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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忍。
他忍着看到那个肚子越来越大，他忍着看到那个孩子出生，长着跟慕容云衣那么相似的模样，可偏偏，是个野种！
是他被戴了绿帽子的铁铮铮的证据！
无数次，他站在摇篮边，手就几乎忍不住掐向那软嫩的脖子，可是无数次，他都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慕容云衣在那段日子对他好到不能再好，他甚至想过：这样下去也不错，至少，云衣会一直这样对他好。
可是又是突然的一天，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强大到可怕的女人忽然出现，根本没有人能挡住她的攻击。
那女人冷笑着对慕容云衣说：“你的命，或者这孩子的命，你选一个吧。”＇
凤巢云想都没想，就要把野种送过去，却被慕容云衣哭着拦住了。
她求他，生平第一次求他，却是为了那个野种！
慕容云衣自毁元神，用自己的命换了那野种的命，并且求他许诺，要把野种当做自己的孩子好好养大。
往事一幕一幕在凤巢云的眼前摇晃着闪过，他的嘴角渗出腥咸的味道，他摇晃了一下身体，忽然膝盖一软，居然摔了下去。
凤灼曦知道他已经精疲力竭了，无需再打下去，胜负已经昭然若揭。
她看着他，只觉得他好像忽然之间就苍老了很多很多，鬓角都冒出了星星白发。
“呵呵！呵呵呵呵……云衣，云衣！你可知道！你对我是多么残忍么？”凤巢云没有爬起来，就那么靠在树上，哈哈大笑。
第215章 被掩盖的真相（5）（）
“你看什么？你看什么？你凭什么同情我？你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说了不许再看——！”凤巢云怒骂出声，却口吐鲜血。/首/发》
凤灼曦收起了九天灵剑，已经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凤巢云已经毫无斗志了。
“主人，你还要他的性命吗？”白棋忽然问道。
凤灼曦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要凤家，对他，原本是恨的，但现在知道原来生父另有其人，我好像也不怎么怪他了。”
凤巢云忽然抽出了一副画卷，就那么对着那副画卷一边哭一边笑，几乎瘫软下去。＇
“云衣，云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到底为什么！”凤巢云哭哭笑笑，到最后，忽然一把扔下长剑和画卷，御风往禁林外飞去。
“他怎么了？”凤灼曦捡起那把长剑和画卷，刚准备追上去，目光在画卷上轻轻一扫，忽然愣住了。
“这是……”
这是慕容云衣的画像。
每一笔都是那么传神，仿佛慕容云衣就活在那上面。
画上的她站在祈芒书苑的广场上，穿着鹅黄色的薄纱裙子，笑得春光明媚。
凤灼曦看着慕容云衣的笑颜，心头巨震。
怪不得凤巢云会那样喜欢姚采芝，不是因为他喜欢什么妖媚的女子，而是因为姚采芝笑起来的嘴角和风情，跟慕容云衣是那样相似。
甚至连周姨娘，笑起来的模样也跟慕容云衣有五成相像。
原来是这样！
凤巢云是这样深爱着慕容云衣！
甚至连纳妾，都是在找替代品！
凤灼曦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想到刚才凤巢云癫狂的样子，忽然大叫一声：“不好！”
“怎么了？”白棋奇怪道。
“快追！去凤氏禁地！”
凤灼曦骑上白棋就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往那边赶去。
禁地的大门果然被打开过，凤灼曦一层一层进去，心里只盼速度可以更快一点。
终于看到了那座式样非常古老的黑色房屋，凤灼曦驾驭着白棋飞到屋子后面，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她还是晚了一步。＇
慕容云衣的衣冠冢前，坐着一动不动的凤巢云。
他的双臂大开着，紧紧的抱住那块简陋的石碑，像抱着全世界最贵重的宝物一般。
他的双目紧闭着，下巴上还有一道殷红的血迹，可是嘴角却带着笑，带着那么满足的笑！
凤灼曦呼吸一窒，觉得喉咙有些被哽住了。
“主人，他去了。”白棋淡淡道。
“我知道，元神尽毁，跟慕容云衣的死法一模一样。”凤灼曦低下头去，低声道：“我们将他葬在这里吧。”
“这里？”
“不错，我想，他应该是希望能跟慕容云衣葬在一起的。虽然，这里只是衣冠冢。”
生同衾，死同穴。
凤灼曦说完，就紧挨着衣冠冢开始动手挖坑。
她挖的很仔细，仔细到坑洞的形状都几乎是一个完美的椭圆形。
直到这个坑洞跟旁边的墓穴相通了，凤灼曦才对着凤巢云的尸体鞠了一个躬，然后动手想将尸体搬进去。
第216章 情为何物（1）（）
凤灼曦捡起来一看，是一封封好的信、一张草草写就的纸张，和一块方方正正的黑色的玉石，上面刻着一个“凤”字。
这是凤家家主的证明。
纸上潦草的写了一行黑红色的字迹：想要，便拿去吧。
凤灼曦握着那块黑色玉石，知道这是自己最终的目的，但现在如此轻易的得到了手，却忽然觉得满腹都不是滋味。
叹口气，还是将黑色玉石和那张纸一起收好，又看了一眼信封，顿了片刻还是打开了，里面果然是慕容云衣写给女儿的信。＇
信上写明了慕容云衣背叛凤巢云的事实，还有提醒她要小心自己的安危，那个曾经逼死慕容云衣的女子很有可能在若干年后忽然又想对她的女儿下手。
信到最后，字迹越来越潦草，好像是在仓促之间写就的，而信的最后一行，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凤灼曦此刻真心觉得无话可说，就这么短短一封信，却能看得出慕容云衣对凤灼曦的生父怀着极为深厚的感情，甚至明知道不能跟他在一起，也愿意失踪几个月去求得一晌贪欢。
最后生下了凤灼曦，而她自己送了一条命，却又造就了两段悲剧。小凤灼曦的孤苦无依是其一，凤巢云的因妒成狂是其二。
慕容云衣是个痴人，凤巢云更是。
凤灼曦想了想，如果是自己的话，要是明知道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有结果，还会不会这样奋不顾身的去做一切，甚至只是为了短暂的快乐而牺牲其他的所有甚至是生命。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凤灼曦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为情痴狂到这样的模样。
“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熟悉的声音又是毫无预兆的出现，凤灼曦听在耳朵里，却稀罕的没有燃起怒意。
“你怎么在这儿？”凤灼曦的声音淡淡的，有些使不上劲儿的感觉。
“你在禁林里打斗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怕你出事。”高大的男子见凤灼曦神情似乎不大对劲儿，就伸手将她搂了过去，轻轻揉了揉凤灼曦有些发凉的手指：“打了一夜了，你也累了，歇一会儿吧。”
凤灼曦摇摇头，指了指地上尚未安葬的凤巢云。
“我来。”说着就动手将凤巢云放入挖好的墓坑中，然后用土给填上。
“等一等。”凤灼曦眼看土就快要将凤巢云整个遮住了，赶紧拿出那柄剑和慕容云衣的画像：“跟他葬在一起。”
“好。”
很快一个完整的坟墓就立了起来，凤灼曦从旁边找了一块大石头，动手打磨成一个长方体，用手刻上“凤巢云之墓”几个字，立在慕容云衣的石碑之旁，恍惚间觉得那两个人好像肩并肩携手站在一块儿似的。
“走吧，回去休息了。”
凤灼曦却开始摇摇头：“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也好，过来，我抱着你休息一会儿。”＇
凤灼曦任由他抱着，将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靠在他的怀里，目光有些怔忪：“慕九，你说，情到是什么？”
第217章 情为何物（2）（）
慕九有些摸不着头脑，拿过凤灼曦手里的信看过了，再联系禁林里两人打斗前后说的话，才恍然了几分。
慕九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考虑这么深沉的问题，就说：“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就算是世界灭亡了我也不管，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对我来说，那就是一整个世界。要我说，我觉得这就是情了，我对你的情。”
凤灼曦问道：“那我要你去死，你也去死么？”
慕九哈哈一笑：“这可不行。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要保着自己的这条命，我得盯着你，不然日后你一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