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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拂动,银发下,露出一张寒冰一样的脸。
一双眼瞳却又像是有火在愤怒地燃烧。
他望过来的目光也好像一把冰刀,快速地打量了一遍尧月,目光在尧月手中紧握的寒冰剑上顿了顿,眸孔微缩,沉声怒喝,“要么赶紧走,要么立刻死。”
这句话一出,周遭的浓雾更加沉重,变成了无数的水滴,悬在空中。
尧月觉得这个声音,听上去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她顿了顿,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个人,不确定地问出口,“黑龙?”
悬在空气中的水滴立刻冻成了寒冰。
银发少年同时坚定否认,“不是。”
掌中的寒冰剑如同闪电一样射向了银发少年。
他狼狈地险险逃过。
射出去的寒冰剑刺杀不成,重新再起杀机,对银发少年穷追不舍。
尧月抱手在一旁冷眼看着银发少年四处躲闪,却总是无法彻底摆脱寒冰剑的咄咄逼人。
这条黑龙,直接造成了鸣玉的失踪,想必寒冰剑也跟她一样,心中对这条黑龙充满了怨恨跟敌意。
“我投降,我投降,小姑娘,你快让这把发狂的剑给停下来!”
银发少年藏身在刚才形成的浓雾中气喘吁吁地大喊。
寒冰剑悬在半空中,剑身一闪一闪,闪电不断。
好大的怨气啊。
尧月还是头一回见寒冰剑这般发怒。
平日里这把寒冰剑,自诩是上古名器,总是端着,休憩在尧月的掌中,若非紧急,不祭不出。现下发起火来,这爆碳似的脾气跟不死不休的坚韧,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尧月身形一闪,左手在浓雾中某处一探,将那团绛紫身影给揪了出来。
银发少年还未来得及挣扎,寒冰剑已经自发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当日我因为急躁失去理智,未能找你算账,现在你自己送上门来,我若放过你,就是对不起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不能来?莫非此地藏着见不得人的事情?”
尧月握住已经在暴走边缘的寒冰剑,以免它一冲动。
冲动是魔鬼。
银发少年手一抬,周边的雾气瞬间退散,“你再不走,就要死在这里了!”
尧月冷笑一声,“谁死在这里,还未可知。你若再不招出鸣玉的下落,我不犯杀戒,可是我手中的寒冰剑却不知道了。”
银发少年眼底迸发的火焰瞬间淡去,寒冰剑正抵在他的脖颈处,渗出的寒冷,刺痛了他的肌肤。
少年的手在空中一挥,面前忽然出现一幅画卷。
巍峨的高山上,冰雪连绵,黑云沉沉压在山顶。
忽然黑云慢慢散开,露出一副冰棺。
里面冻着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
尧月的心在瞧见九尾狐心口上一枚梅花大小的疤痕时,缩紧。
那是……鸣玉。
征兆()
“你若是不速速离去,怕是就要跟那头九尾狐落得一样的下场!”
被揪在尧月手中的银发少年趁着尧月出神,忽然化作了一团雾,隐匿在了周边的雾水中,迅速消失不见。
只留下尧月迷茫地站在原地。
周边的雾水都消失了。
尧月抬起头,正前方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白雪皑皑,黑云沉沉围绕。
她想要走近些,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夫人,夫人……”
这个声音好生熟悉,仿佛是青鸟的声音。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尧月还没有来得及回头,感觉身体被人摇晃起来。
她刷地一下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青鸟的脸,正努力摇晃着她。
青鸟满脸紧张忽然变成了宽慰笑意,“夫人,你总算是醒了!”
尧月呆了一瞬,难道说刚才自己是在做梦?
她慢慢坐起身,一边环顾四周的环境,一边跟青鸟说话,“你去哪里了?”
青鸟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夫人,青鸟找错了地方,绕了路,这才迟来了。”
尧月看了一眼青鸟,挑眉一笑,“你是青鸟吗?青鸟可是王母座下带路的使者,你居然迷路了,你说说你叫青鸟可对得起这个名字?”
青鸟缩了缩脖子,讨好的将尧月扶起来,“夫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刚好就看到夫人你跳井了。你说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好端端的跳井干嘛?”
尧月额角一抽,不想跟这只不会识路,啰嗦却是一把好手的青鸟废话。
尧月下意识地回头,不远处就是一条浅溪。
她的脸色一变,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正好是在一处高地上。
尧月立刻抬起头。
正前方,一座高山巍峨,黑云沉沉压着,冰雪覆盖着山顶。
这情景,居然跟梦中一模一样。
青鸟仍旧在一边念叨着,“刚才好生奇怪,本来安静的池底突然冒出白光,夫人像是被一只看不见得手抓住,往黑洞里去。青鸟想把夫人拉回来得,却一同被带到了这里。咦,怎么好端端的起了大雾?”
薄雾悄无声息的弥漫而出,四周低地的一切都已经看不清楚了。
啪嗒啪嗒,木屐的声音清脆,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就跟尧月刚才所做的那个梦一样,渐渐的近了。
绛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尧月的面前。
银发少年抱手而立,寒冰冻过的英俊面庞上一双眸子像是火在烧。
他抬起脸的那一瞬间,眸子中的火焰熊熊燃起,无端让人心生寒意,“要么赶紧走,要么立刻死。”
这句话一出,周遭的浓雾更加沉重,变成了无数的水滴,悬在空中。
就连这句告诫,也同梦中一样。
尧月手中的寒冰剑一闪,她同时身形闪动,紧跟着暴动的寒冰剑一样,直逼银发少年。
黑龙显然未曾料想到这样的突袭。
一眨眼的功夫,黑龙就陷于被动。
“带我去找鸣玉。”
黑龙火烧一样灿烂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尧月,“看在我们千年前是一家的份上,我劝告你一句,他已经死了。为这样的废物,不值得。”
噩梦成真()
尧月轻笑一声,“若是鸣玉真的死了,杀人偿命,你这条命,现在就交出来吧。”
寒冰剑剑身微微颤抖,似乎对主人说的话十分兴奋。
银发少年小心地觑着抵在自己脖间的寒冰剑,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那只九尾狐的死跟我没用任何关系。我只是劝你,你是龙族,这个地方不欢迎你。你还是赶快离去的好。”
尧月不耐烦了,一把抓起银发少年,指向不远处的那座高山,“鸣玉是不是在那上面?”
银发少年一顿,“是。”
“走。”
尧月推了银发少年一把,要他带着自己往那座山去。
银发少年瞪了一眼神情坚决的尧月,“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一旦跨出这个结界,你的行踪就会被人发现。”
“十八层地狱我都去过了,这里还有什么可怕的?”尧月不以为然。
银发少年再不说话,周边的浓雾迅速聚拢来,将他们三人包围起来。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半山腰。
“法术在这里都会失灵,现在我们必须步行上去。”银发少年的指尖一亮,雾气就被收拢了。
山路不好走,青鸟变作大鸟元身,迅速驮着两人飞到了山顶上。
山顶上只有一块孤零零的大石。
青鸟四处顾盼,“没有见着我家公子啊?”
尧月看了一眼银发少年,寒冰剑用力地搁在他的下巴上,心里说不出此刻的感受。
她的心底居然有些希望那个梦是假的,这个黑龙精不过是在骗自己罢了。
黑龙精绛紫色的广袖在空中一挥,那座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大石猛然间变成了一座冰雕,里面躺着一只九尾狐。
尧月放下寒冰剑,快步走到那座巨大的冰雕之前。
九尾狐的心口上果然有一只梅花大小的伤口。
尧月痛苦地闭上眼,这果然是鸣玉,那个梦是真的。
慢慢伸出手,隔着这层厚冰,抚在鸣玉的脸上。
鸣玉的那双眼,灵动的如同山水空蒙的眼,却是紧紧闭着的。
她不能接受,明明已经死而复生的人,现下居然又回到了五百年前,甚至还只能保持着狐狸身!
“是谁?到底是谁把他冰封在这里!为什么!”
尧月回过头,眼眸里射出寒光,似乎要将黑龙精身上戳出无数个洞来。
银发少年面上神情冷漠,正想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