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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丘鸠面色如铁,手中的大杖缓缓平起,口中吐出;“杀!”
几乎是在一瞬间,如雷的咆哮声随之响起,这支令人恐怖的铁甲洪流开始缓缓移动。士兵们喘着粗气,踏着沉重的步子,不断加速,手中巨大的铁杖紧紧握在手中,口中狂吼着扑向已经呆若木鸡愣在那的赵军士卒。
毫无悬念,冲进城门内的百名赵军瞬间就被这种洪流碾成了肉泥。城门外正一脸兴奋等待入城的数百赵军迎头撞上了中山军,猝然不妨下被大力士手中挥舞着的铁杖打的头破血流,脑浆迸裂,几乎无一生还。
这就是重装步兵的优势,全身裹以重甲,箭疾不侵,刀枪不入,当轻步卒与之对战时,几乎没有办法可以伤害到这些铁甲怪物。同样,与之强悍的战斗力相对等的是,其打造的费用同样是惊人无比。能成为陷阵营中一员的,必然要身高七尺,身材魁梧力大过人,而且一身沉重的铠甲的制造费用同样是高的吓人。所以陷阵营虽然精锐,但倾尽中山一国之力,也只能打造三千而已。
而正是这三千陷阵营,却让占尽优势的赵军形势瞬间逆转。
赵军步卒多是轻装步兵,身上只是穿戴着薄薄一层的战甲护住了要害所在,而作为精锐的骑兵,更是只简单的穿着皮甲以减轻负重。以机动性著称的赵军,短兵相接面对重甲步兵时,其防御力上的不足就暴露的一览无遗了。
赵军士兵并非不勇敢。相反,这支长年南征北战,以武立国的强大军队最不缺乏的就是勇气了。北地寒苦,多慷慨悲歌之士,民间更是武斗成风,好狠斗勇,稍有不合便以命相博。这样一只武风极盛的军队,从来不知畏惧是何物,即便是遇到再强大的敌人,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拔剑奋力向前。
所以当一身重甲的中山军从城门处冲出时,赵军非但没有退后,反而自发的向前阻击。但很快,赵军士卒就发现了他们手中的刀剑根本就无法对眼前这些庞大的钢铁怪物造成任何伤害。长刀砍在铁甲上,反震之力几乎让长刀脱手,接着冲势狠狠刺向的长枪,却不能入铁甲半分,射来的箭羽,也只是“叮里当啷”的射在厚厚的铁甲上。
而那些刀箭不入的大力士们手中的巨大铁棒,每次挥动都能带来一片赵军的伤亡,不是被打的脑浆迸裂就是被打的血肉模糊,身前推挤的赵军尸体几乎没有一具是完好无损的。
吾丘鸠更是一马当先,犹如魔神下凡般的疯狂杀入赵军最密集的人群之中,卷起了一片腥风血雨。他赤红着眼睛,口中犹如野兽般狂吼咆哮着,不断的向前冲杀,身前的赵军几乎没有一回合的对手,无不被他的神勇所慑服。粗如臂膀的巨大铁棒在他的挥舞下密不透风,在他身边一尺的范围内卷起了狂风骤雨,无论是士卒还是战马,触之皆立毙当场。
离此数丈外,一名赵军都尉正焦急的不断下着一道道命令,想要将被中山军打散的部下集结起来。很快,那名都尉就引起了吾丘鸠的注意,挥舞着铁棒奋勇向他杀来,渐渐移步靠近。
当意识到吾丘鸠的目标是自己时候,那名都尉急忙掉马想要退后。吾丘鸠见他要跑,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铁棒扔出,巨大铁棒竟犹如标枪一般狠狠的击中那都尉的胸口。那都尉惨叫一声跌落下马,胸口甲胄处一大片凹陷,口鼻间已经溢出了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见是活不成了。
杀的兴起的吾丘鸠丝毫不因没有了武器而退后,反而抓住了不远处的战车,大吼一声竟生生的将庞大的战车举起,狂舞着跑向远处的赵军,将远处一架巨大的井阑生生击碎,几十名正在井阑上射箭的赵军躲避不及,惨叫着从高空跌落,顿时摔成了肉泥。吾丘鸠旋即又抓起地上赵军的尸体挥舞了起来,以此为武器不断砸向赵军。当真是以车投车,以人投人。
见主将阵亡,敌人又是如此强大神勇,赵军所剩不多的士气在陷阵营的打击下几尽崩溃,不断退后。
终于,退军的鸣金声从中军帐中传了出来。大批的士兵脱离了方阵,抛弃了笨重的井阑和云梯,朝后如潮水一般退去,城头正在厮杀的赵军勇士或脱身跳上云梯撤走,或被中山军纠缠住不得脱身,最终力竭而死。
大胜的吾丘鸠却并未趁机掩杀追击,而是掉转方向,全军分为数十队,挥舞着铁杖将赵军留在城下的井阑和云梯悉数敲毁,这才心满意足的得胜回城。
第七十章 中山狼(八)()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荒野在余辉的照耀下那血流成河的沙场,让人压抑的缓不过气来。
赵军残破的肢体随处可见,到处是赵军丢弃的战旗,破碎的战车井阑。谁也不曾想到,这么一场原本志在必得的攻城战,却会落得如此惨淡收场。
更远的赵军帐前,赵雍面色紧绷。
在他身前,已经密密麻麻的跪满了一片的将尉们。赵章则跪在队伍的最前列,面露惶恐之色。
死伤八千余,折损了一名都尉两名校尉,以及丢失几乎全部的攻城器械,身为这次攻城指挥的赵章无疑是难辞其咎的。
要知道近十年来,对外作战赵军顺风顺水,几乎是每战必胜、如此惨重的失败更是绝无仅有。这钟失败,对如今强大无比的赵军来说无疑是种巨大的嘲讽。
一旁站着的赵信小心的看了眼主父,见他虽然面色紧绷,神色倒是如常,看不出来有愤怒的样子,眉头紧锁着到像是在思考着问题。
果然,赵雍眉头渐展,开口沉声道;“都起来吧,今日战败,罪不在你们,是我轻敌所致。”
“没想到中山国竟然还有如此精锐的军队,看来中山立国二百余年,到底还是有些能耐的,不可小觑。”
赵章却不起身,仍然跪在地上磕头泣声道;“父王,今日军卒死伤甚重,儿臣身为统帅难辞其咎,若是轻饶的话恐怕会引起将士们的不满。还望父王降罪于我,以安军心。”
身后十几明将尉也随之轰声道;“请主父降罪。”
赵雍见赵章如此当担当,心中倒是有些欣慰,便点了点头下旨道;“传我诏令,革去赵章将军一职,降为都尉,仍留用原职。其余将尉,扣俸禄一年。”
“谢主父隆恩。”众将尉纷纷拜倒,口中谢恩,不少人心中暗暗舒了口气。
赵章站起了身子,犹豫了一会又小心翼翼的说道;“父王,如今我们攻城器械尽毁,如果要重新打造的话最起码要十几天的时间,你看。。。。。。”
“既然无法攻城,那就暂且不攻了。”赵雍目中精光一闪。
“我原本就没打算一战能攻下灵寿的,今天这场进攻无非只是碰碰运气,如果能一举拿下自然最好,如若不能,倒也无关紧要。只不过今日中山军的这支精锐部队的表现在我的意料之外,所以才带来了这么大损失。”
赵章一愣,不解道:“不攻?那城中的守军若是也不肯迎战,我们岂不是要长期耗下去,这样不是不符合我们的原定计划。况且时间一长,南边恐怕会生出变故。”
赵章所指的南面,无非就是齐、秦、魏、韩四国的态度。齐国虽然答应看了不干涉中山之事,但并不代表他们彻底的守信放弃了中山。对秦国而言,虽然和赵国还处在蜜月期,但也不可能乐于见到赵国独大。魏韩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同属于三晋,长期保持着一种互不相攻的状态,但貌合神离的事情一直都没少干,毕竟谁也不希望三晋中有谁遥遥领先于另外两国。
赵雍却并没有多加解释,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赵章,道;“你应该知道,中山国内并非铁板一块。如果我们加紧攻城,中山面临着生死存亡,自然会上下齐心,一致对外。但如果我们暂缓攻势,围而不攻,甚至做一些和谈之举,这样必然会让他们掉以轻心,再次陷入内讧之中。”
赵章有些奇怪的问道;“父王,你就如此自信中山会有内乱?”
赵雍闻言一笑,却并不言语,只是叮嘱道;“你们各自领军回营,清点伤亡损失报于司马田不礼。”
“诺!”诸将领命,纷纷转身告退。赵章见父亲一副胸有成组的样子,并非像那种为了稳定军心故意装出来的样子,心中倒是有些困惑,本还想问个详细的,忽然想起了田不礼叮嘱自己少说多做的话,心中顿时一凛,便也不再多问,转身告退出去。
赵雍沉默许久,面色如有所思,忽然开口道:“赵信。”
“卑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