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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仁义却倒是不解,看着武月绫怀里揣着装着米饼的破碗,伸出白皙的手掌,呆了片刻。还是陆风在旁边有胳膊顶了顶顾仁义,顾仁义这才醒悟过来,从怀里掏出几枚铜板,放到了武月绫的手上。
武月绫眼巴巴地望着顾仁义怀里的胡饼,结果接到了五个铜板,拿到眼前细细一瞧,这铜板就是铜钱啊,上面还印着‘开元通宝’,这四个大字围着一个四方四正的框框。武月绫咕噜咽下口中的冷饼,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话好,看看手上的五个铜钱,她第一次见到这里的货币,再看看有些困惑的顾仁义,端着碗一声不吭地走回屋里,坐在石头上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冷饼。
一边吃一边骂,两个呆毛,压根就不知道怎么撩妹子!
陆子季和顾仁义在门口站着,根本不清楚月绫阿妹生气是怎么一回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解。
最后陆风结合先前的画面一思索,明白过来,这才开口,“月绫阿妹,我们送胡饼来了,别吃冷饼了,热乎乎的胡饼咯,又香又甜。”
武月绫差点喷出一口饼,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这时陆风将温热的胡饼递过来,武月绫迟疑了一下,厚着脸皮接过,两人送完饼就走回去了。陆风转身前则是告诉她吃完直接过来,待会进城购置一些东西。
武月绫吃完胡饼,擦掉手上的油,心想味道还是不错的,芝麻真香。
随后来到陆家,因为陆母走路不便,留在村里。三人一马,往荆州城行去。
来到城门口,武月绫发现,这来来往往的人还真是多,有许多用扁担担着箩筐的人,进进出出,算得上是热闹。
进城,城中人流算是丰富,却不见卖货的,只有一些卖胡饼馎饦的摊点,摊主是一些五大三粗留着胡络的汉子。
陆风和顾仁义两人便走边聊,武月绫跟在身旁,左瞧瞧右看看,除了房子是木头做的,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是泥巴路。
来到了顾家大院,门口立着的两个仆从一见到是自家少爷顾仁义,连忙过来牵马。
走进顾家大院,这院子倒是显得大气,有一处花园,算得上大户人家,来到客厅,倒是不见椅子,只见几个放了被子的榻,紧接着仆人去唤来顾家家主。
武月绫看着陆风和顾仁义两人跪榻正襟而坐,便学着样子,脱去鞋子坐了上去。
不一会儿,顾家的家主,一个气色硬朗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看一眼武月绫,又看一眼顾仁义和陆风两人。
武月绫朝门口看去,一个拿着刀的仆从立于门口,似乎是这个顾家家主的保镖。
“父亲,儿想要去京城一趟。”顾仁义低头卑微的说道,似乎有些敬畏眼前这个男人。
顾家家主顾毅并不言语,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神色颇有威严。
“陆风陆子季希望顾公能施以援资,小子若得功名,必然不忘顾公大恩。”陆风也是毕恭毕敬地低下头,恳求地说道。
武月绫看着两人这样一副求人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想得简单了,看来他们要想赴京赶考,恐怕也得征得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刻板的男人同意才行,并不是想去就去,还需要物资金钱。
似乎察觉到顾毅把目光扫向自己,武月绫便装着样子低下头,等待着这位大家主发话。
“也罢,仁义今已弱冠,该让你出去长点见识了,陆子季是你的好友,这事情你做决断就好了,陆风也不必求我。”顾毅说完便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谢过父亲,不过儿还有一事。”顾仁义抬起头欣喜地道。
“何事?”
“我们赴京,月绫阿妹需要一份事业作为生活保障,以便照顾陆母,所以想请父亲教她做账。”
“田青,唤人去拿笔墨!”顾毅从新坐下,唤一声门外候着的仆人。
顾仁义见状再度欣喜起来,今天的父亲似乎心情较好,拿笔墨肯定是要考验一下月绫阿妹。
不一会,几个仆人抬着案桌,将笔墨纸砚摆好,顾毅瞥一眼武月绫,便写了一些算术,写完后将笔纸递到武月绫面前。
武月绫接过纸笔,放在膝盖上,细细一浏览,竟然都是一些小学题目,两三下就算完了。
顾毅见对方写得这么快,不免好奇地探过目光而去,见到对方无须心算直接就写,而且字体娟秀,虽不磅礴大气,但也算得上赏心悦目。
“你再将自己姓名书于其上,让我看看。”顾毅对于眼前这个奇女子啧啧称赞,不过豆蔻年华,竟然能有此心巧,实在难得。
闻言武月绫又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写完后递还了回去。
顾毅拿着纸,对着上面的数字,根本找不到错误,而且这武月绫三个字,亦是清晰秀丽,顾毅点点头,果然是见字如见人,着实难得。
“怎么样?父亲。”顾仁义见到父亲有些愣神,便开口问道。
“嗯,可以,待明日让房掌柜带她去南坊先认识一下我们的店铺,之后再教她做账。”顾毅说完便将纸放下,看向顾仁义,“仁义你先留下,我有话要说。”
“顾公,那我等失陪了,我与阿妹先去外面候着。”陆子季站起来,带着武月绫出去了。
“儿啊,这个女子,真乃才女,你若是有心,正大光明地娶回来做媳妇,当爹的我一定开心,你母亲去得早,我也不喜欢惯着你,但是这事,我很赞同!”顾毅握着顾仁义的胳膊,语重心长的说道。
“父亲,孩儿明白!只不过人家与陆子季是青梅竹马,我不能从中作梗。”顾仁义知道父亲这是关心他,不免热泪盈眶,同样握着父亲的胳膊。
“你喜欢她否?”顾毅板着脸,问道。
“孩儿初见时便喜欢。”
“那就要搏一搏,她在咱家做管账,待到明白顾家家大业大,也可以拉拢一下,若是人家与那陆子季许下生死之诺,咱们倒是不能行那不义之事。还有一点,为父并不介意人家不能言语,反倒是人无完人,你一定要时刻反省自己!”
两人再度聊一会,顾毅带着自己的护卫离开了大厅。顾仁义倒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一时把控不住情绪,哭了出来,现在把脸面抹净,也出了大厅。
“顾兄,你这脸,看上去哭了啊。”陆风看着顾仁义脸上尚存的泪痕,问道。
“感母亲早逝,心中多悲!”顾仁义不隐瞒,直言相说。
“哎,顾兄是诚孝之人,我佩服顾兄这样的人。”
武月绫听着两人的谈话,觉得这两人难怪会成为朋友,正所谓物以类聚,都是孝子啊。二人聊起了击鞠的事情,他们讲得津津有味,武月绫也听得出奇,这不就是打马球吗?
二人说完便来到一处巷子,这巷子宽敞好似广场,热闹非凡,有骑马的大少爷在这里拿着木棒打着地上的竹球,还有骑驴的跟在后面追着,旁边也有人在围观。
武月绫也朝着场内看去,忍住没笑,骑着驴追着马,那骑马的速度比骑驴的快。不一会儿就击球进门,便有人在球门前再加一筹。
顾仁义似乎十分喜欢这种运动,见到那骑马的公子哥又进了一球,连声叫好,这时那公子下马而来,走到顾仁义面前。
顾仁义微笑着抱拳,称一声,“崔兄!”
“顾兄,”这公子只对着顾仁义抱拳,说完略带好奇地瞥一眼武月绫,又上马而去,并不在意与顾仁义一道的陆风。
武月绫有些不满,这家伙有些目中无人啊。似乎察觉到对方有些冷落自己的朋友,便开口解释,“这人是崔家的三郎,崔胜,喜欢击鞠,但是他骑马,别人骑驴,进球多的永远是他,那些骑着驴的除了一些是崔家的仆人,还有一些街上的混混。”
顾仁义解释完便拉着马往回走,“若是以后月绫阿妹进城,千万要注意别跟崔家人扯上关系,能忍的尽量忍住,他们喜欢挑事,而且跟刘刺史关系要好,这几年势头更盛,隐隐有些目中无人也很正常。”
武月绫闻声点点头,倒也不是很在意,只是陆子季稍微恨恨地道了一句,“狗仗人势罢了!”
顾仁义也板着脸点点头,“确实,很多小商贩都被他们欺压,听说长江水道出过人命,似乎与他们有关,但却因为刘刺史压了下来,事情不了了之。”
武月绫听着两人的话,把这事情记了下来,特别是崔家三个纨绔子弟的事迹,让她觉得这崔家三个子弟完全就是荆州城的霸王啊,有些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