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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也没有细挑,择了个铺面比较大的裁缝铺,做了两套盘领长衫,方巾,还有长靴,这是秀才的标配,不是普通人可以穿。
再系上长长的儒绦衣带,大抵和后世某个时代的中山装上衣兜别管钢笔一样,代表着知识分子,身份地位的象征。
宋代的商业的确非常发达,李茂在裁缝铺里隐约有种在后世逛服装店的感觉。
儒衫的质量不用说,服务态度更是无可挑剔,甚至还帮他把头发重新束好戴上方巾,提携长靴,宾至如归也不过如此。
可惜没有镜子,李茂也不知道“鸟枪换炮”的自己和那头插红花尽显风流的西门庆相比怎么样。
但听裁缝由衷的恭维之言,想来差不了多少。
范押司是个办事儿的人,李茂只用了五两银子就买来两大箱子书,约八百余卷。
只是苦了车老板儿那匹瘦马,拉着两个人三柜子书,累的直尥蹶子打响鼻。
秋老虎热杀人,日上三竿时吹拂的风都是热的,李茂从东平县城出来不到两个时辰,已然口干舌燥鬓角见汗。
别说他,拉车瘦马嘴里也冒起了白沫子。
车老板儿拿出猪膀胱做的水壶喝了几口,下意识的要递给李茂。
又怕污了秀才老爷的嘴,讪笑一声道:“前面不远处有个茶酒摊子,我往来东平和清河常在那里打尖,不如过去喝一壶野茶解解渴。”
“甚好,甚好。”
李茂的嗓子快冒烟了,行不多时看到前面果然有一个小镇,好大一个茶字幌子随风摆动。
不由得口舌生津,对望梅止渴言语愈发多了几分体会。
茶水摊不小,摆着八张桌案,有三五人在草棚阴凉下喝着茶水酒水聊着天,隐约能嗅到酸浆酒的味道。
李茂紧了紧鼻子,这酒水明显发酵有问题,这些人大碗喝着也不怕坏了肚子。
车老板儿把马拴好,李茂寻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下,召唤店家快快上茶。
“客官稍等,水还没有烧开哩!要不先来一碗酒解渴?”茅草屋里传来娇声。
李茂对酸了的酒敬谢不敏,不过没等他说话,喝酒的那几个人大笑。
“郑虔婆,我这里没酒了,还不快暖些来。”
“莫不是看到少年郎,想要倒贴几个酒钱?”
“瞎说什么,或许是想给俩小娘找个好人家呢!”
李茂听了几个人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虔婆不是什么好称谓,这个时代虔婆就是老鸨的代名词,这个茶酒摊子难道还做皮肉生意?
再一细想也不奇怪,后世时候他听跑长途的大货车司机说过,一般路边饭店都提供这方面的服务,比快餐还快,没想到这营生现在就有了。
帘布翻转,从茅草屋里走出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妇人。
在李茂看来果真有几分姿色,桃花眼水蛇腰,说话的声音像是故意捏着嗓子发出嗲音。
“好你个贩枣子的刘三,编排我就算了,再说旁的信不信老娘踩烂你那几筐大枣。”
郑虔婆眼睛剜了叫嚷最欢的那个大汉,脸上露出几分不悦神色,让其越发显得有风情。
刘三哈哈大笑:“我身上还有两个大枣子,快来踩烂了吧!就怕郑虔婆你舍不得呢!”
“没错,某这里还有一条老黄瓜,也一并送给郑虔婆你了。”
市井百姓口无遮拦,李茂当然知道那俩大枣子,老黄瓜是什么东西。
见这郑虔婆看似着恼,实际上眉开眼笑,顿时知道这位郑虔婆绝对兼营皮肉生意,那贩枣的刘三没准还是个熟客。
郑虔婆和刘三等人说笑几句,腰身一转看到了正襟危坐的李茂,桃花眼顿时泛起异彩。
她也算生张熟魏见过些许世面,知道李茂那一身穿戴不是寻常百姓,下意识的收起了平日里卖笑的姿态。
“公子请稍等,水马上就烧开了,昨夜里收了几尾运河里的鲤鱼,不知公子想不想尝尝鲜食,我家小娘的手艺很好,煮的好一锅鱼汤。”
李茂也感觉腹中有些饥饿,拿出半贯钱放在桌案上:“那便快些,不要耽误了赶路的时辰。”
郑虔婆看到李茂出手就是半贯钱,抵得上她在后屋里躺几回,脸上的笑容灿若桃花。
“知道知道,必不会耽误了公子的行程,爱月儿,爱香儿,快快收拾了那尾最大的鲤鱼,煮一锅鱼汤来。”
车老板儿栓好马车,坐到李茂身边,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郑虔婆,嘴里咂摸咂摸。
看的李茂嘴角微翘,低声说了一句:“老相好?”
车老板儿神情囧了囧,“去年糟蹋了百多枚大钱,后来便绕着走了,这个郑虔婆,有个诨号叫杀人刀呢!”
或许是旁边也有人说着荤腥话,车老板儿在李茂面前也放得开一些了。
“杀人刀?”
李茂愣了一下顿时醒悟,郑虔婆薄有姿色,在这些赶车的,买卖人眼里堪比西施飞燕,看言语作态又是个会勾人的,下面可不就挂着两片杀人刀吗!
车老板儿的话,话糙理不糙,深得色是刮骨钢刀的精髓啊!
第十五章爱月爱香()
茶水先被郑虔婆端上来,野茶颜色发黑,喝起来寡淡无味。
又过了一刻钟,布帘挑开走出一个年未及笄的少女,只有十二三岁光景。
身量却不矮,穿着蓝色的衣裳,系着干净的围裙,一张小脸长的非常秀气,眉眼却透着几分妩媚。
双手捧着砂锅快步来到李茂的桌案前迅速放下,又急忙摸了摸两耳的耳垂,许是被砂锅烫着了。
郑虔婆见李茂多看了大女儿一眼,急忙说道:“爱月儿,去拿个干净的汤匙,让客官尝尝你的手艺。”
另外一桌的汉子们再次大笑,言语粗鄙。
直说郑虔婆的手艺才是最好,生龙活虎的过来,保证软条条离去。
鲤鱼肥美,汤汁奶白。
李茂尝了一口连连点头,食材好是一方面,鱼汤里应该添加了特别的佐料,微微有点辣,像是胡椒的味道。
不过炊饼就不敢恭维了,还比不上武大郎以前的手艺,和鱼汤形成鲜明的对比。
三斤多的大鲤鱼被李茂吃了一多半,另半条和几个炊饼都进了车老板儿的肚子。
车老板儿看了看天色,打着饱嗝道:“日头太毒,再歇息半个时辰可好?”
李茂出了一身透汗,此时被风一吹反倒感觉凉快不少,点头说道:“天黑前能赶回清河县城就行,老丈去店家那里讨一些水饮饮马吧!”
或许是正赶上饭口,陆续有过往的行人客商在茶酒摊歇脚打尖。
李茂从马车上拿了一本书看着权当休闲。
虽然有原版李茂的记忆,但没有标点符号的书籍看起来非常不便,排版和后世的书籍也迥然不同。
李茂看的不习惯觉得想要在科举这条路上继续往前走,非得下一番苦功不可。
茶酒摊的生意不错,郑虔婆也开张了皮肉生意。
正如那贩枣子的大汉刘三所说,钻进茅草库的那个人不到一刻钟就软脚虾般出来,郑虔婆杀人刀的绰号果然名不虚传。
郑虔婆在茅草屋里“使刀”的时候,先前给李茂端鱼汤的少女在外面支使着。
后来又出来一个年纪略小些的少女,二女的相貌有七八分相似,清秀可人。
李茂看着二女微微摇头,暗忖可惜了两个好皮囊,有郑虔婆这样的母亲,想必开门接客为时不远。
怕是无法像周敦颐的爱莲说那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李茂拥有成熟男人的灵魂和思想,口嫌体正直是不屑的,可是条件不允许。
一来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房事早勤注定命不长久,二来囊中羞涩,居无片瓦,现在还借住在武大郎家呢!
郑虔婆不在的时候,几个粗人难免对二女口花花,故意说些淫词秽语。
看到两个少女面红耳赤,他们仿佛占了偌大便宜,笑声愈发放肆。
“你个挑夫的何老二,有种进老娘屋里头一回。”
郑虔婆双手系着襦裙出来,虽然不满两个女儿被调笑,但也没有着恼。
一切都是为了生意,笑骂中充满了底层苦哈哈的无奈。
被点名的何老二顿时哑火,过几句嘴瘾还行,让他掏出百八十大钱去趴郑虔婆的身子,他可没那么富裕。
旁边的刘三接话道:“郑虔婆,何老二那玩意儿都不行了,不若招我做个女婿如何?上门的也行,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