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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洪义期待的眼神,所有人都不敢随便乱说话。他们没有安抚过邵安,没有照顾过他的弟弟,甚至……
“他……”张三一开口就哽咽了,他眼中满汉愧疚的泪水,泣不成声道,“他过的不好,非常不好!他……他流放黔州……两年。”
流放?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李洪义如遭当头棒喝,被击的晕头转向。他竟不知道,在自己不在时,他的弟弟,竟然过的是这般日子。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流放?他做错了什么?”李洪义厉声质问,感觉胸中燃气熊熊烈火,快要把他逼疯了。
“我们以为,是邵安决策错误……”张三突然朝李洪义跪下,“是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那么武断,没查明原因,就判他的罪。是我的错,我应该一直都相信他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李洪义的两个副将也“噗通”一声跪下了,他们一直不喜欢邵安,暗地里在军中说邵安坏话,对枢党和相党的纷争推波助澜。现在想想,他们干了什么,挑拨离间人家兄弟,真是罪大恶极。
皇帝也陷入了沉思中,他想起邵安在辕门戴枷跪了三日,那时他才刚刚得知哥哥的死讯,心如死灰之时,还得承受施压给他的荒谬责罚。皇帝想起安儿被押走时空洞的眼神,他根本不敢想象邵安在黔州,过的是什么日子。
没有人安慰他,没有人同情他,更没有人想着去黔州看看他,看看他是否还活着。那两年,皇帝忙着夺嫡,张三陷入自己的悲伤中,顾不上邵安,其余人更是把邵安当作罪魁祸首,谁还会在意他的死活呢?
李洪义悲痛的抹抹泪,气愤道:“给我跪有什么用,起来!将来见到我弟弟,去向他请罪。”
走出养心殿后,所有人都不敢招惹李洪义了。李洪义也懒得多说,直接跑回邵府,再次拿出邵安留给他的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庭中花草,园中树木,郁郁葱葱,犹胜从前”,信中一字一句,饱含深情。李洪义不敢想象,邵安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照料昔日两人种下的花草,去写下这一封诀别信。
他在责怪其他人的同时,何尝不在痛恨自己。他想起自己和邵安每一次的针锋相对时,邵安眼中闪过的隐忍和痛苦。可是他傻,什么都没有看出,只是跟着高巍,把他当作是奸相佞臣。
他想起和弟弟刚刚重逢时,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打了邵安一拳。他想起朝堂辩论时,他质问邵安是否通敌。他想起侍卫司事件时,他带着人在邵府门前大吵大闹。
然而他还想起了,当年和邵安第二次在御花园相见时,他说:“不要再见了。”他想起突厥议和时,安儿担心他比武受伤,深夜来营帐,给他上药。他想起赛马当日,他和他一起吹响了草原上古老的马哨。他想起在落日余晖下,安儿轻声说,“我有一个……结义大哥,他以前教我吹的。”
安儿暗示过,暗示了那么多次,可是他太笨了,什么都听不出来。
要是他没有失忆就好了,要是他一直陪着安儿身边就好了。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无能,才让邵安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
※※※※※
张三遵照皇命,派下人手四处打探邵安的下落,而李洪义则一边等消息,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邵安,不知道弟弟得知真相后,会不会原谅自己。
还好有李洪辉和徐磊这两个挚友,过来开导李洪义。徐磊后来是通过李洪辉,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邵安、高巍、皇帝等人对李洪义那种暧昧不明的态度,到底是为什么了。如今李洪义恢复记忆,解开一切谜题的钥匙终于找到了,却没想到,谜底居然令人如此悲痛。
怪不得所有人都在隐瞒李洪义,原来真相,真的如此残忍。
李洪义现在经常来旧居坐坐,他呆坐在窗户边,窗外是那棵高大茂盛的枣树。李洪辉见状,知道他又在睹物思人,轻轻走上前,安抚他道:“等张三查到地址,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他……会不会怪我啊?”李洪义懊恼道。
“邵安不会怪你的,他一直默默帮你,怎么可能怪你?你能有他这个兄弟,你真幸运。”徐磊语气中透出丝丝羡慕,这世上有多少兄弟,能像他们这样,彼此相互扶持。甚至有很多亲兄弟,为了利益,反目成仇,兄弟阋墙。
然而李洪义和邵安,却做到了。无论是在王府当书童马夫,还是后来出将入相,他们从来没有离心离德,从来没有真正的反目过。
“要不是他暗中相助,我怎么可能当上将军,坐上这个位置?”李洪义叹口气,自嘲道,“我知道,我就是一块木头,而安儿,是玉。”
“别这样说,你也是翡玉。”李洪辉劝解道,“即使你不通文墨,上天却会让另一个人走入你的生命中,你和他一文一武,辅助互补。”
“我也觉得,安儿是上苍赐予我的,没有他就没有我。可是我,却帮不上他什么,净给他添麻烦了。”
“要不是你,当初皇上怎么会发现安儿。要不是你,安儿可能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当年你护着他,帮他打架,带他玩耍。这份情谊,他不会忘记的。”
“真的吗?”李洪义疑惑了,他叹气道,“我不是一个好哥哥啊。”
“是不是好哥哥,你说了不算。等你见到邵安,听他说才算。”徐磊说道。
李洪义点头,“对,我要去找他,当着他的面求他原谅,希望能够,再听他叫我一声哥哥。”
李洪辉欣慰的笑了,这个愿望,一定能够实现的。而后他问道:“那你呢,你会不会怪我,毕竟是我……夺了邵安的位置。”
李洪义摇摇头,“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都是我的错。二哥,幸好有你,这些年陪着我。”
122错因果过往徒留恨,定乾坤前事付烟尘()
张三查了几天,才找到了邵安的落脚点,原来他去了颍州。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坏消息,半个月前,西瓯卷土重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破西宁、永靖、金城三座城池,剑锋直指长安。
“金城失守了?”皇帝看着军报,简直不敢相信。金城乃西北门户,失守的后果,简直不可估量。
养心殿中,所有的文武大臣都惊呆了,此次西瓯来势汹汹,而且还多了几分“神机妙算”,所有的攻击点都打在了防守最薄弱处。除了有人通敌,不做其他解释。至于通敌之人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孙敕,是孙敕。”皇帝怒道,“他是个疯子,他真的疯了。”
兵部尚书赵维启奏道:“皇上,此次西瓯聚集二十万众,且攻势迅猛。我军除去各地必留的驻防军,也就只有四十万兵力可以调动。”
“禁军随时可以应战。”李洪义作为禁军统领,十分有把握的说道。
宋綦老将军却泼冷水道:“不过禁军只有几万余众,而地方上的厢军调动,还需要时间。”
“可我们最缺的,恰巧就是时间。圣上,孙敕身为丞相五年多,掌握了太多朝廷机密。此次形势不妙啊。”赵维忧心忡忡的说道。
丞相掌管军政大权,虽然不直接领兵,但对军事布局也大致是清楚的。哪里兵多将广,哪里防守虚弱,孙敕皆心知肚明。孙敕完全可以避开难啃的骨头,专挑弱点攻破,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打到长安城下了。
皇帝皱眉,“如今敌暗我明,却是不妙。他们已经打到了金城,我们必须尽快发兵阻截。”
“皇上,不如先派禁军去前线支援,再调集厢军准备迎战。”宋羿提议道。
“可行。”皇帝同意了,“宋羿,调兵的事就交给你了。”
“末将领命。”
“此次出征……”说到此,皇帝停顿了一下,殷切的望向李洪义,而后接道,“何人愿往?”
李洪义还是站出来了,放弃去找邵安的念头,选择了保卫国家。他请战道:“末将愿往。”
“好,辛苦李将军了。此次还是由李洪义挂帅。”皇帝再扫视了一圈台下众人,继续说道,“李洪辉、徐磊随军出征。”
“末将领命。”李洪辉和徐磊异口同声道。国难当头,他们也无法再顾及什么儿女私情了。
西北的确战争如火如荼,然后江南地区,依旧风平浪静。战事起的突然,朝廷又严密封锁了不好的消息,故而南边的百姓并不知道西瓯已经连下三城,攻入中原了。
清早,阿瑞又去颍州采购食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