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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道:“是临行之前,她前来告辞,把这事经过,同我说了,所以我知道。”
梁山伯听了此话,只哦了一声。
何氏道:“他说共砚三载,知道你是个诚实少年,因此愿托终身于你。她并由身上解下了白玉蝴蝶一只,作为凭证。”说着,伸手向怀里一摸,摸出一只玉蝴蝶来,伸手交与梁山伯。
梁山伯接过一看,正是和祝英台由失落相送的玉蝴蝶一只,一模一样,不觉如大梦方醒。便站起来道:“多谢师母关照。哎哟!她是一个女子,读书三年,总在一处,我竟是一点不知,真正该打。临别之时,她又和九妹作媒,难道这九妹”
何氏道:“九妹就是英台呀!现在你应该前去拜访祝老伯、伯母,请正式媒妁通过两位大人。”
梁山伯道:“是,先生知道么?”
何氏笑道:“以前先生不知道,但是经过昨日,已经知道了。回头我和你说一说,当然,他也是主张你早日通过她两位老人的。”
梁山伯道:“好!晚上我通知先生,看择定何日动身。这事我真感谢师母。”
他又是一揖告别。连忙回到书房,把两只玉蝴蝶放在桌上,相比之下,真是不差分毫。于是将袖子把衣服一拍,大声道:“弟怎么不露出一点影子来,我一些看不出呀。”
又坐在椅子上,半响不言语。最后点头道:“其实我不留神罢了。若要留神,慢慢的也看出来了。有一天我在练字,她伏在桌上调和墨丸。我低头一看,耳朵上有耳环孔,我正惊讶,她说这是母亲许愿穿的耳孔,我也居然信了。这是我太老实呀。如今看起来,像这样的事实在太多了。最令人难忘的,就是她病了,我一番好意,要同她抵足而眠,她一百个不愿意。后来采用个折衷办法,用纸盒子装了细沙,放在床中间,分开里外边,就把我挤着睡在外边。说起来,也是说她自幼母亲惯的,这哪里是她母亲惯的,完全是限制着我呀!我怎么这样老实,完全让她限制起来?”
想到这里,不愿想了,自己走到床边,横身躺下,睁了两眼,老望了床顶。这时恍惚这床顶有人撕开,裂成个大圆洞。祝英台穿了女装,缓缓的由圆洞里伸出来。她说:“只要男女同心,铜墙铁壁都打得开。”又忽然不见了。是呀!铜墙铁壁也会打得开。于是自己将床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又站了起来。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不起的一个女子()
第四百三十八章不起的一个女子
四九正进房来收拾东西,倒骇了一跳,是不是什么东西掉在床上,相公都骇得爬起来了。但看相公脸上,却是笑嘻嘻地。
他也不等四九先开口,问道:“四九,你和银心相处日久,他还是”他说到这里,想着还不可急于相告,免得一人传十,十人传百,学堂里人都知道了。于是改口道:“他是怎样一种人?”
四九道:“他还是一种好人啦。自从跟着他相公和我们认识以来,我们没有红过脸。”
梁山伯道:“好的。过两三天,我们一路上祝家村去看她。”
四九笑道:“那就太好了。”
v梁山伯也没有多提,自把两只大袖,反在身后,在房里踱方步。只把一七、二八、三六、四九,来回的盘算,也不知四九什么时候走的,房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他还只管盘算,也不管他。忽然灵机触动,自言自语道:“一七二八,除了一二,七八是个十五,三六四九,除了三四,六九也是个十五。一二三四,是号码的意思,不必管他。两个十五,就是一个月。祝贤弟的意思,我一定要去,别出一个月呀!自己还怕算错了,又把一七、二八、三六、四九,重算一道。对的,把一二三四除掉,就是这个数目。不错的,就是这个数目。”他把大袖举了起来,高过他的头,大声道:“就是这个数目!”
因为前后院子,同学们听到大声一叫,都跑过来望望。他猛可的省悟,便笑道:“没有什么?一条蜈蚣钻进房里来了。我一追一赶,蜈蚣跑了。”
同学们见没有什么稀奇,各自走了。梁山伯坐下,又对桌上摆的玉蝴蝶,呆呆地望着,脸上还带着微笑。心里想着,祝贤弟是有计划的。就是这对玉蝴蝶,两次交给我,这不含有深意吗?再看,退还我捡的东西,一次是鸳鸯,二次是石榴,三次是蝴蝶,哪次不大有深意?而且这蝴蝶,“有你有我,忽然大悟,”这话曾亲自灌入我的耳朵,而自己一点也不忽然大悟,实在对不住祝英台了。她自己对我说了,在三十日以内,一定赶到,是,我一定赶到。梁山伯对了桌子,轻轻的拍了一声,口里说声“走!”
好容易挨到这日晚上,拜见了周先生。周士章知道他和祝英台故事了,也勉励一番。并规定后日动身,梁山伯称是,方才告辞。次日买点东西,收拾行李,匆匆又过一日。到了临走的这天,依然是一个晴朗的日子。他的马已经病死了,就改为步行。出门不多远,就遇到那棵巍峨的大樟树。他想起那喜鹊的叫声,祝英台还做了一首诗,诗的最后两句,“吾俩莫迟延,然彼金莲烛。”这还要多么明显?那天我若是明白了,有多么好。这思想没完,又走到流水浅沙的地方,又想起祝英台指着鹅说,雄的在前面走,雌的后面叫哥哥。这分明指着鹅,说着自己。银心还在旁边说梁相公真像一只公鹅,这已经对我说明白了。可是我不懂还罢了,还说银心胡闹。哎!这样想着,一直想过十八里长亭。复又想起一首诗,于今想起来,那诗更进一步,完全表明她是个女子。所以她问我为什么还春容淡淡的呢?但是我依然不懂,惭愧呀惭愧!祝英台真没奈何,就提起九妹来了。而且愿代九妹作媒。唉!哪里是九妹,就是英台自己呀!他想到这里,不免两手一举,叫道:“我自己太不明白呀!”
四九挑着担子在前走,问道:“相公,什么不明白呀!”
梁山伯醒悟过来,随便答应道:“不相干,我捡着一片树叶,以为是女人的玉环呢。”
四九也没追问。不过这几天,粱山伯在路上,老是一个人自言自笑。四九也不免发呆,相公为什么这样高兴呢?一天上午,赶到了家。梁山伯父亲梁秋圃正在门前看大路上行人。只见一副担子一直向前,后面跟着一人,四九老远的叫了一声老相公。
梁秋圃道:“哟!山伯回来了。”
梁山伯走向前,躬身一揖道:“大人还安康。”
梁秋圃笑道:“身子还好,赶快回家,去拜见老母吧!”
梁山伯急忙向老人身上一瞧,头上没戴头巾,将半白头发梳上一个圆髻,用一根蓝绫子束住了。身穿一件皂色大袍,长胡子有四寸长。他两脚提起来,走得很快。他道:“山伯的妈妈,山伯回来了。”
山伯的母亲高氏,穿一件紫色衫子,正拿了一个大筐,捡理什么。听见一声叫唤,满心欢喜。口里咕道:“我的儿。”
她站在房门口向堂屋里一望。梁山伯已到堂屋,躬身一揖道:“妈妈你好。”
高氏连忙走过来,牵起他袖子看看,问道:“孩子,你好呀。我顶好。”
梁山伯道:“儿很好。不见我两腮很肥胖吗?母亲可是脸上瘦一点了。你看,两耳鬓添了不少直纹。”
话说时,四九把担子挑上堂屋。叫了一声老安人。
高氏点点头,一面将山伯手看了一看,又摸了几摸。便道:“赶快烧一锅水,你们洗澡换衣服,有话慢慢的谈吧。”
高氏放了梁山伯的手,亲自浇水洗澡,烧菜煮饭,清理房间,足忙了一阵。
晚上,天上很圆的月亮,正中桌上点着高烛,梁山伯把木凳圈了桌子,让双亲同坐着,自己就坐在下方,就把路遇祝英台的经过,说了一遍。梁秋圃夫妇都异常称赞。
梁山伯道:“我还只说一半哩。她并非男子呀!”又把主仆都是女子,细说了一遍。
梁秋圃摇一摇头道:“这是了不起的一个女子。你又怎么知道了呢?”
梁山伯道:“始终不知道。后来十八里相送,他打哑谜我猜,我却没有料到有这样能干的女子,女扮男装来求学深造,因此我还不知道。最后,她说有一妹,和她是双胞。她愿意使我二人订为婚姻。”说至此,梁山伯起来,对双亲深深的一揖。因道:“恕儿不孝之罪,儿已答应这婚事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面上三绺黑长须()
第四百三十九章面上三绺黑长须
梁秋圃笑道:“这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