。在他看来,但凡是董榆生想要得到的就绝不能让他遂心如意。待到他把侯梅生从董榆生手里抢过来以后,他却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可言状的怅惘与凄凉。如果说过去他和董榆生只是一般的妒忌成仇,现在他则恨不得一刀杀了董榆生。梅生肚子里的那个狗杂种时时刻刻都像影子一样跟在他的身前身后,不断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朱桐生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拣了一堆破烂。为了让董榆生不舒服,他则先受尽了熬煎。木既已成舟,就只有顺水行船,大丈夫行事,岂能做夫人态。朱桐生驱车回到凉水泉子,向父母要钱成婚。
朱三闻听儿子要娶梅生,犹如脑门前响一声雷,唬得他半天作声不得。不等儿子把话说完,他一个蹦子从炕上跳下来,拽过一根顶门杠儿没头没脑地打过去,嘴里呼呼喘着粗气,还声音嘶哑着骂不绝口:
“我把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世上的女人死光了,你为啥要娶她?……”
朱桐生不知父亲的心病,自然搞不清楚父亲打他的原因。
朱三越想越恼,越恼越气,眼睛发红,唾沫星子乱溅:“我打死你这个畜牲,你想气死我,我先要了你的命!你回去赶快给我退了,你退不退?……”
打是打,骂归骂,毕竟是亲生,朱三手上有数,放到别人,遇上这事打也打死了。朱三吃的是哑巴亏,朱桐生挨的是糊涂打,宋秀珍脑子本就不怎么灵光,更是被装进闷葫芦里。
“爹!”朱桐生挨了几下打,心想还是爹向着儿子,还是爹想得周到。有本事的男人谁还娶乡下妹子?莫非他和方主任丫头的事爹也听到风声了?爹的恩情此生难报啊!
宋秀珍看不过,拦腰抱住朱三,喊叫儿子快跑。
“我不,叫我爹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本本子扯了,房子刷了,家俱买了,床支好了,帖子发出去了,现在要变卦,我丢不起这个人……”
朱三丧气地扔掉棍子,一屁股圪蹴在屋门口,两手抱头,歇斯底里的干嚎起来:“作孽呀,作孽呀!老天爷啊,你响个雷,快快劈死我吧,我以后怎么在这个世上活人哪?……”
宋秀珍看不过眼,埋怨道:“梅生咋了?人家好歹也是自带粮票的工作人,又是你眼中的红人,又是党员,又是……”
“你知道个球哇!……”朱三不听劝阻,兀自干号不止。
宋秀珍从箱柜里取出几百块钱,收拾了收拾东西,朝桐生说:“儿子咱们走,别管他,让他一人嚎丧去!”
还是儿子懂事,临走前放下一盒“海洋”烟,说:
“爹,要不您先在家里缓着,等我把事情办妥了,再来接您去我那儿住几天?”
朱三天塌了似的,哭丧着脸,目光呆滞,两眼望天,疲舸舴€丁K薹ǹ冢锌嗄蜒裕荒苎壅稣隹醋哦影涯歉鲈钏叭笊钡难就啡⒔颐爬础�
朱桐生其实也在纳闷:爹为啥对侯梅生这么反感?是不是他也听说了董榆生和梅生的事?如果那样,爹是对的。朱桐生深深地感到愧疚,爹如果知道了梅生的肚子里怀着董榆生的杂种,还不知会气成啥样呢?儿子同样也有难言之隐哪!儿子的苦衷爹能理解吗?如果让董榆生顺顺当当地娶走侯梅生,儿子能不痛苦?儿子这一辈子图得啥?与其那样,还不如让董榆生和他老爹一样活活气死去!
然而事情还远远没有到此结束,除了朱三拦阻,侯志国一病不起,还有一位千金小姐横在前边路口等着哩!朱桐生早知命运如此多舛,悔不该为赌一口气而错打了主意。
县革委会方主任家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双生女,姐跟母姓取名叫作何万紫,妹随父姓芳名称作方千红。姐妹俩貌虽酷似但性格迥异,一个好动一个爱静,因两人极难相处,见了嚷不见了想真是一对关不到一个屋里的俏冤家。两姐妹中学毕业后插队落户到本县山村不到半年,很快就双双回城安置到大光明印刷厂。姐姐何万紫稳重成熟分到厂部做专职团干,妹妹方千红性格泼辣下到车间当工人。
团委的对面就是厂革命领导小组副组长朱桐生的办公室兼卧室。朱桐生从部队上回来后,一直是方国祥家的常客。他小小年纪就善于察言观色,他知道方家最缺的是什么,最爱的是什么。因而他每回拜访,从不携带礼品,一进门就换上工作衣拼命的干活儿。方国祥家屋多院广,仅是修花锄草一项,就得花去半个劳力。同时朱桐生还有一手绝活,会做几样相当精致的好菜。他在部队当过几天炊事兵,炊事班长杨成德是甘肃裕固族人,做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