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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擒龙他们玩儿的不是中国麻将,是外国的扑克。
具体地说,就是桥牌。
自从鬼子山本五十六让鬼子大大出名之后,鬼子全国都对山本五十六十分崇拜。
他的爱好当然也影响了很多鬼子。
这些鬼子也跟着喜欢上了桥牌,相对来说,这绝对是一门比较高级的游戏。
今天晚上这个牌局显然玩儿不起来,因为石川俊义没有把其他的牌友凑齐。
3个人,跟麻将一样,属于三缺一,这样就少了一个打对家的人。
沈擒龙装出失望的样子,对石川俊义说:“你没把那两个太君找来啊?”
石川俊义解释了一番。
平岩少佐只会一点儿简单的中国话,所以他得让石川俊义给翻译,沈擒龙说了什么。
听完石川俊义的解释,平岩少佐正要说什么,就看见沈擒龙把一堆钞票放到桌子上。
平岩少佐的眼睛立刻直了。
平岩少佐立刻对石川俊义说:“石川君,赶快再找几个人吧!”
石川俊义说:“这么晚了,上那儿去找人呢?”
当时一般人家家里都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通讯不发达,到了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下班回家,根本就没办法找到人。
平岩少佐十分失望,只好说:“那随便凑一个来吧!”
沈擒龙又装傻充愣地打听,平岩少佐说什么。
石川俊义又给他翻译一遍。
3个人翻来覆去,折腾这几句话,最后沈擒龙想出一个办法,把他的管家叫来凑数。
管家进来之后,客气地问:“老爷,什么事?”
沈擒龙说:“我们打牌缺一个人,你来凑个手儿。”
管家是杨益民化装的,他是真的不会打桥牌。
如果说是跟汉奸斗智,要打麻将的话,杨益民还能帮忙,可是这个外国玩意儿,他还是头一次看见,看得眼睛都不够使。
到了后来北京成了中国的首都,解放军进了城,很多将军连公用电话都不会用,连马路上怎么拐弯都不会,连基本的洋玩意儿都不懂,何况这些战士。
于是沈擒龙就教杨益民怎么玩儿桥牌,杨益民十分认真地――学不会。
平岩少佐借着这个机会,跟石川俊义做进一步的交流。
到了这时,大家才互相做详细的自我介绍。
石川俊义当然是了解平岩少佐了,他主要是演戏。
可是平岩少佐这时才知道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他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去石川俊义在整个北平,甚至是整个华北,那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啊!
平岩少佐这样的小人物那儿会不知道石川俊义,又那会认识他。
想到现在石川俊义竟然沦落到跟自己交朋友,平岩少佐不禁一阵感慨。
石川俊义苦笑着说:“用中国话说,现在我是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哪,不要说地啦!”
平岩少佐点点头,想想自己已经50多岁,就在现在这个位置上止步不前,也许一辈子就要这么无声无息地完了,他对石川俊义是相当理解和同情。
两个人有了感情基础,于是越聊越投机。
借着这个机会,平岩少佐小声对石川俊义说:“看看那个那支人,多阔气!咱们可就完了。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咱们弄到那几百万日元。”
石川俊义一愣:“什么办法?”
平岩少佐看看正在跟杨益民看着扑克牌发呆的沈擒龙,小声说:“只要说他是抗日分子,他的钱就能全部没收,至少能落到咱们手里几百万。”
石川俊义大吃一惊,他急忙看看沈擒龙。
其实沈擒龙这时虽然在给杨益民讲解,但是他是一个侦察高手,要是光顾着摆弄这几张扑克,连敌人都忘了,忙活不过来,那他早就死了。
沈擒龙武功又高,耳力过人,他在桌子那边早就把平岩少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沈擒龙狠狠瞪了石川俊义一眼。
石川俊义心里暗暗叫苦。
他心想,千挑万选,怎么挑出这么个货来!
我们没动他,他倒先要打我们的主意了!
这下可糟了,这小子再勾结外人,把我们给算计了,这可麻烦了。
石川俊义马上说:“你可千万别这么想。这个商人在中国政府里边有很大的势力,他在大本营有很硬的后台,要不然方面军司令部也不会把采购粮食的生意交给他来做。千万不能动他。”
平岩少佐吓了一跳,又看了看沈擒龙,这才把打劫的念头放下。
石川俊义看看沈擒龙,松了一口气。
沈擒龙偷偷对石川俊义伸出手,动了动下面的小拇指。
石川俊义明白,这是让他准备那些后备人选,万一这个家伙不可靠,就得换其他人参与行动了。
石川俊义心里暗暗咬牙,心想,要是你小子敢不听老子的,老子就宰了你!
这时沈擒龙已经给杨益民说完了桥牌规则,两个人坐到了桌子边上。
杨益民虽然不会这种洋玩意儿,但是他是一个侦察兵,毕竟还是比较聪明的,大致记住了那些长胡子的外国人的模样,好歹记住了一些规则。
于是大家准备开牌。
平岩少佐掏出了衣袋里边仅有的几块钱,自己朝两边看看,也觉得很拿不出手。
沈擒龙马上从自己面前的这堆钱里边拿出几张,凑齐100日元,交给平岩少佐。
平岩少佐连忙客气,大家说了些废话,然后就开始玩儿起来了。
杨益民真是聪明,才教了这么一会儿,已经能像模像样地出牌了。
可是,他面对的却是两个高手,沈擒龙和他全力以赴,仍然不是石川俊义和平岩少佐的对手。
好在因为杨益民不是真正会玩儿,大家都是象征性地下注,输赢并不算大。
到了半夜牌局结束的时候,石川俊义和平岩少佐只赢了500日元。
这个数字距离当初石川俊义说的能挣到一万块可是相当有差距。
但是,对于几乎空手来的平岩少佐来说,他分得的钱可不算少。
在跟石川俊义回家的路上,平岩少佐又是兴奋,又是十分惋惜。
石川俊义一看时机成熟,于是说:“现在方面军司令部所有人都忙得够呛,都在准备打仗。只有咱们这样担任闲职的人才有时间玩儿牌。我找的几个朋友全都不能来了。有财也不能发。真是可惜。”
平岩少佐也不停感慨,同时十分热心地琢磨自己能找到什么符合要求的人来玩儿。
让石川俊义几乎笑出声来的是,不用他提醒,平岩少佐自己就提到了管机密档案库的鬼子上田少佐的名字。
石川俊义心想,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这可不能怨我。
石川俊义还装模作样地打听,上田少佐是谁。
在听了介绍之后,石川俊义才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表示自己可能见过上田少佐一面,只是不那么熟悉。
平岩少佐立刻大打包票,表示自己绝对能把上田少佐找来,大家一起玩儿。
石川俊义提醒说:“我可告诉你,咱们可不是一般的玩儿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平岩少佐马上说:“明白,石川君,我当然明白。不是只有你们特务才那么聪明哟!”
石川俊义哈哈大笑:“平岩君,你也不是一个好东西!”
两个人又一齐大笑起来。
石川俊义于是趁热打铁,进一步诱导说:“那个,上田君,会同意这么做吗?他可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哪!”
平岩少佐拍着胸脯说:“他的事,包在我身上!他也经常抱怨薪水不够,我地,老朋友,拜托他,他会同意的。只是,这个钱的分配,是一个问题。”
石川俊义马上说:“我出本金,然后3人平分,可以的吗?”
平岩少佐连连点头:“石川君,你的良心地大大地好!”
石川俊义心想,我地良心大大地疼啊!
那是我自己的钱哪!
天底下只有小龙这样的病人才把自己的钱拿出来给公家办事啊!
这个路军真不是人干的。
两个人商量了方法,平岩少佐马上跑去当说客,如果他那边说服了上田少佐,就马上给石川俊义送信,然后大家到沈擒龙家来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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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俊义回来向沈擒龙一报告,所有人都高兴极了。
杨益民说:“鬼子这也太熊了,才一天晚上,就把自己人了?为了钱,什么都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