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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她。”未念澈挥袖落下一道惊雷,将那紫衣女子欲要落脚的一棵树木断成了两段。
落脚点失去,紫衣女子急转身影,往旁侧闪去。
好眼力!北堂煜忍不住赞道,瞬时纵身一跃,也挽起一道剑花,隔空打向那女子。
他二人一个攻击人,一个破坏路,倒是十分默契。
一连串骚扰后,那紫衣女子终于被林灵儿追上,她起手落下剑阵将紫衣女子困住,等北堂煜赶上。
果然是画像中人,但真人比画像中还要美上几分,肤如凝脂,薄施粉黛,她一抚淡紫衣袖,狐狸眼圆瞪,“这位修士哥哥,你追了我三千多里,是想做什么?莫不是我也偷了你钱袋?”
话罢,她袖子一挥,往北堂煜胸膛打去。他出剑一挡,叮地一声,原来打落是一袋钱。
“给你给你,不要再追我啦!”那女子仰面一笑,转身就要飞走。
北堂煜道,“妖女,我是来杀你的。”
“杀我?”那女子没转过身,只是微微偏头,答道,“我又没杀过人,杀我做什么?”
“擅自闯入人间,该杀!”北堂煜说完就出招,几人打成一团。
那姑娘轻功了得,但是境界不高,完全招架不住二人夹击。起初还有些花样,几回合下来,就节节败退,她神色慌张,蓦地虚晃一招,化身紫狐遁走。
“她定是要去找那魔兽了。”北堂煜握起肩上的流苏,摇了摇上面的铃铛。
天空传来一声清啸,一只巨大的白色战隼飞来,那扑打的翅膀,将它腹下的草木吹得狂颤不已。
林灵儿看这身型巨大的隼,通身雪白,高大威武,眼中却没有一般兽类的野性与侵犯性,又见脖间戴了个择界山的坠,疑惑道:“这是你们豢养的兽?”
北堂煜点点头了,邀她一同坐骑,追着那紫狐去。
有了飞行坐骑,不再被那扰人的树木给阻碍,他们很快又追上了那紫狐。
此时,他们似已逃出矮头墩,到了一处陡峭绝壁,以为那紫狐走投无路,却不想她一个翻身,顺着崖壁哧溜往下蹿。
北堂煜紧追了下去,崖底罡风猎猎,加之下落速度极快,刮得林灵儿面部生疼。
深渊又黑又冷,不知通向何地。
北堂煜在靠近她数丈距离后,突然从战隼背上跳了下去,凝起剑气杀去。
林灵儿捏起剑决,操纵飞仙配合北堂煜,紫狐被追得逃脱不得,落在一块斜切的岩石上。
“你已经无处可逃!”
北堂煜与林灵儿一前一后将她拦住。
紫狐又化人形,媚眼如丝,柔软的身子如水一般,那白皙的胳膊欲勾上北堂煜,她想要用狐媚术控制住他,岂料这家伙不中狐媚术,直接一剑扎进她胸口。
狐女反手推了他一掌,吃痛往后跌,北堂煜又顺势而上,却见她仰头长啸,尖锐的狐叫刺破耳膜。
林灵儿急忙引气护体,北堂煜剑起一道风障,却被那尖锐的声音震碎。
“不好,是狐影圭诀。”未念澈叫道,“开结界,快。”
“你怎么知道我会结界?”北堂煜一怔。
或许是未念澈气场太强,他没有抗拒他的命令,双手作结,展开结界。
砰砰砰——
音浪撞上结界,发出的巨响在山谷间回荡。唯有未念澈是鬼,不受其影响,他左手一举,聚气成球,右手托住左手腕,光球化为三道闪电飞驰而去。
狐叫戛然而止,她软着嗓子叫了一声,“叶王殿下,我是阿紫啊。”
突然的变故,让未念澈将招式一偏,没有要了她的命。
阿紫吐了一大口血,跪倒在地,满口鲜血地望着林灵儿,眼泪婆娑,眼下那颗泪痣更添了她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疼惜。
不过北堂煜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已将剑架在她雪颈上,“你又耍什么花招?”
林灵儿还震惊在她刚才的话中,北堂煜能看到未念澈已是意外,难道这狐女也能看到他不成?
同时血契的另一侧,传来的是未念澈强烈的情绪波动。
狐女无视北堂煜,只望着林灵儿,声音发颤,“殿下,您不记得阿紫了吗?我是那只极寒之境里的小紫狐啊。”
“阿紫”未念澈的声音微微沙哑,仿佛在记忆中寻找这个名字。
——殿下,您不记得阿紫了吗?
第17章 极寒之境的记忆()
那一年,极寒之境还不叫极寒之境,它只是个寻常的森林。
冬日一如既往地飘着鹅毛大雪。天空灰灰沉沉,太阳模糊不见,软绵绵的光透过漫天雪花,洒在林中。
林中亦是白茫茫一片,当时相比于魔界其他地方,并不算得上特别寒冷了。有些树并没有完全地枯萎,一些依旧高大而茂盛的绿树挡住了大片的雪,仿佛为森林撑起了巨大的伞,那些得到大树庇佑的花草虽然软趴趴地靠在树根,但也毕竟活了下来。林中都是雪,因为半月以来的连续暴雪,使得地上积了很厚的一层积雪,可以埋没一个人的靴子。
但是,森林里不会因此而失去热闹。
雪鸟从飞雪中穿了出来,淡黄色的翎毛覆满了雪,它们落在树梢上舔舐自己的毛,此时树下传来了咯吱咯吱得脚步声,它们害怕生人,但是对此时来人却不惊慌,咕噜噜地转着眼睛,打量树下的人。
那是在林中缓缓前行的一对少年少女,少女走在前,如履薄冰,身轻如燕,而少年牵着小马驹跟在后,靴子如灌了铅一样,举步困难。
“快点,你快点啊。”少女又蹦又跳,长得十分机灵,一条乌黑的马尾辫随着她动作而甩动。
身后少年微微蹙眉,提着自己华丽又累赘的宫袍,仍旧一步一个深脚印地前进,他没想到这地方雪这么厚,可他又不想弄脏自己的衣服,所以走得格外小心。
在不远处,一处小木屋,在风雪中依稀可见。
大约半月前,木屋顶上积雪太深,将房梁压断了一根,原本屋顶的外形是两个尖角,此刻却一处独尖。
“呼呼,终于到了。”少女用脚勾开木门,一手将拍打肩膀积雪的少年推进屋子,少年不肯。
少年在门口抖掉浑身的积雪,将靴子的雪也擦干净,再将满是雪水的大氅脱下挂在门口,这才干干净净地进屋。少女看得都要急死了,硬是拽着他的胳膊拉进来。
他理了理黏着雪花的金发,见她急不可耐的模样,安慰道,“行了,行了,修不好便把我寝宫分你一半好不好?”
少女撅嘴瞪了他一眼,知他都是玩笑话,认真道:“爷爷还未回来,他若是见得如此,又要担心好一阵。”
少年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本发黄的旧卷,翻到一处,有模有样地念上面的咒文,最近他在研习法术,但愿管用。
咔地一声,有了动静,少女望向那梁子。
在淡淡的金光之中,那断裂的痕迹如同人的伤口一般慢慢治愈,不久便真的复原如初,少女摸着那断裂之处,已经变得光滑平坦,惊喜道,“阿叶,你好厉害!你的法术可比你的剑术强多了,做剑修真是可惜了。”
少年一听她夸赞,那稚气未脱的俊俏小脸上登时神采奕奕,他得意道:“都说没本殿下做不了的事。”
少女重重点了下头,拧起今早刚抓的雪兔,笑道,“皇子殿下,为犒劳你帮我修缮屋子,今晚我请你吃烤兔肉。”
少年一惊,书从手上滑落,低头捡书,叹息道:“明知我不吃兔肉,存心气我。”
话刚落,那还差一口气衔接好的房梁又断开了。一声巨响,黑影压下,接连压断了几根旁侧的柱子,少年惨叫一声,拔腿就跑,结果宫袍太长,被柱子一压,整个人往前摔去。
“咳咳!”他捂着被呛到的鼻子,坐起身来,想要拉起从肩上滑落的衣袍,但是衣角被压在柱子下,动弹不得。
“怎么了,怎”少女一听巨响,就慌张地从厨房跑出,见到眼前这骇人一幕,吓坏了。这一片废墟,哪里还是她的木屋,气得她脸红脖子粗,扯开嗓子嘶吼道,“阿叶,你要死啊!”
“咳咳!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少年坐在地上赔笑,也顾不上那宫袍,索性脱下,站起身,赶紧走上去道歉,“要不是你说兔肉,我也不会分神。”
人还没走到她面前,一把菜刀飞来,他吓得往门外躲。刚一拉木门,那菜刀准确无误地插在门上,他拍着自己胸脯,叹到有惊无险,门内传来捶门声,他一边死按着门不让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