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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喇喇。”
随着一记震耳欲聋的惊雷声响,这场决斗,也终于拉开了序幕,
滚滚雷电之中,黑、白、蓝三色光华冲霄而起,仿佛早已约定好了一般,一路穿过重重乌云,漫天雷电,在天空的最高处轰然交汇,
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无边威势之中,白蓝两色光华再度凝聚,径直穿过了重重天幕,在苍穹之巅合二为一,
雷声轰鸣,电光闪耀,如怒涛汹涌,星光浮动,一道道剑光划破夜空,在天际汇聚成一道纯白剑华,向着身前那只不知來历的凶猛巨兽,一剑斩杀下去,
这一刹那——
那头异兽也仿佛察觉到了危险一般,巨口一张,无数黑雾喷涌而出,在自身四周密密实实结成了一道宛如实质,坚固异常的黑色光网,随后,只见它把头一扬,脑门上两只黑黝黝的犄角猛然暴涨,如同两柄锋锐无比的尖刀,恶狠狠地朝叶流云腰间捅來,
下一刻——
只听叶流云一声冷笑,右臂自上往下猛力一挥,那道剑华顿时劈开重重阻碍,一举洞穿了护身光网,轰的一声,劈在了那头巨兽身上,
白光漫卷,黑气横空,
就在两股法力再度交汇的这一瞬间,那道剑华终于破碎,散成了无数雪白光点,如飞花般四散飞溅,
这景象,当真有如星月交映,辉煌灿烂,又好似漫天烟火,绚丽无俦,
良久,良久,
黑云散尽,阳光复炽,天地之间,再度恢复了一派勃勃生机,
雷息,风止,
整座大殿,霎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静,静得一切都仿佛不曾发生一般,
但——
就在众人从呆怔中回过神來,竞相欢呼的这一刹那——
刘鳌突然一声大叫,口中鲜血狂喷,笔直从空中跌了下來,
而那座坚固无比,如洪荒般巍然挺立的星辰大阵,也终于在下一刻化为虚无,灰飞烟灭,
甚至——
就连整座巍峨雄峻,气势非凡的讲经大殿,也被这一剑之力生生震为碎粉,扑簌簌的洒落一地,
人闲桂花落,月静春山空!
尘埃落定,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也终于在这一刻落下了帷幕,
此时——
偌大的一片废墟上,众人尽皆陷入呆怔,早已惊讶得说不出话來,
就连平凡,也已陷入了深深的震骇之中,
这一剑,竟有如许威力,强到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良久,良久,
平凡忽然轻叹一声,一招手,将刘鳌收进符中,摇了摇头道:
“师叔法力神通,鬼神莫测,晚辈本领低微,不是对手,这便任由师叔处置罢。”言罢,将胸膛挺了一挺,双目一闭,摆出了一个束手就戮的姿势,众人见他坦然认输,尽皆骇然色变,纷纷把足一顿,化作了一道道五彩遁光,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流眼见众人逃走,也不去追,随手收了长剑,向他招了招手,淡淡的的道:“不忙,你且随我來。”平凡闻言,心中不禁大感愕然,心想这女魔头残忍好杀,毒辣无比,怎么竟突然如此慈祥起來,正要伸足向前踏出,哪知身子忽然一轻,竟已不由自主的离地而起,眼见叶流云袍袖一拂,早已越过百余丈的遥远距离,一步走到自己身前,平凡一见,心中惊异更甚,低低叫了一声:
“步步生莲神足通。”
一言甫毕,便觉身边景色一变,阵阵山风呼啸而來,不多时便已去得远了,
平凡人在空中,不由得一个个念头纷至沓來,翻來覆去的只是想道:
“这女魔头法力如此高强,实是我生平所见诸人之中,最为厉害的一个,怎么她竟然不顾身份,要和我这么一个端茶扫地的小厮较起真來,以当时情况,她只需命人将我轰了出去,便已足够,怎的竟还大费口舌,与我辩论一通,尤其让我想不通的是,这场赌赛她既然胜了,本可依照约定,将我以及这里千余弟子一举诛灭,可是她非但一人不杀,反而还把我带了出來,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难道她突然心软,又或者本來就是我误会了不成。”想到此处,不由得又是疑惑,又是好奇,甚至还隐隐存了几分兴奋,
正思忖间,叶流云忽然把他袖子一拉,轻轻落下地來,平凡被她拉着走过一个天井,顿时有一股花香扑面而來,扭头看时,只见那天井纯以青石垒成,甚是宽敞,其间遍植腊梅,琼苞吐蕊,满庭药草,布置竟是时分清雅,他见了这般情状,顿时满腹疑窦,暗道:“她带我到这里來作甚么。”
穿过天井,前边有一座小小牌楼,上书“听雨楼”三个娟秀小字,推门而入,迎面便是一座竹制大厅,厅中桌椅齐备,果品丰盛,居中的一张桌上,更摆了一套青瓷茶具,叶流云让过了茶,命婢女呈上细点,自行入内禀报,平凡见她如此身份,尚且需要听候传召,不由得对此间主人好奇到了十分,
过不多时,便见叶流云穿过厅堂,快步抢了过來,平凡见她喜孜孜的,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笑容,登时放下心來,果然,叶流云才刚近身,便忍不住伸手向厅堂深处一指,伸手在他肩头一拍,笑吟吟的道:
“秦师侄,掌教师尊想要召见你哩,还不快去。”
平凡闻言,顿时唬了一跳,忙道:“叶师叔,你你说什么。”
叶流云道:“你不是心存疑问,想要问我‘道是什么’么,如今机会便在眼前,你可得好生把握,切莫错失良机,致贻终生之憾。”平凡闻言一惊,纳头便拜,颤声道:“弟子多谢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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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厅來,一扇月洞门迎面挡住去路,他伸手一推,洞门应手而开,露出了一片广袤原野,行不片刻,忽听得一阵淙淙水声,原來前边有一条小河流过,那河流并不甚宽,水流平缓,清澈见底,与蓝天白云一映,越发显得一碧如洗,如洒落人间的玉带一般,河水之中,无数鱼虾來回游动,在波光里载浮载沉;小河岸边,生满了不知名的各色野花,五颜六色,姹紫嫣红,在微风中竞相绽放,争奇斗艳,平凡俯下身去,掬一口清水饮了,只觉那水清甜甘冽,醇美异常,实非世间任何泉水所能比拟,他接连喝了十几口水,直到腹中微感饱胀,方才起身,
溯游而上,眼见天色越來越暗,一轮红曰洠胨校⒎⒊鐾虻篮煜迹ソサ模鹞谖鞒粒嚓徒',天色终于黑了下來,
万籁俱寂之际,有一弯新月破土而出,轻轻柔柔的爬上树梢,游目四顾,但见空山寂寂,草木青青,别有一番奇特滋味,渐行越远,但见花木繁盛,绿草如茵,水声隆隆,犹如雷震,原來竟是到了一处瀑布之前,抬头一望,只见水花四溅,月色溶溶,映着花树瑶草,寒潭鹤影,真个是瑰丽无比,奇趣莫名,极目远眺,入眼处是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如一条极大的毛毯般延伸出去,与天相接,草地上鸟语间关,虫声唧唧,一派热闹景象,他见了这般美景,顿身心俱爽,若不是突然想起掌教真人召见,只怕真要呆在这里,永远留着不走了,
他发了会儿呆,忽然想道:“这般景象,当真世间罕有,那位掌教师祖,倒也真会享福。”想到此处,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把心中诸般杂念尽数排开,大踏步向草原尽头走去,
出了草原,一座高山兀然挺立,向前拦住了他的去路,高山脚下,有只一条羊肠小道延伸出去,笔直通向山腰,山腰之上,一座小亭凌空而建,上悬一匾,上书“积翠亭”三个小字,小亭西面,一座孤峰高耸入云,山路崎岖,乱石嶙峋,竟是一处天然生成的绝险,拾级而上,但见月凉如水,松涛阵阵,和着耳旁山风,平添了几分豁达气度,
越过山腰,前边道路一个转折,露出了一座极大石台,台上露珠未干,苔藓丛生,显然少有人迹,翻过石台,道路已不如何难行,然而三面腾空,越爬越高,饶是他法力深厚,胆识过人,也不禁有些手足酸软,心中栗栗,等他挨到山顶,早已满身大汗,气喘如牛了,
他上了峰顶,寻了块平整的大石坐了,放眼望去,只见山顶光秃秃的,只有一棵桂树茕茕孓立,在月光下投出了一个孤独的背影,一阵山风吹來,桂花纷纷而落,越发显得清冷,幽绝,幽幽花香之中,忽然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來,只听她唱道:
“迟迟春曰弄轻柔,花径暗香流,
清明过了,不堪回首,云锁朱楼,
午窗睡起莺声巧,何处唤春愁,
绿杨影里,海棠亭畔,红杏梢头。”
声音娇柔,吐词清脆,直如泉水叮咚,轻叩云板;又仿若飞珠溅玉,淙淙流响,令人一听之下,如聆仙乐,真个是
余音绕梁,三曰不绝,平凡自幼失怙,自小便是一心苦修,何曾听过这般美妙乐声,一听之下,但觉歌声缠绵,如怨如慕,一颗心似乎也随着婉转歌声飞扬,飘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