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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早先被冯武阳戏称“余妃”的余倩,却连踏进这座西式洋楼的资格都没有。
果然,每一个交际圈都是由层次相当的一群人的组合,高出这个层次的大鳄巨擘们不屑入围,而低于这个层次的平庸之辈则会被剔除出局。
叶闲扫了眼那茶几上摆放的一罐贴着铁观音标签的茶桶,干咳一声道:“就煮些茶水吧,最近天气有些干燥,容易上火,喝点茶能清火解毒。林老师觉得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才向林语妍征询意见,看来,其实有些时候,叶二愣还是颇有些大男子主义的。
你都决定了还来问我?林语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这个二愣子,自个儿开始欣赏起挂在会客厅周围墙上的字画,故意留给叶二愣一个棱角分明的后脑勺。
叶闲自讨个没趣,尴尬地挠了挠头,对冯武阳道:“那个……我们开始吧。”
冯武阳见叶闲在林语妍面前吃瘪的好笑模样,心中不禁莞尔,当下点了点头,亲自取来茶具为两人各斟了一杯沁香扑鼻的铁观音,至于其余三人,他当然不会自掉身价亲身接待。
而高挑大个和白毛、黄毛三人却也有自知之明,不需冯武阳吩咐,早已自觉地留守在大厅之中。
冯武阳则又指派伊恩伊惠两个日本萝莉去卧室取来他的笔记本电络覆盖,不需连接宽带,便可自动上线。
打开中石化主站,搜索到最近七十天的股票涨跌曲线,两人便开始埋头计算开来。
林语妍学习的是文科,自小就对数学公式很不感冒,尤其是上了大学之后,见到那些如蝌蚪文一般的微分积分符合便愈发头疼,所以当这时见叶闲不断在一页纸上画的那些又是三角又是蚯蚓曲线的古怪数学运算符,她顿觉一阵头大,踏着高跟凉鞋“哒哒哒”地踱至一幅悬挂在左翼白面墙上的清明山河图自顾自品味起来。
等了约莫有将近半个小时,林语妍将清明上河图上的八百多个人物从头到尾数了个遍,转身朝叶闲的方向瞟了一眼,见后者依然保持先前俯身埋首在白纸上勾画书写的姿势不变,唯一不同的是,在他的身前已经堆上了十几页写满数学公式的宣纸。
恰在这时,冯武阳站起身来,冲林语妍轻轻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林小姐若是感觉疲惫,可以去客房休息一下,我让伊恩伊惠带你过去。”
林语妍摇了摇头,指了指仿佛半天都未曾动过一下的叶闲,轻声道:“他都保持这个姿势将近半个钟头了,这次短线操作的计算很复杂吗?”
冯武阳苦笑道:“中石化号称是国内股份制企业的龙头,它的股线尤其繁复多变,所以我们要想充分掌握其变化规律,至少要选取它在六十天内的股价曲线图,叶兄弟刚刚用傅里叶级数计算了它两天的涨跌线路,等于才完成了三十分之一。可惜我擅长的是心算,只能在他掌握全部的股线变化规律后对股价数据加以处理,但在现阶段,却对他一点帮助也没有。”
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叶闲要想完全处理这些数据,至少还要坚持鏖战八到九个小时,林语妍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又耐着性子等了足足有两个半个小时,她终于没忍住,突然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一把将水写笔从叶闲的手中夺了下来,冷冷道:“叶闲,你这样不眠不休,不要命了吗,赶紧休息一会!”
第一百零六章 这女子,真美()
叶闲突然抬起头,就那么一动不动直勾勾地望着林语妍。
林语妍却被叶闲这个时候脸上所表现出的神情吓了一大跳。
天啊!她不禁在心中疾呼一声,那是一种多么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怕眼神啊。
眸瞳赤红,脸色发青,眉头皱成川字,叶闲那双眼充血面无表情,仿佛一头濒临疯魔的怪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不过当看清面前的这位第一个敢于打断他破题思路的首犯容貌长相时,他那布满血丝的眸珠终于有了一丝生气,眼皮重重地闭上再缓缓张开,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再愣愣地呆了足足有四秒,才终于恢复到了几分正常。
叶闲使劲晃了晃有些昏胀的大脑,先自四下扫了扫观察一番身处的环境,然后才转向林语妍轻咳一声道:“林老师,原来你还没有离开啊?”
林语妍被叶闲这种对她赤…裸裸的无视弄的有些小郁闷,要知道,在叶闲埋头计算股价曲线图的三四个钟头里,林语妍百无聊赖地将会客室四面宣白墙壁上悬挂的字画从头到尾浏览了个遍。这段时间对于这位林大小姐而言,说成是煎熬却也不为过。
只因这些字画,无论是正西居中而挂的那副长足一米二尺的,亦或是以紫檀木框固定在正南的那卷王羲之的,乃至横垣在正东门檐上三尺高处的那副唐伯虎生平最得意之作,其中竟没有一样是原创的真迹,而所有的这些俱皆是高仿的赝品。
若论品鉴高仿字画,林语妍自打六岁起,在她那酷爱古玩的爷爷熏陶下,开始对这些书帖画本产生浓厚的兴趣,到了十岁时候便已练就了一双独到的慧眼,能够一眼辨出这些书帖画本的真伪,甚至可以凭借书帖画本的墨迹和纸张清楚地判断出这些高仿品出产的年代。
可以这么说,林语妍林大小姐在大学毕业前,所接触的高仿赝品书画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其中甚至包括一些连部分被国人称作鉴赏大师的人物也束手无策的顶级高仿,所以,面对这座西式洋楼会客室内的几幅做工明显粗糙、摹临瑕疵突出的书帖画图,她实在提不起多么浓厚的欣赏兴致,只是勉强逼迫自己去努力找寻其中的缺陷。
此时此刻,在这间房内悬挂的三样书画,最明显的缺憾便是那座虹桥,其桥身明显比原著偏窄;王羲之的中字体的撇捺点横描摹的还算传神,可惜画纸却分明是近现代景德镇造的宣纸;而唐寅的那副的印鉴与真迹大有出入。
当然,这三样原著孤本,在书画界中,也算得上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绝世珍稀,至少,林语妍就从来没有见过。
整整三小时四十五分钟三十六秒,林语妍就那么无聊地徘徊在三幅低劣的书画仿品前,几次压下焦灼烦躁难耐的心情,忍住拉叶闲向冯武阳辞行的冲动,目的仅仅不过是为了给叶闲的股线图计算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
然而令她没想到地是,当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处在疯魔工作状态下的叶闲唤醒,让这个陷入深度微积分公式中的二愣子歇上一歇,哪知道,这个没心没肺的二愣子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自己“原来你还没有离开?”
从小到大,林语妍还是第一次尝到被人忽视的感觉。
尽管可能叶闲在说这句话时完全是出于无心之失,但林语妍的心中还是感觉有些委屈。
不过林语妍毕竟不是“小魔女”习蕊那般喜欢将自己心中的喜怒哀乐写在脸上,遇到委屈就习惯撅起小嘴,大眼朦胧,泪光盈盈,撒娇耍赖,惹人怜爱。
她是西京大学的讲师,家住京师的名门千金,自小受到良好的家教,长大更成为高雅淑女的典范;她十九岁大学毕业、二十二岁研究生毕业,学过上流社会的交际规范,修过心理学,得过市模范青年表彰,被西大公认做最美女教师……
所以,这个时候,当听完叶闲那句小小伤人自尊的问话,她并没有泪眼婆娑地大骂叶闲这个二愣子痴愚呆傻不通人情,她只是平静地看了叶闲一眼,道:“我们一起来,当然要一起走。”
她说的是那么地理所当然,就像是这句话早已在她芳心深处酝酿了很久很久。
因为一起来,所以一起走。
因为,所以。
这两个原本构不成因果关系的事项,此时,从林语妍的檀口中娓娓道出,却组成了天下间最富因果的因果事件。
叶闲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刹那之间,他的泪腺似乎即将泄闸,竟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不知为何,他的脑中蓦地闪过一首曾经在一卷记载着仓央嘉措诗词的泛黄古册中所见的几句诗。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漠然,相爱。
寂静,欢喜。
叶闲双眼有些湿润,借着晶莹剔透的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