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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桑开口道:“岂止认识,你们的陛下还要叫我一声老爹呢。”
我点头道:“确实,当初若非老爹照顾,我还不知在哪里。”转首对旁边古夏利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哈基姆长老呢?”
古夏利面色一暗道:“长老已经于三天前过世了。”然后把三日前如何寻到阿弗托里克三人,长老如何临终托言传技之事简述了一遍。
众人默默地听着,都觉黯然。
我心中难过,穿过众人来到城墙边,摸着冰冷的方石,遥望着远方黑压压的兽阵,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小荷慢步过来,轻轻摇着我的手臂,泫然道:“萧大哥,长老临终前曾说史诗不可尽信,又说潜隐在世事底层的现实并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要我们不要空等命运的来临。我们既然属于南氏帝国,可来到这里都三天了,大哥开国也已经九日,为什么南氏那边还没有动静呢?”
不知为何,此刻我的心里又来一阵绞痛。
我强作欢颜,笑道:“傻妹子,长老说得对,在我们的这个世界里,命运是不能被预知的。换句话说,命运就操纵在我们每个人的手里。南氏之所以没有开国,可能国内遇到了什么事,但你们完全可以放心,南氏的王是纵横古今的真神,其力量纵横辟弥,即使我面对他也不敢轻易言胜。而且,他还有一位白金圣龙相助。安心等待就是,还可以在这里助大哥一臂之力。”
“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时,艾林上前,望着远方沉伏不动的妖兽,皱着眉头道:“陛下,我觉得很不妥当。”
我心中猛地一跳。
渥瑞尔道:“艾林,你别吓唬人,哪里不妥当了?这里水火太极阵就如精钢铁壁一般,怕得谁来?”
周天也皱眉道:“其实,这种不妥当的感觉我也有,妖兽三番五次的佯攻,不知葫芦里到底安的什么心。”
艾林道:“它们这么做,明显是把我们主力拖在这里,至于……”
我听不下去了,转头对阿弗托里克道:“你来这几天,可有什么感觉吗?”
阿弗托里克缓缓道:“从昨日开始,海上的妖兽就不再继续开来,但我明显感到,在易周湾远处,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凝聚着。今日晚时,就在你给大家讲述太极阵内里奥秘的那一刻,那股力量突然不见了!”
我沉默,脑里一片混乱。
我身后的小荷忽然道:“萧大哥,你的头发在变黑呢……”
我悚然转身,目中精芒四射,环视众人半晌,缓缓道:“周天,老爹,阿弗托里克……这里暂时交给你们。渥瑞尔,艾林,同我回太极杀敌!”
周围众人都是脸色大变。
周身撕裂空间的光芒刚刚出现,我忽觉一阵天旋地转!
遥远的北方,阿陵的声音穿越了千里万里,进入我的耳鼓:
“小楚!……小楚!……”
她的声音凄凄如斯,重叠着,音量虽弱,却有如雷鸣。
“小楚!……小楚!……”
周边撕开空间的光芒瞬间破碎,我哗然喷出一口鲜血。
脑里嗡嗡轰鸣着,我泪水涌出,混沌中听得她的声音逐渐消弱下去,最后她说了一句什么,就再也没了声息……
那句话我却听得清晰,她说的是“霞乃云魂魄,蝶是花精神”……
这句话从何而来我已记不得了,只知是古代一女子遁入空门前,和她所爱之人的诀别语。
“啊~~~!”我仰天痛吼一声,全身筋骨欲碎,混混厄厄之中只觉识海一道芒光开天破地、刺透苍穹,心神一恍惚就随那芒光飞了出去……
※※※
太极空虚!
事实上,整个明列大陆最能阻挡妖兽的是水火太极之阵,而水火太极阵的阵眼就在太极之城。击溃这个枢纽,大陆上所有城邦的太极阵将立刻失去力量引动的根源。太极阵一去,普通的城墙根本无法阻止妖兽大军的铁蹄。
我出现在太极城上空,一注长芒刚刚击穿了太极城上空的能量罩,一路摧枯拉朽,问心台崩为碎片,近半个城池的楼宇帐篷车马行人顷刻化为飞灰。
阿陵所持的天精火杖正在半空中炸碎成千万个火团,一串一串地仿若云霞,有如琼花。
远处,六个圆形的魔法阵放着芒光,妖兽源源不断地从中冲出,踏着天摇地动的巨响奔袭而来。原本守卫在城南三里处的十万部队被淹没在攻击的浪潮里,前方部队阵形散乱,哭喊着奔往太极城,进入城墙的部队仅以千数。
尸伏遍野,火光冲天。
来晚了!太晚了!
我已失去了痛和恨的知觉,手脚冰冷,只觉眼前一片遮天蔽日的黑暗滚滚蔓延过来。
阿陵,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灵神无知无觉地蔓延过去,终于发觉阿陵的元神已碎裂为千千万万片,或融入土里,或融入花里,或融入那千万跪伏在地上的百姓额头里。
黑暗,再黑暗。
阴冷,再阴冷。
眼前,仿佛正在上演一部无声的电影,片中的人物在一格一格地动作着。
一切都已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手灿莲花,心里缓缓回荡起一段古老的咒语。
阿陵去了,她去了!
众生黑了,天也黑了!
※※※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站在那儿,站在房外,即要去寻大臣议事。
你还在柔柔地睡着。想着你的容颜,我禁不住笑了。
你是一个坏小孩,喜欢咬人,连你选来住的地方都这么有趣。房前就是那片你最爱的荷塘,最爱的水,有蛙在那跳着,唱着。
你说,那是求偶的歌。
雨点打在荷叶上,落下来,就有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它们你套着我,我套着你,交汇处就那么融在一起,没有了你,也没有了我。
秋风漫卷,荷塘映着旁边的小林,片片的黄叶仿佛是梦境,又似一首诗。
我回头看着你的房门,你没有起来,我知道你是在害羞。我想像着,如果你这时出门来,见我这样望着你,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你定然是脸红红的,你会对我笑笑。
你的笑容是多么美!我喜欢,喜欢得如痴如醉。
当我把你拢在怀里,只需嗅着你头发的香,我就知足了。你也许会突然抬头问我:“我是你的谁?”
我是你的谁?
如果我是海,你就是我的水。如果我是花,你就是我的蕊。
我总是不敢这么说,因为你不喜欢这些肉麻的词汇。可是,今天我发誓,你出来就说,要说一万次。
我会吻着你柔柔的面颊,一生一世。
※※※
我手灿莲花,心里缓缓回荡起一段古老的咒语。
阿陵去了,她去了!
众生去了,天也黑了!
我要结束这一切。
飘缥缈缈的咒语,如歌如流,从我心里迸发出来。
那是什么?普天咒语,第五章,名曰缚龙。
前方千米处,一个光影闪烁的巨大芒团被迫慢下了动作,一涨一缩艰难后退着。周边,彩色的云气缠绕旋转,隐约中有无数一米方宽的类似晶格的能量不断伸缩侧移。
是他,杀了我的爱人。
我嘴里,满是血的滋味。
退?往哪里退?
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上,就无路可退。
天与地,时与空,开始同步共振起来。
云雾翻滚,一注精亮的光芒从天而降,在半空中突然爆开,成一个不断高速扩大的片状光环。
地上的妖兽,刚触及到这光环覆盖的边缘,元神瞬间抽离,躯体蓬蓬爆成碎粉。
骤光辐射之下,面前巨大芒团周边的晶格开始扭曲,崩裂。
芒团的光影,一层一层地剥离、消融。
不知何时,我已现出了真身,巨大的羽翼颤抖着将那芒团紧紧缚在内部,拍打着,蹂躏着,撕扯着。
缠绕的雷芒,炽烈的火球,无形的水纹,将那芒团的抵抗一丝一丝地拆去。
“不是要退吗?干嘛不再退了?”
“不是杀了我的阿陵吗?为什么不反抗啊?反抗啊?你的牛气呢?你的狂妄呢?”
“你杀啊,你杀啊,你杀啊!!!!!!”
流着泪,噙着血,我疯狂地抽打着他。
他已成了我掌中发泄愤怒的一个玩物。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不动作?你刚才的力气呢?啊?哈哈哈……哈哈哈……呜呜,阿陵……阿陵……你看到了吗……我给你报仇了……我给你报仇了啊……哈哈哈……阿陵……阿陵……”
嗡!
心念一起,就要将那仅余的小核一举捏碎。
“慢!”乾坤定威严的声音突现耳边,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整个空间都凝固住,缚龙咒的光芒犹在,却不再扩大。
我目中无光,空洞地望着远方,狂嘶道:“你……你是谁?你凭什么说慢?啊?”
前方不远,一面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