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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瞅了瞅初教官,说道:
“初教官厚道人哪!咱小武兄弟不在了,还想着小武儿的事儿哪!那个事儿,初教官还得多费心啊!初教官跟日本人打交道,那得十万分的小心!事儿办不办是小,安全为要!咱整不准日本人是咋个事儿!这还不算,日本人说话,那哇哩哇啦的,根本听不出个儿来,跟他们说话,那得费老鼻子劲了!诶?初教官,你跟那日本人交涉,是你会说日本话,还是那个日本人会说咱中国话?”
初发笑了笑,说道:
“啊!是咱会说日本话!那犊子不会说咱中国话!”
“初教官真真儿是能!还会说日本话!是念书时学的?”
“不是不是!咱是跟咱爹学的!”
“哎呀!那初教官家是书香门第呀!”
“说不上说不上!咱爹原来在南满洲铁道上干活儿,在关东州那边儿学过两年日本话。”
“噢。初教官一看就是出身不一般!初教官,小武儿兄弟请您帮着办的事儿,您还得多费心,啊!”
“那一定!尽咱所能!”
从那培训站出来,白果一看天时还早,这个时候就往回赶,明晃晃的,别再碰上日本人!要回走,咋也得天傍黑儿的时候!白果遂进了覃庄城了!白果到了佟刚的硕发货栈。
到了货栈,白果跟佟刚俩人儿免不了又喝了点儿!免不了又唠到了日本人!白果告诉佟刚,已经托人帮着货栈在日本人那儿看能不能找点儿活儿干。这一说,可把佟刚乐坏了!高兴过后,佟刚说道,事儿成与不成都是小事儿,咱高兴的是老五你能这么想着你二哥!真真儿就是咱的好兄弟!说到这儿,佟刚说道:
“老五,眼下想在日本人那儿揽点儿活儿,那可真真儿就赶上蹬天了!你就是白给人家干活儿,人家也不用!信不着咱!这个事儿,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老五你也别太为你二哥着急了!诶,老五,听郑三郑四说,这几天,覃庄火车站那货场上,日本人明显多了起来!啊,咱说的是那些个站岗的日本大兵!以前,郑三郑四他们去那货场拉货,往那日本人卸货的地儿看上那么一眼两眼的,也没个啥人管!可现在连看都不让看了!挡起来了!”
“挡起来了?咋挡起来了?”
“那货场有一条铁道线是日本关东军的专线。原先,那条专线与其他的线路一样儿,都是敞开的,可前几天,也不咋,在那专线与那些个普通线路之间钉了些个木头桩子,上面全糊上了炕席!现在,就是往那专线上看上一看都不行了!啥也看不着了!你说这日本人,在咱这旮哒,成天鼓捣个啥哪!”
“二哥,你得跟那郑三郑四哥俩儿说说,这么个时候,可别招惹那日本人!日本人就是一群畜牲!那可是任事儿都干得出来的!”
天擦黑儿的时候,白果与佟刚告辞。出了城就奔了茨沟了,进到了茨沟东边儿的桑树林,白果确认任啥人也没有,就转向北,奔林子北边也就一里多地的那座小庙而去。
第六百零七章 又一趟覃庄()
到得庙前,白果隐在了一棵粗大的桑树之后,先朝自个儿过来的小道儿上看了一遭儿,接着就是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看了个遍儿,挺了挺,这才把眼光转向了那座小庙。
小庙黑咕隆咚,一点儿光亮也没有。白果施展起他那猫走道儿的功夫,向庙的一侧蹿过去,顿了顿,开始绕着小庙悄悄地转圈儿!庙里庙外那是极其清静!白果断定,除了自个儿,再无喘气的活物!这才放心地走到庙的后墙根儿。那墙根儿底下可是埋着六个日本关东军大兵哪!白果并不象一般人在夜里看啥东西那样得哈下腰去,抠着抠着地瞅,而是象没事儿人一样,只用眼睛往那墙根儿上扫了那么一眼,足够啦!一切完好如初!这一回,白果是彻彻底底放心啦!遂从那过来的小道儿返回到从茨沟通向荆家沟的砂石路上,一溜烟儿奔荆家沟就蹽了过去!
到了荆家沟。白果丝毫不曾大意。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荆家沟,那荆志义家,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也说不定个啥地儿,就隐着些个说不定的啥人!还是老套路,不叫门,直接从荆志义家院墙东侧的那个偏门北端跃进院子!进了院子,白果又在旮旯处挺了一忽儿,这才闪到了东厢房的北屋儿窗前,轻轻地敲了敲窗棂。屋子里传出了齐永库的咳嗽声。
今儿个,齐永库值班儿。
白果把背着的小包袱交给齐永库,并没有进屋儿,直接就奔了正房了!还没等到得那正房门前,荆志义已经就从正房的东屋走到了灶间。荆志义在门里低声问了一句:
“外边儿是白大哥吧?”
“少东家!是咱!白果!”
开了房门,荆志义说道:
“唉呀!是白大哥!咱和华子刚才还叨咕哪,说白大哥该回来了!”
关上了房门,两个人进了东屋。东屋并没有熄灯,荆志义一直在屋子里等着白果哪!
白果把去了覃庄一应的事儿向荆志义述说了一遍。听罢,荆志义高兴!这下儿,那初教官会说日本话的事儿算是整明白了!跟他爹学的,想来不会有假。但荆志义也有些个纳闷儿。白果说了一六十三遭儿,并没有说到请初教官帮着弄几套日本关东军大兵穿着的军服的事儿。荆志义问道:
“白大哥,你跟没跟初教官说一说想请他帮着弄几套军服的事儿?”
“哎呀!啧!少东家!你看咱这脑袋!这事儿让咱给忘啦!咝……少东家,那咱明儿个再去一趟覃庄!啧!这刚找过人家,回头再去有点儿不大好哈!”
“那么的吧!忘就忘了!明儿个再去是急了点儿!白大哥,你先歇上一歇!要去也得后儿个!”
白果明显感觉到,荆志义不但一点儿不高兴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有些个不想发生的啥事儿得到了意外缓解的那种释然表现!
白果的感觉没错!
此前,荆志义让白果到覃庄去找初教官,把事儿交待完,就有些个后悔了!荆志国原本让他分作两步走的事儿他给合为了一步!他发觉是自个儿整错了的时候,话已经就说出去了!这回可倒好,也是该着,白果竟然把这么个事儿给忘了!荆志义担心的事儿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轻松挺过!
荆志义平静舒坦愉作了一忽儿,心里可就又掀起了波澜!他有点儿怀疑白果说的忘了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白大哥真真儿就是忘了,还是另有原因?以他对白果这么小半年的了解,白果忘了的可能性不大!那,既然不是忘了,那可就是白果不愿意当初教官说这个话了!
不管咋说,白果去这一回覃庄没有白去!收获还是不小的啦!
按照荆志国临走时交待的,这个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得到覃庄去找石垒和万仓他们!
这个事儿,还是得白果去较比合宜!
那这个事儿就得挺一天了!白果咋也得歇上一歇,那咋能今儿个晚上才回来,明儿个早上再走!
白果足足睡了一大天的觉。这一段儿确实把白果累了个够戗!这觉睡得!那真真儿就是天昏地暗!傍晚时分,白果睡醒了!光顾着睡觉了,一大天也没吃饭!赶紧整点儿啥垫垫!吃过了饭,荆志义又把白果喊到了正房的东屋儿。
白果听得明白,答应了一声:
“妥!那咱明儿个就起早动身!那,少东家,想让那初教官帮着给整几套军服的事儿还跟初教官说不?要是还说,咱就直接去找一下子初教官,省得还得再跑一趟!”
“咝,说是得说,迟早的事儿!要不就再挺挺!缓缓!”
荆志义的这么一种态度,或者说变化,着实让白果吃了一惊!
白果到县警察局去找石垒和万仓,没有找着,石垒和万仓又到覃县火车站货场上去了。
这一天,在货场那个调度室值班儿的不是郑大杵子,是个小年青儿的。
一进那货场,石垒和万仓就觉得有一种不咋对劲的感觉。不用说,那货场上的一些个停靠的车皮,东一下子西一下子的!那一条条密密麻麻的铁轨,直直的,扭着弯儿的!这些个,一天半天的不会有啥太大的变化,可那货场确实是有了变化了!前几天石垒和万仓俩人儿到这货场来时,在调度室西南向停着一节车皮的那条军列专线,如今已经被一条长长的钉在木头桩子上的苇席隔离墙与其它的那些个铁道线路隔开来。要想看到甩到那条专线上的车皮卸下的货物,那可就不大可能啦!就是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