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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支乃是被李自成在山西撵的如丧家之犬一般的高杰,带领残兵败将一路劫掠跑到南方,驻扎在扬州城外,六月上旬还因垂涎扬州富庶想要进驻城内,未得扬州守将同意,便悍然攻城,若非史可法赶至调停,只怕早已酿成大祸,然而高杰入不得入城就在四边烧杀抢掠,杀的‘烟火蔽日、僵尸遍野’,这样畏敌如虎,对待百姓却如屠猪狗一般的大将,就算掌兵五六万,南京朝堂谁又敢对其寄予厚望。
第三支是驻扎在淮安的刘泽清,李自成进攻北京之前,崇祯命他入京勤王,他谎称坠马受伤,拒不奉诏。不久大顺军进入山东,他带领主力又逃到淮安,此人连顺军都不敢与之一战,指望他去和打得李自成大败的满清铁骑去死战,无异于异想天开,只怕满清大军还没开到淮安,这个鼠辈早就跑到千里之外去了。
第四支是驻扎于寿县的刘良佐,此人和高杰几乎一个德行,对老百姓烧杀抢掠绝不手软,可对上顺军闻战即溃,而且他还有个弟弟名叫刘良臣,早在崇祯四年大凌河之役时任游击,就已随总兵祖大寿投降清廷,如果满清南下,刘良佐至少有八成的可能会投靠满清,委实让几位阁臣放心不下,自然也不会寄希望于他。
第五位是驻扎在真州的靖南伯黄得功,离南京最近,主要战绩是迫降五营兵,擒马武,杀王兴国,破张献忠,算的上是一位战功赫赫的良将,只是可惜兵力薄弱,所部不足两万,在众臣眼里根本起不来什么作用。
最后一支就是天子南下以后选用流民整编的兵马了,可这支兵马对于现在的南京朝臣来说还是个迷,有多少兵勇他们都没弄明白,不过一支整编不过数月,还全基本都是南下流民组成的军队能有什么战斗力,各位重臣嘴里不说是怕伤了朱慈炯面子,心里其实不屑的很,自然也不会指望这所谓的新军去抵挡如狼似虎的清兵。
如此一来整个南方的六支兵马,在内阁诸位大臣的眼里都不足堪用,那么万一清军南下,圣武朝廷拿什么去抵挡,除了议和以外,诸阁臣实在是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让朝廷偏安一隅了。
现在天子震怒,将五人商议好的议和方案一口否决,还是当着满朝三品以上大员的面,可算是极不留情面了,但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这议和不谈不行啊。
内阁首辅兵部尚书史可法硬起头皮奏道:“陛下,如今满清军力之强,入关不过两个月,便占领京畿、山西、山东数省之地,如今更是越过黄河败李自成于潼关,陕西乃至河南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落入满清之手,如此一来大势已成,势必与我朝呈分庭抗礼之势,若不议和,只恐满清会借口追击李贼余部,杀入我朝境内,一旦满清入境,恕老臣之言,我朝兵勇虽悍,只怕也未必是满清铁骑之对手啊。”
“史爱卿的意思是满清没有借口就不会入侵我大明?”朱慈炯冷笑。
史可法道“满清多尔衮毕竟是以为先帝复仇之名入关杀贼,如果进攻我朝,则道义全失矣。”
“史爱卿与蛮夷说道义?”朱慈炯嗤笑道:“这可是朕登基以来听过的最大笑话,关外建虏自虏酋努尔哈赤始,便不断蚕食我大明边疆,若非萨尔浒之战,我大明一败涂地,大明腹心之地岂容区区几个毛贼猖狂无忌,若非宁锦之失,大明国事又何以倾颓至此。”
“崇祯二年,虏酋黄台吉杀到北京城下,掳掠大明百姓六十万,崇祯八年阿济格统兵南侵,掠夺人口十八万,崇祯十一年,黄太吉又命多尔衮、岳托南侵,攻破城池五十多处,虏获人口四十六万,金银百余万两,桩桩件件触目惊心,朕与满清之仇倾四海之水亦难洗刷,你们居然让朕与满清议和?”
“大明立国近三百年,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朕之父皇,李贼兵临城下宁肯以身殉国,也不与李贼求和,如今你们居然让朕向蛮族外邦求和,你们难道是想让朕死后无颜面见先帝,无颜再见列祖列宗吗?”
第八十章廷议()
史可法脸色惨白,天子之言有如巨锤一般轰在他脑海里,尤其是最后几句话,可谓字字诛心呐。
史可法此刻还真想问问朱慈炯这位少年天子,崇祯十五年兵部尚书陈新甲是怎么死的,刑部侍郎徐石麒言陈新甲‘人臣无境外交,未有身在朝廷,不告君父而专擅便宜者,新甲私款辱国,当失陷城寨律,斩。’最后崇祯于十五年九月二十二日将陈新甲斩首。
可谁不知道陈新甲只是为先帝背了黑锅而已,若非先帝与黄太吉的私下议和书信被公诸于世,有功于社稷的陈新甲又怎么可能落得个身首异处。
可现在少年天子拿这话来说,他难道还敢把这件事放到台面上来说不成,当真憋屈的要死。
内阁次辅马士英奏道:“与满清议和不过权宜之计,如今我朝兵力久未整训,若与满清交恶,清军大举南下,势难抵挡,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清廷,趁其追击李贼,安定既占之地的机会,整军备武,来日不论是防御东南还是北上伐清,自可从容应对。”
朱慈炯道:“这怕是马爱卿一厢情愿吧,满清域外番邦,数十年间屡犯明境,若非受雄关所阻,只怕早有鲸吞神州之志,如今得叛贼吴三桂之助,窃得山海雄关,已无退路之忧,若是灭了李贼,占领长江以北土地,用不了多久就会生出南下讨平我大明之心,所谓议和不过一纸空文罢了。”
马士英不服道:“满清不过数十万人口,就算有征服天下之心,怕也无占天下之力。”
“朕记得满清入关之时,满军不过数万,其它多为蒙军与汉军,可现如今呢?多尔衮占了我大明多少土地?难道马爱卿还想自欺欺人吗?”朱慈炯冷哼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江山易主、社稷兴替本是寻常事,先皇在遗诏中也说,因为任用非人以至流寇四起,大明才会被李自成所率的农民军攻破京城,最后失陷宗庙陵寝,可见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大明是失了百姓人心的。”
“民心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历朝历代皆是如此,这样的教训朕铭记于心,大明与李贼之顺最多只能算是因不公致使百姓民心转变形成的社会矛盾,但建虏不一样,他们是异族,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奴役整个华夏民族,前朝蒙元占据中原之后将人分为四等,如今多尔衮窃据北京便行剃发令,为的是什么,是奴役!是想将我们整个民族,天下百姓践踏在他们的脚下,大明和满清是民族矛盾,永远不要想着去调和,终有一天,不是我大明亡天下,便是他满清灭族亡种!”
朱慈炯说的话掷地有声,说到最后更是站起,一拳砸在椅背上,显示出与满清死战的巨大决心。
满朝大臣相顾愕然,一瞬间似乎都有点恍惚,高高在上的天子难道真的只有十五岁?可豪言壮语说的再多也不济事,女真满万不可敌,这可不是一句虚话,如今清廷大军果真南下,如今的朝廷拿什么抵抗,只恐亡国之危就在眼前啊。
史可法道:“建虏虎狼,非是易予之辈,陛下若决意与之一战,臣等自无异议,只是贼兵势大,若骤然南下,臣只恐仓促应战难有胜算,是以如今应加紧督促各镇总兵官整练军伍,以备不时之患,只是各镇整军练武,皆需饷银粮草,左良玉、高杰、刘良佐诸总兵上个月已经派人前来催要,臣已只会户部拨出二百万银子,一百万粮食运往各镇,现在若要整练,这些怕是远远不够啊。”
朱慈炯微微皱眉,道:“如今夏税刚征,户部应该不缺粮饷吧。”
“回禀陛下。”户部尚书高弘图出列道:“每年东南征收赋税约六百万两,粮食约一千万石,各镇兵马饷银每年至少需要三百十万两,粮食四五百万石,若是整军备武,实际支出还要远大于此数,户部怕是难以为继啊。”
朱慈炯心里冷笑,明末几十年,各镇将官吃空饷喝兵血,文官上下敛财,手段层出不穷,崇祯加征三饷,征来的银钱去了哪里,九成九入了文官武将的腰包,最后黑锅全部都由皇帝一个人背了,如果发下足额粮饷能让大明拥有一支无敌劲旅也还罢了,偏偏耗费亿万,换来的却是遇贼即溃的弱将残军,最后又因赋税过重,逼迫的老百姓难以活命,不得不扯旗造反,可也算得上是恶性循环了。
历史上弘光朝大肆征税,时人幸升作诗‘一年血比五年税,今岁监护追来岁银,加二重头犹未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