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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帝“阅视皇后册宝”之后,即“遣惇亲王奕誴为正使,贝勒奕劻为副使,持节奉册宝诣皇后邸,册封阿鲁特氏为皇后”。
当日申刻(7~9点),两宫太后“御慈宁宫。升座。上(同治帝)礼服诣慈宁门行礼。礼成。御太和殿受贺”。完成这个仪式之后,“遣惇亲王奕誴为正使、贝子载容为副使,持节诣皇后邸,行奉迎礼,作乐宣制如仪。”也就是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寅刻至申刻之间,奕劻的迎亲副使之职被载容替代了。
辛普森发给《每日新闻》的特稿(10月17日发出的那一篇)详细描述了同治皇帝册立皇后仪式的盛况。文章开篇如此写道:
北京的街道尘土飞扬。新娘府(thebridesfoo,即皇后邸)通向皇宫的路线已经选定。这条路线的主路已经压平,并铺上了厚厚一层黄『色』——皇帝独享之『色』——的新沙。在大婚前一周的每天破晓之后,沿着整条路送贺礼的人马络绎不绝。据说,这些嫁妆是中国各地呈送的礼物。这些礼物被送到皇宫之中未来皇后将要居住的宫殿之内。
这些礼物多种多样,大件的有柜子,小件的有玉碟、酒杯、花瓶等,也有诸如椅子、洗脸盆等日常用具,以及各种以黄金和白银制成的物什。小巧而精致的礼物摆放在黄『色』台子上,被仔细地保护着。礼物都被裹以丝绸质地的黄『色』及红『色』的条幅。
为了一睹这些奇珍异宝的真颜,北京城的百姓每天早晨都蜂拥而出,沿这条送礼之路的两侧驻足观望。不过,看热闹的百姓并非每次都能得偿心愿。有一日,因为运送的礼物异常贵重,押送者破晓前就将礼物送到了皇宫。有人向这篇文章的作者解释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防止礼物被北京的盗匪抢走。
这些礼物包括皇帝赐予皇后的“大征礼”。根据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版的《钦定大清会典》的记载,清朝皇帝大婚之前,要遵循两道下聘礼的程序:先行择吉日行“纳采礼”;在大婚的前一日再行“大征礼”。
我们无从得知同治帝所行“纳采礼”及“大征礼”的具体情况,但可以参照有关顺治帝大婚的记载。顺治八年(1651年),14岁的少年皇帝大婚,“前期择吉行纳采礼马十匹、鞍辔具甲胄十副、段百匹、金茶筩一具、银盆一具。前期一日行大征礼黄金二百两、白金万两、金茶筩一具、银筩二具、金银盆各一具、段千匹、布二千匹、马二十匹、鞍辔具驮甲二十副、常等甲三十副”。
除了看各式奇珍异宝,北京城的百姓还被另一件事情吸引着,那就是负责抬皇后所乘花轿的轿夫们的演练:
宫廷轿夫能够平稳地扛抬花轿,并且能够快速地换肩换手。有传言说,为了检验轿夫的稳定『性』,花轿中会置放一个盛满水的花瓶。轿夫要确保花瓶中的水在扛抬过程中不溢出来。每次当有人喊花轿要过来了,百姓都会『潮』涌而至,但经常都是空欢喜一场,因为轿夫的『操』练总是在百姓不注意的时候进行。
在大婚之日,凡是与这条送礼之路——连接“皇后邸”与皇宫之间的道路——相连的其他街道或空地,都树立起了竹架子,而后,又在竹架上覆盖上蓝布帘子和席子,以阻挡百姓们的视线。文章作者曾询问其中缘故,结果被告知,主管大婚仪式的机构——礼部——不想让百姓看到与此相关的任何事情。
根据辛普森的记录,在15日早上,迎接皇后的花轿队伍离开皇宫。“领头的是一位蒙古王公,蒙古首领们的服装格外华美。醇亲王(princetun)与一位凌(或林)姓(ling)官员主持着整个仪式。蒙古王公手上捧着象征着皇帝无上权力的如意,这可能被理解为皇帝亲临,给予这个仪式以最高尊严”。
紧随蒙古王公之后的,是三十匹装饰以黄金和黄『色』饰品的白马,其后是五颜六『色』的彩旗和“非常高的绣有龙凤图案的三重伞”,以及圆形、方形和心形的大扇子,还有“顶部是金瓜状的长杆”。
辛普森写道,排在这支迎亲队伍末端的是帝王华盖,“它有些像佛教所用之伞,也属于三重伞的一种”。紧随其后的就是皇后新娘的花轿。花轿之主体由黄『色』丝绸制成,轿顶为金『色』,形状与皇冠相近。花轿被装饰以龙凤图案。这篇文章的作者显然十分欣赏花轿的装饰风格。他写道:“(花轿)没有饰以粗俗的珍珠和黄金,相反,其装饰无法再简单和朴素了。”
在对仪仗队元素构成的描述上,《每日新闻》的另一篇未署名的报道——也可能是辛普森所写——有些许的不同。1872年12月14日出版的《便士画报》引述了这篇报道的部分内容:
仪仗队队伍不是很长,但他们的服装都很华丽。首先出现的是一位骑马的亲王;然后是48匹白『色』小马,领队者身着猩红『色』外套;一组乐队,成员身穿猩红外套,没有演奏;32面旗帜,48把扇子(又大又圆的东西),2把黑伞,2把白伞,6把黄伞,6把红伞,2把蓝伞,2把绣了图案的黄伞,192盏灯笼(所有这些东西都由身穿猩红『色』服装的人拿着);醇亲王骑在马上,看上去很英俊,他身旁是四人抬的轿子;然后是新娘的金黄『色』花轿,由16名轿夫扛抬,都身着猩红『色』外套,还有16名随时准备换肩的轿夫;其后是骑马的官吏,大约有100人,都身穿华服,步行官吏大约有200人。
如与《大清会典·舆卫》篇章作一对照,则可发现西方记者对仪仗队诸元素的描写接近真实。不过,他们提到的仪仗队中的“花轿”、“伞”、“扇”、“彩旗”等物,皆属皇后仪驾之设备,在《大清会典·舆卫》篇章中都有专词特指:
“花轿”被称为“凤舆”;“扇”被称为“凤扇”,既有圆形的“龙凤扇”,也有非圆形的“鸾凤扇”,“有明黄红二『色』”。“金瓜”则有两种,依瓜之形状不同而分别为“卧瓜”和“立瓜”,皆雕木为之;“彩旗”则被称为“凤旗”,缎质,有五种颜『色』。而文中所谓的“帝王华盖”或各式“三重伞”,应该是皇后仪驾中的“九凤曲盖”、“九凤伞”或“花伞”。无论是“凤伞”还是“凤扇”,其高度皆一丈有余。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凤舆”。根据《舆卫》的记载:“皇后仪驾凤舆,木质,髤以明黄,通高七尺,穹盖二重,高一尺五寸五分,上为八角,各饰金凤……升以十六人。幨销金凤,四柱四周绘金凤,坐具绣彩凤,倚同抚式,皆绣金凤”。
蹲守鸦片馆
根据辛普森的报道,清廷曾给驻京外国公使团发文,请求公使们禁止本国国民在10月15日或16日靠近迎亲仪仗队所经之路。辛普森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他在文章中写道:“人们很自然地会问,既然不让人看,那么,清宫弄如此庞大的婚礼阵势到底目的何在?”尽管如此,这位记者仍然见证了这个过程。
辛普森写道:“我有两到三个突破障碍的计划,最终,我接受了由某位女士发出的邀请,这位女士与公使团的某位成员有往来。这位女士有许多中国朋友,她为我在一家商店找到了一个好位置。这家商店位于仪仗队的必经之路上。”
根据辛普森的描述,这家所谓的商店其实是一家又脏又破的鸦片馆子,不过,它那不起眼的外观反倒是不错的掩护。这家鸦片馆坐落在一条狭窄街道的拐角处,距离皇宫仪仗队将要经过的那条街道非常近。
随作者一起在这家鸦片馆蹲点的,还有一位身份不明的女士,一个渴望看到皇后花轿的小女孩,以及一名充当向导的中国『妇』女。他们一行四人在15日晚上9点抵达鸦片馆。因为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新娘的花轿将在15日午夜11点左右离开“新娘府”,要在16日凌晨2点之前抵达皇宫。这段时间被认为是“吉时”。
辛普森对蹲守鸦片馆经历的描写,有助于我们了解当时中国的面貌,尤其是晚清军队的纪律情况。因为前厅还在营业之中,辛普森等人不得不先在后院待着,一边喝着茶聊着天,一边看着烟客们吞云吐雾。后来,他们四人被领到了前厅。这篇文章写道:
我们经过了一间后房,里面有两到三个人躺在垫子上,正在吸这种舒缓的『药』物,他们没有看见我们。我们来到了前厅,那里非常的黑暗。窗户以木架为主体,其上覆以薄纸。以指尖在薄纸上戳一小口,就能看见外面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