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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道姑相视一笑,移目道士,道士微笑不语。
俗装老者上前一步,恭声道:“主人,个鹰爪孙快赶上来了。”
中年道士点点头,专注地望着天鸣一行依稀可辨的身影。
“云哥,你为何不与鸣儿见面?”青衣道姑问道。
道士收回目光,道:“目下,江湖动荡,天下大乱,黑白两道大火拼,侠义道与邪魔外道沆瀣一气,噶尔丹的密使在中原四处游说,网罗武林败类,积极为日后逐鹿中原做准备……”
“我说的是鸣儿,你却对我说起了天下大事。”青衣道姑打断了道士的话。眼神很温柔,充满了爱意,不是出家人应有的眼神。
“青妹,你的脾气不改当年。”道士笑道:“在这种时刻,他必须一鼓作气,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凭自己的能力在武林中取得他应有的地位,不能有丝毫干扰。我若与他相见,他必然会生出依赖之心而丧失斗志。而我不希望他抬出我的名号来混地位,更不希望他将重担推卸在我身上,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
“那你也该使他知道……”
“如此更糟,他会放下正事四处寻找我。”
“主人,该走了。”俗装老者催促道。
“她太可怜了。”白衣道姑叹息道。
道士目光一冷,转身便走。
“好凶!”白衣道姑吐吐舌,“嗤嗤”地笑,打趣道:“青妹,你这声云哥叫得真亲热。”
“伊姐姐叫阿哥,也叫得够甜。”青衣道姑反唇相讥,二人掩口大笑。
“妈,姨妈,爹爹走远了,你们走不走?”小道童不耐地催促。
第97章()
皇帝老爷尚未出京,运河两岸的名胜之地,以及沿途各府县百里之内,便成为牛鬼蛇神、城狐社鼠的禁区。
大队官兵荷枪实弹,游弋两岸,拦截盘查可疑的人,一句话说错,立刻投入大牢,甚至就地砍掉脑袋。
陌生的劲装大汉日益增多,挎刀佩剑,巡查于大街小巷。码头、客栈、酒店是盘查的重点,看谁不顺眼,立刻带走。如果被带走的是武林朋友,大概就要告别进江湖武林,一辈子休想再舞刀弄棍了。
由京城至江南苏杭的流氓、骗棍地头蛇、地老鼠之类,统统销声匿迹,这一带地面因此而干净了许多。
牛鬼蛇神,过江的强龙,统统被拦截在百里之外,谁敢越雷池一步,先得摸摸自己的脖子是否比官府的钢刀更硬。
天鸣与小神童却十分顺利地抵达了苏州,龚泰将二人护送到江宁府之后,便离开了。
卫降雪也在江宁不辞而别,悄然走了。天鸣如释重负,全身一轻。
他志在刺杀康熙,而卫降雪则必须护驾,全力以赴。
二人各为其主各行其是,身份、地位、以及所负使命截然不同,冰炭不同器,走在一起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早分手大家轻松愉快。
江宁乃是历史名城,春秋时期称“越城”、“金陵邑”。始皇帝听信术士的鬼话,担心金陵真的会出皇帝,夺取他的江山,便将金陵改名为“秣陵”,希望能抹去金陵的风水,保证他的江山千秋万代。不过,金陵虽然没有出皇帝,但始皇帝的江山,只传到二世,便分崩离析了。
之后,金陵多次更名,唐称“升州”、“江宁府”、“建康”、“应天”等等,到了大清朝,又转回原地,依旧叫江宁府。
天鸣和笑笑在江宁草草游逛二日,便启程前往江南,一路之上,出奇地顺利。沿途官兵只草草地盘问几句,便即刻放行,概不留难。二人纳闷不已,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的行踪,始终在霸、电二剑,以及清廷眼目的监视之下。
霸、电二剑早在武昌之时,便接到密令,不得阻挠太白神龙南下,原因不得而知。
十八残凤在戒严之前赶到了苏州,为天鸣二人预定了客房。二人到达之后,为免泄漏行藏,十八残凤在城外落脚,分头行事。
“鸣哥哥,前面有家茶馆,喝杯茶再走。”虎丘山下,传来小神童的叫声。
二人来到苏州,转眼已是五日。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一点也不夸张。
二人初来乍到,自是不肯放过,一边游胜览景,一边打探康熙老爷的行踪,殊不知皇帝老爷山在途中哩。
天鸣游逛半日,正感口渴,闻言正中下怀。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茶馆落座,一边讨茶要水,一边打量茶馆光景。
茶馆十分简陋,圆竹为架,几张芦席三面一围,便大功告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竹桌竹凳、竹茶碗、竹席顶棚,典型的江南风格。
炉头是一位花甲年纪的老翁,在炉前添水烹茶,手脚利落,龙马精神。
茶博士却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看到二人神色一喜,殷勤上前,笑语嫣然,口音轻柔清脆,却是十句有九句半听勿懂,乡土味极浓。
姑娘看到二人大眼瞪小眼,“噗哧”一笑,改用官话道“听勿懂?二位是北方人?”
“想不到江南女子,个个一美至斯。”天鸣心下赞叹不已。
其实这位姑娘算不上至美,较之萧玉颇为不如,比卫降雪更为逊色。然六七分姿色,加上十二分温柔,便丝毫不逊于十分人才的美女。
小神童游逛半日喉咙冒烟,不耐烦地叫:“丫头,休要阿呀侬呀冇末地乱叽咕,快拿两碗茶来,为我二人解渴,要大碗,休拿小酒盅糊弄人,咱们喝不惯。”
“阿要吃茶?真对勿住,侬就去。”
姑娘巧笑嫣然,瞥了一眼笑笑手中的竹节铜棍,回头朝炉头使了个眼色,依然用官话道:“爷爷,二位公子是贵客,把你珍藏的好茶拿出来。”
老翁瞪她一眼,神色有三分不满,三分溺爱,四分诡谲,俯身从茶柜中取出一个黑色磁坛儿,抓出一把茶叶,放入二只茶碗中。
姑娘手脚灵巧,在茶碗中放进几颗桂圆,冲上水,送到二人面前。
天鸣端起茶碗,扑鼻一阵清香,定眼瞧去,只见淡绿色的茶水中,浮着几颗桂圆,呷一口齿颊生香,舌底生津,竟是上等龙井。
小神童捧碗牛饮,一口鲸吸而尽。
姑娘见状,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按奈的喜色,殷勤地送上几盘茶点。
“这点心倒也精致,味道一定不错。”小神童放下茶碗,抓起一块点心,咬一口,赞一声,快慰生平。
“二位只管吃好哉,我们还有。”姑娘一边为二人添水,一边殷勤地道。
“不必了,这是茶钱,请收下。”天鸣取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与同伴起身离座。
走到半途,天鸣忽地拍拍额角,道:“我有点头晕,天色也不早了,回店吧,明日再来游玩。”
笑笑不经意地道:“大概是水土不服,或者中暑了,这鬼地方,刚刚打春,便又闷又热,走!”
清平客栈是城中数得着的大店,翠凤在店中为二人包了一套上房,她和众姐妹则住在城外。
翌日清晨,笑笑来到天鸣房中,看到他依然在蒙头大睡,十分惊讶。
习武之人不畏寒暑,天色未明便要修炼早课,天鸣历来十分勤奋,从不睡懒觉,今日为何犹在酣睡?
“鸣哥哥,太阳晒到屁股啦,还睡!”
他满腹狐疑,走上前去推醒了天鸣。
天鸣慢慢坐起,茫然道:“什么?”
“少给我装神弄鬼,快起来,随我出去前玩耍。”
“玩耍什么?”天鸣依然目光发直。
笑笑一怔,摸摸他的额角,并无异状。
“鸣哥哥,你怎么啦?”
“怎么啦?”天鸣依然那是那副神态,绝非恶作剧吓唬人。
“你看我是何人?”笑笑心头狂跳,面无人色。
天鸣木然摇头。
笑笑如遭雷击,铜棍失手坠地,忽然想起紫阳真人曾言,江湖上有一种失心奇毒,可令中毒者心神俱失,变为白痴任人宰割,莫非被人下毒了?
他打个寒噤,一个箭步奔到桌前,打开茶壶望去,冷茶半壶,嗅之并无异味,细思昨日经历,亦茫无头绪。
忽然想起什么,忙道:“鸣哥哥,昨夜可有甚异常之事?”
言罢,也知是多此一问。以天鸣的身手,除非是三仙一类的盖世高手,任何人也休想潜入屋内下毒。
“不知。”天鸣木然摇首。
“你这也不知,那也不知,可知你是何人?”笑笑焦躁地叫。
天鸣依旧木然摇首,笑笑心中一酸,扑入他怀中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