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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向哪里?总不会强攻武进,反攻丹阳吧?”
“呵呵,谁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定要走水路!”甘宁嘴角微翘,突然转身道:“休息半日……不,休息一个时辰。战舰不熄火,待辎重装载完毕后立即出发,咱们要守株待兔,彻底解决刘繇这个祸患!”
吕维一怔,望一眼高邮。再看看其南边的大江,旋即明白过来,“遵令!”
不久,码头上骤然响起紧急集合的号声,刚刚美美吃上一顿大餐的水兵们,纷纷跑出饭馆,头也不会的向码头奔去……转眼间,各战舰水兵归建,高昂的汽笛声中,联合舰队全速离港,迅速消失在海面之上。而同时,几匹快马离开港口,直奔内陆。信鸽也飞上天空,向着纵深飞进……
※※※※※※
四月十七日,刘繇部再度攻击高邮无果,除留下千余人伤亡,仍无建树。愤怒不知何时退却,刘繇也渐渐恢复了清明。而此时,他才惊讶的发现,一切似乎透着诡异。派往夏侯渊处催讨粮草的三波兵马皆无回音,好似凭空蒸发了一般。找来众将略经商议,一致认为当加强两翼侦测,防备高勇军的偷袭。
刘繇心中忧虑,即想立即退往江南,又不甘心眼前失败,犹豫不决中,时间匆匆度过一日。
朱皓表面平静,心中火燎。孙策方面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不但保证族人安全。还将任命自己为投诚兵马的大将兼丹阳太守,如此高官厚禄怎能不动人心。思前想后,朱皓最终决定不等待战争结果,而立即付诸行动。
遂于是夜,中军大营的平静不在。借口派兵催讨粮草,朱皓稍经请示,便调派心腹亲兵带领精锐士卒悄然东去,大约百余里后突然转南,登上早已等候的渡船快速渡江,进入丹阳郡孙策控制区。提请的是一千人,而实际出发的三千不止。
对这些,刘繇毫无所觉。他的精力仍放在对面高邮城上,苦思对策,希望打通道路,创造不世伟业。愿望美好,而现时残酷。新形势下,仍墨守老皇历的陈规,得到的下场只能是一个。以前,一场攻城战打上三五个月十分正常,只有高勇到来后,才出现一个月、半个月拿下一座城池的“奇迹”。至少,北方人接受了,而南方人仍不愿相信它的真实性。
“嵩山县一切正常!”接到秦琪禀报。夏侯渊高悬的心总算放下。几万兵马有了一线生机,相比之下,东阳的失守无足轻重。同样靠两条腿,严季想要在嵩山境内追上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况且,交战至今,夏侯渊已经摸清了些许规律,岑壁指挥的机步师拥有骑兵和炮弩,而严季指挥的兵马却是两者皆无。
“传令各部连夜赶路,进入嵩山县城后休息三个时辰,再行出发,”夏侯渊果断下令。昼夜兼程,不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左军校尉钟缙催马追赶过来,急道:“将军,看押的扬州郡兵又开始闹事,是不是……”比划一个杀的手势。
“不不,这些是咱们的生力军,要有耐心。既然徼了械,就掀不起风浪。回去后好言相劝,如果仍有人执迷不悟,就按你说的办,总要杀鸡儆猴的。”夏侯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讲道,既然在岑壁手中憋了一肚子火气,正好在这群不开眼的人身上发泄。
四月十八日黎明,扬州军大营。
三三两两的兵卒陆续走出营帐点火烧饭,虽说每日分法的粮食越来越少,可总好过饿肚子,稀粥也是粥啊!当然,由此引发的抱怨声渐渐增多,幸亏各级军官弹压,才保得无事。而刘繇心里清楚,不能再拖延下去,否则引发兵变,后果不堪设想。
大营东侧的密林中,夏侯惇带着三名亲兵悄然蹲在草丛中,观察着营内军兵的一举一动。
“将军,刘繇的兵马还有不少啊!看规模,少说三万人!”前军校尉张奋低声道。
“嘿嘿,剩的越多越好,这样乱起来咱们才能得到更多好处。”夏侯惇诡笑道,“幸亏昨夜碰巧发现高贼的斥候,否则直愣愣的冲过去,只会白白便宜高贼。”
张奋点头道:“正是,想不到严季的反应如此迅速,越过东阳后竟然直扑高邮,够狠!”
“够狠?哼,别忘记,我军身后还有岑壁和彭胜的两个师追击呢。严季的万余兵马起不到什么作用。你也得多学着点,兵多未必是好事。”
“属下晓得了。将军,看时间,严季的兵马应该早到了,为何还不进攻?”
“八成是等待高邮守军,两面夹击,一举击溃扬州军!咦?快看,有情况了!”
二人话音刚落,只见几匹快马由北向南狂冲进大营。紧接着,鼓号齐鸣,兵卒纷纷丢下手中活计,跑向校场集合……刘繇更是一脸焦躁的站在台上,面色阴沉。刚刚得到的禀报让他如堕冰窟,高邮守军倾巢而出,足足有两万之数。眼下已经突破了三座卡在路上的堡寨。陈横、于糜紧急求援。可敌军势大,不知还能坚守多久。于是,一到选择题再度摆在刘繇面前,是出兵援救,还是立即弃营南下?
就在刘繇彷徨之际,严季指挥下的第四海陆师正摆出大大的伞形,缓缓推进。但凡遇到扬州军斥候,全部就地围剿,竟然没能让一队成功返回。
风平浪静下的波涛汹涌即将上演,而夏侯惇则有幸成为目击者。
最终,刘繇还是决定出兵救援!在他看来,敌军倾城而出未必是坏事,或许己军可以趁机发动逆袭,一举夺下高邮,扭转整个徐州战场的不利局面。而坚定他这份信心的正是西线无战事——斥候没有示警,曹军也没有发出败退的消息。
于是,天时地利人和,加上友军的刻意背叛,刘繇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看似登上了舞台,而实则距离舞台越来越远……
赵弘一马当先,第五海陆师摆出锋矢阵,全军三分之二的兵力一字排开沿路平推,其余稍稍靠后充作预备队,两翼则交给了广陵郡兵。高邮城守军几乎全部派出,气势如虹一往无前!
如此强力攻击,自然不是陈横、于糜之流所能抵挡,加上二人各怀鬼胎不尽全力,稍一接触即告溃退,只把难题留给了刘繇。
大军离营北上不过半个时辰,便遭遇到陈、于二将的败退之军,刘繇惊怒,可还未等喝斥,赵弘的海陆五师便如决堤洪水冲刷过来。遭遇战没有怜悯,只有狭路相逢勇者胜,而这一点,恰恰是扬州军最欠缺的!
“进攻!”赵弘和刘繇同时呐喊出来,步兵的对抗,刀枪的洗礼,意志的决战。海陆师自组建以来,并未参加过真正意义上的陆地决战,故而时常成为步军兄弟口中的参照物,即使海陆师中的许多人均来自步军。然而,归属海军建制的他们,始终无法享受到一视同仁的待遇。即便在这徐州会战,主力位置仍然为机步师牢牢掌控。于是,一股火气慢慢积累,满心不甘的海陆师决心用一场大胜反击!
一声令下,各团营迅速化成攻击战阵,短枪、弓弩霎时布满天空,实实在在的给与扬州军当头棒喝。乃至刘繇都险些被流矢射中,慌乱的心神犹如瘟疫般扩散开来。看似前仆后继,可真正专心作战的扬州军并不多。此消彼长下,占据兵力优势的扬州军攻势受阻,逆袭失败,陷入胶着消耗之中。
刘繇见状大怒,调派一千亲兵上阵,企图撕裂敌人战线。然而,士气高昂、战力不俗的亲兵还未来得及创造奇迹,便大半湮灭在弓弩、短枪交织而成的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火力压制网下!
可怜的朱皓再度痛苦的目睹这一切,心如刀绞。
可是,不等他上前规劝,后方突然传来急迫的马蹄声,让几人心头一颤。
“刘州牧,完了,全完了,大营遭到敌军偷袭,粮草辎重、营帐车马悉遭焚毁,守营兵卒溃散,根本无力阻拦。此刻,敌军正沿路赶来,请州牧速下决断!”舍命报信的校尉一句话,立时扑灭了所有在场人的妄想。
“州牧,快撤吧,向西走,否则敌人两面夹击,我军危矣!”朱皓不顾一切的直言,同时立即给心腹打出手势,命其集结兵马,向西靠拢。
屡遭打击的刘繇神情恍惚,明明自己是主攻,怎么打着打着,反倒成为了被包围的对象?是自己疯狂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袭营的是敌人哪支兵马?”陈横急切道。
“不甚清楚,看服饰,与对面的敌军一般无二。”
“张颌,一定是他,难道下邳曹军败了?”刘繇的反应不算慢,猜到了过程,却没猜到结果。刘繇这次恍惚,着实吓坏了其余三人,急切围拢过来,等待着撤退的命令。
“罢了!技不如人徒之奈何!撤!”刘繇颓然的讲出这句话,便凄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