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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快，也不等等我？”一个声音传来，正是赵飞，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面容坚毅的少年，正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他叫赵大，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大徒弟了。”赵飞笑着介绍，罕见地对着众人『露』出得意之『色』。
第407章 荀仙的抉择（）
赵飞收徒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蜉蝣天，不少人兴冲冲从外面赶来，恭喜这名少年。
这赵大眼中含着泪，显然心中也有不少故事，可他知道，从今以后，他将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人生中最灰暗的一页彻底掀过。
赵飞在秘境中的声望极高，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蜉蝣天，所以他收徒后的庆祝事宜自然被娄有涯高规格举办，遍邀帝都名宿望者，瞬间轰动了整个帝都。
那个夜晚，帝都一些人如同做梦，因为这些人曾经见过赵大，他原本是一座大府中丫鬟与小厮的私生子，出生之后，连他的父母都不敢相认，托人将他养大。
这样的“下等人”没有未来，就如同地沟中的耗子，任何人都能踩死他，可赵大『性』格坚毅，硬是从大府中的武师那里偷学技艺，而他也的确聪慧，竟仅凭偷学来的东西走出了自己的路子，几乎成为一种大道的模型，赵飞看重他的，也正是这一点。
当白衣至尊出现在宴会上的刹那，整个帝都都寂静了下来，尤其赵大的父母，至今都不敢认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孩子有一天会被皇帝接见，并且是从皇宫中主动走出，来到一座酒馆中见他。
白衣至尊临走时对赵大只有一句评价：“神将之姿，国之新星。”
这句话清清楚楚听在每个人耳中，一些人当场眩晕，更多的人则是满脸艳羡，这样的场面不一而足，根本说不完，至于赵大的父母，连他们所在的大府家主都没资格参加这场宴会，更别提他们了。
宴毕，许多人离去，这场宴会持续时间也不长，赵大只是出来『露』个脸就被带走了，而蜉蝣天其他人除了娄有涯和几位新加入秘境的年轻人，均未『露』面。
夜半时分，沈扬独自坐于案前，手执一封信笺，脸『色』阴晴不定。
信笺没有署名，不知是谁所留，但沈扬只看了那些字迹一眼，就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荀仙。
东海归来，荀仙也跟着来到了蜉蝣天，当初蜉蝣天初定，她却选择离去，与这座秘境失之交臂，如今再次归来，也觉得自己那时太过逞强。
不过，如今她已经是广寒天人，心有所属，自然不再遗憾什么。
荀仙在蜉蝣天中长住三个多月，都没有离开，而蜉蝣众人也仿佛明白什么，对这位少女的存在保持默许，可就在今夜，她还是离开了，无声无息，只留下这封信。
“城南，惊堂苑。”
信的内容只有五个字，简单明了，却让沈扬眉头大皱。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去那个地方？
但不久后，帝都南城的靖宇大道上，还是多了一个短发的身影，默默走着，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迟疑。
惊堂苑是帝都南城一座相当出名的说书道场，曾经在一年前因为某种原因毁去了，如今又重建。
惊堂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这个地方时常有些熟悉的身影到来，现在却看不到了。
今晚惊堂苑说书的曲目是《西厢记》，这本是艳曲，难登大雅之堂，却被一些巧者改成了正统的曲目，让所有心有故事的人们听了感慨。
这个时间天『色』已经不早，听书人并不多，只有寥寥数位书生打扮的青年眼神怅然，在那静坐着。
惊堂苑右侧的角落里，一张小桌摆着茶水和瓜子，有人头戴斗笠，茕茕一人。
沈扬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坐下，拿起茶水轻轻呷了一口。
这是听书送的茶，自然不是什么好茶，味道也很淡，但沈扬喝过，却『露』出满脸苦涩，仿佛茶苦入心。
“你还是来了。”
沈扬点头，继续喝茶。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也是这张桌边。”
沈扬不语，仍然继续喝茶。
斗笠下的绝美面容突然抬起：“沈扬，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吗？”
沉默许久，沈扬只能轻叹：“知道。”
“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沈扬只能摇头：“不知道。”
“你是境主，难道就不能果断一次吗？”
“正因为我是境主，所以这样的事情，我不能果断。”
荀仙沉默，斗笠也垂了下去，仿佛一瞬间低沉许多。
沈扬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其实，你可以留在蜉蝣天，大家对你没有意见，三叔还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小寻也很喜欢你，将来小寻回来……”
“不用说这个，我也很喜欢小寻，也尊敬三叔，可我已经找到了归处，你的蜉蝣天，不是我的归处。”
沈扬一杯茶僵在空中，最后只能无奈地放下，他知道，今晚注定是一个分别的时刻。
荀仙忽然一笑：“我记得，当初你在这里见到我，还与我吵了一架，后来去了南城小筑，你又和我吵了一架，你那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有一点，主要是你太不配合了，对任何人都心存怀疑。”
“那你说，如果有一个人不配合我，也让我很烦，我该怎么做？”
“咚”地一声，沈扬手中的茶杯掉在桌上，茶水四溢，但他却连避开的动作都没有。
“你……”
荀仙摘下斗笠，『露』出那张绝美容颜，尤其是她额头上，一颗黑『色』印记闪闪发光，在这昏暗的说书小苑里显得尤为深邃，只除了那双眼睛，仍然暗淡无神。
“你也让我很烦，所以，我打算按照我的想法做。”
沈扬苦笑，但眼前的景物已经有些看不清，他实在没想到，荀仙竟然在桌上的茶水中动了手脚。
“你这么做可考虑过后果吗？蜉蝣天已经起步，你这么做可能引发两个秘境的大战。”
荀仙嫣然一笑：“不好意思啊，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会把你带到广寒天，把你永远圈禁在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只有这样，师父曾经遇到的遗憾才不会在我身上出现呢。”
沈扬脸『色』一变：“别胡闹，你不可能带走我的，树老一直留有我的消息，我一旦离开，他们立刻就能知晓。”
“对啊，那棵树很麻烦，不过你的秘境之心也很麻烦不是吗？可我还是能将你带走，这一点你别怀疑。”
荀仙笑着，这个时候的她即绝美又诡异，充满矛盾感，可她还在轻声道：“我会废了你，然后，困你一辈子，养你一辈子。”
第408章 地狱来客（）
沈扬脊背生寒，凝视那张绝美的脸，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并不完全了解她。
荀仙一笑，失神的双目中竟出现两粒漆黑的瞳仁，如同暗夜中燃烧的魔瞳，深邃到令人窒息，她伸出手，温柔地抚『摸』沈扬面颊，如玉的小臂微微颤抖。
沈扬错愕，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只能叹气。那茶水有问题，他渐渐已经看不清眼前人，却能清晰感觉到触『摸』自己脸颊的手指寒凉如水，没有半分恶意。
“荀打手，你听我说，先把我的毒解了——”
他的话没说完，就觉一只冰凉小手堵在嘴边，荀仙快速出手，手掌抹过，沈扬整个下颌以及舌头瞬间陷入麻木，连说话都不能了。
“你鬼主意太多，我可不敢让你多说话。”荀仙浅笑，继续自顾自听着说书，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一场《西厢记》说完，荀仙都未曾动身，仿佛听入『迷』了，这可苦了沈大帅侠，全身僵硬两眼模糊不算，连说话都做不到，偏偏对周围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扬，你说莺莺这般痴情，究竟对不对？”
沈扬不答，根本说不出话。
“你不说话就表示点头。”
荀仙喃喃，继续道：“那你说张生是不是薄情年少？不说话也表示点头。”
“你看，连你都觉得这张生是个混蛋。那如果有一个这样的混蛋让师父苦等千年都没有结果，该怎么做？”
沈扬无语之极，由于下颌僵硬无法说话，连口水都禁不住流了下来。
荀仙视如未见：“你主意最多，你不说话的意思是，这种人应该抓起来关起来，让他再也逃不掉，再也说不出话，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