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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飞驰下极快的接近中,是驻在海边一个凹地内,下午四点多,正是在整理军备的时候。
看到诸葛龙单独前来,士兵们都感到讶异,现在船上还没有交接,陈定山也已经随着平台飞梭离开,不晓得他来这里做什么?士兵里走出一名招呼:“小龙先生。”
诸葛龙早就看到那名士兵,便点头微笑说:“咦?你是送我到地穴的那位……冯刖是吗?好久不见了。”
叫冯刖的士兵很高兴诸葛龙还认得他,笑着说:“是的,没有想到原来小龙先生这么强,我和淼言在赵领导那儿都听过你的事呢!”
诸葛龙与他握手,聊了几句,才问:“今天是否有一对母女到车阵来?”
冯刖转头对一名士兵喊:“彭生!你守第二班的,有没有看到一对母子?”
那名士兵点了点头说:“有一个叫梅尔的夫人带着一个叫海曼斯的小女孩,喏,就在那儿,是陈先生安排的。”,伸手向一部装甲运输车指去。
诸葛龙循着方向看过去,刚好看到里安的妻子从车内探出头来,便向冯刖略微颔首告别向前走,耳里还听到冯刖好笑地说:“这个土里土气的糊涂蛋什么时候变机伶了?也晓得叫人家‘夫人’,懂规矩啦。”
里安的妻子见到诸葛龙,好像也十分高兴,不安的脸上露出笑容,正要下车,诸葛龙已经早一步赶到。
腼腆地一笑,里安的妻子梅尔局促地摸着身上的干净新换衣衫,招呼说:“小哥请进来坐。”
车里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妈,是那个大哥哥吗?”
梅尔一边回应,一边招呼诸葛龙进车里,刚走没有几步,小女孩已经蹦跳着到了面前,高兴地叫:“大哥哥,你看我的衣服漂不漂亮?”,小手抓住他的衣袖,满脸的祈待,展示着身上的新衣服。
“漂亮,很漂亮。”诸葛龙笑着点头赞美:“又干净又漂亮,是个小美人。”
“真的?”小女孩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抓着衣袖的手轻轻摇幌起来,期待再得到一次肯定。
“真的,真的。”诸葛龙连连点头,然后对梅尔说:“我是来对你说里安的事。”
梅尔脸上的笑容收敛,对小女孩说:“海曼斯,你不是肚子饿了吗?先去吃饭,我有事和大哥哥谈。”
小女孩眼睛眨了眨,松开手说:“那我出去罗!”,脚下慢慢朝外走,好像颇依依不舍。
当嘉儿走出车外之后,气氛便渐渐沉凝,诸葛龙本来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面对眼前这个带着病容的女人,却是连开口的勇气也没有,尤其是梅尔那一双带有隐约哀痛的眼睛,好似早已看穿他的心事。
沉默僵持只有数分钟,但那就像是过了好久,梅尔脸上凝聚成悲伤的神情,轻声地问:“里安死了?”
诸葛龙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那只有半张脸的面具,默默地递给她。
梅尔接过面具,这她曾在早上见诸葛龙戴过,此时见他递过来却不知是什么用意,看他并没有准备开口说话的样子,于是她的视线落向手中的面具,那是以金属打造的,银白光泽上有她早上用雷射灼焦的痕迹,却并未损伤到面具本身,拿起来冷凉沁骨,一如面具上半张淡漠微笑的嘴,冷瑟而无情。
“这是……”梅尔不解地抬头,对于面具与里安有何关连,她不知道。
诸葛龙嘴唇嚅动了一会儿,才由唇缝间勉强挤出一组简单的字:“那是……那就是里安。”
梅尔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面具,喃喃地念着:“就是里安?就是里安……”
面具上的淡漠笑容,配合著半边的五官,梅尔怎么也不会将它与她的丈夫里安凑在一块儿,里安明明是一个有血有肉、开朗热情的活人呀!然而,慢慢地,身为妻子,在淡漠的笑容后面她隐约找到了里安的影子,虽然不是很明显,面具也因为爆炸而略有变形,但多年同床共枕恩爱的她却可以清晰地找到,这个面具,本来就是尤诺领导直接由里安的肉脸上范模下来的。
“里安!”梅尔抖着手,抬头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里安会是它?”
诸葛龙搓着手,缓缓的,详细地将尤诺领导夫妻的计划,以至他和里安相遇的经过说了一遍,当说到在飞梭里的合成人自报姓名叫里安时,梅尔已经痛哭失声,跪倒在车内。
诸葛龙停顿下来,等梅尔哭泣稍微平复下来,才继续说下去,将里安所说的话,如何逼迫他动手以求安息的经过一点一滴,一字不漏的说完,然后才轻叹一声,说:“这是当时里安在爆炸之后的半张脸,我将他留在身边,每当我在与合成人战斗时都会戴上它,好让我谨记着里安最后的要求。”
咽泣着,梅尔将面具抱在怀里,用她的身体去感受面具上的冷凉,就好像她丈夫的心情,以体温去暖热它,彷佛要温暖里安受伤的心灵,泪水在的脸颊不断地滑落,然而她早已哭不出声音来,无声的暗泣,使诸葛龙看了更加难受。
悲伤的气氛在车里流渡充塞,诸葛龙呆呆的站着,眼泪也从他的眼睛上流淌,他需要泪水将心灵上的痛楚郁气排出,杀人的罪恶感,压得他太沉重,几乎快要负担不起,尤其是杀死里安那初次杀人的感受最深最重。
哭泣着,经过约有一个多钟头,梅尔松开手,将温热的面具从怀里拿开,以手指抚摩着面具上的轮廓,泪水点点滴落在面具上,她又忍不住哭泣起来,抱着面具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地将它递给诸葛龙,看着他伸手接了过去。
“你能不能……把它戴上给我看看。”梅尔咽声说。
诸葛龙不明白她的想法,但是此时他只有顺从地将面具戴上,面具上余温犹在,仍保有来自梅尔身上的香味,然而当面具的金属贴附在他脸上时,梅尔又痛哭起来,诸葛龙急忙想要取下,梅尔急声说:“别拿开!”,使他停止按在面具上的双手。
梅尔拭去泪水,站起身来,低声说:“你可以笑一笑吗?就像我丈夫那样的笑。”
在诸葛龙来说,怀着对里安的歉疚,现在只要他笑一下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于是他回想当时里安的笑容,极力模仿,唇角肌肉扯动出一抹淡漠的笑容,那不单是模仿,里面还包含了他自己对人生经历的感受,在笑容里,他的脸和面具几乎混合成一体。
串串泪珠自梅尔红肿的眼睛溢出,她走近伸双手捧着他的脸,好像又看到里安站在她的面前,笑容里有以前记忆中里安的开朗,也有被尤诺领导捉去,离别前的惨然,又渗杂面具上的淡漠,交织出难以厘清的情感。
于是,梅尔激动地抱住他,将被泪水湿热的嘴唇印在面具的半面唇上,也印在诸葛龙的半面唇上。
诸葛龙全身一震,温软的身躯贴着胸怀,阵阵香泽冲入鼻端,他想要推开她,却又不敢乱来,明知这个女子在丈夫死后所吻的是面具里的里安而不是他,推开她等于是再一次伤害了她,但若是再不推开她,能让她这样子继续吻下去吗?那对里安如何交待,又如何面对徐娟?
念头在诸葛龙的心里只是一闪而过,他的两只手臂被她双手一起箍住,抱得那么紧,虽然他可以运劲震开,却怕伤到她,好在梅尔吻过后立即松开,泪水里两颊微微浮起淡淡的红晕,向后退了两步。
吁出一口气,诸葛龙以讶异的眼光看着她,脸上也是一片热辣辣地。
梅尔拭了拭脸上的泪痕,徐缓地说:“小龙,我能这样叫你吗?记得你的同伴是这样叫的。”
诸葛龙知道她指的是吴毛雄,点了点头,说:“我的朋友都是这样叫我的,我的姓名是诸葛龙。”
梅尔点头以手轻掠了一下头发,说:“谢谢你,小龙,你替我的丈夫脱去了罪恶的束缚,使他真正得到安息。”
“但我杀了他。”诸葛龙垂下头,痛楚地说。
“不,不是你。”梅尔闭了闭眼,将又充盈在眼眶的泪水抑止不使它溢出,哽咽地说:“我的丈夫早已死了,是被那个叫尤诺的恶魔杀死的,你杀的只是关住我丈夫灵魂的怪物,将他释放出来,现在里安终于可以回到他该去的地方,得到真正的平静,所以我要谢谢你。”
她伸手抚向他脸上的面具,泪水终究还是忍不住滑落,但被她迅速拭去:“小龙,请你记住里安的话,也附上我的话,打倒那个伤我丈夫的人,不是为了报仇,也不是为了残杀,而是阻止他再继续害别人,我的丈夫已经受到了伤害,别让其他无辜的人跟着受苦,求求你。”
屈膝跪了下来,诸葛龙抓着她的手,终于哭出声来,将他压抑在心头的郁闷一股脑的倾出,天知道他心头有多苦,只有在此刻得到宣泄,对着这个像梦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