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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鞭落地,大朝启!
朱慈炯头戴九旒冕,身着亲王冕服,亦步亦趋跟在崇祯銮驾之侧,神情肃穆,看不出半点异样。
游历天下的昭王朱慈烺被传召入京,此刻亦随侍在侧,只不过神情看上去多少有点无奈
最郁闷的还是跪满一地的官员们,这场面委实有点乱
按理,崇祯皇帝既未殉国又未退位,那么他就是大明当之无愧的帝君,朱慈炯若是不退位就有篡位之嫌,所以朱慈炯若是想名正言顺的坐在皇位上,崇祯帝就要禅让,好吧,崇祯帝是必然要禅位的,圣武帝屁股底下的龙椅,这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够夺走,朱慈烺不行崇祯同样不行,因为百姓不会愿意,军队更加不会同意。
当然肯定会有不少官员愿意,但谁敢表露半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圣武大帝演好这场戏,所谓圣武退位的好事,他们只能在心底稍稍意淫一番罢了。
但是这里面还有一层问题,就是皇帝的年号,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崇祯禅位,禅位就说明他还是大明正统的天子,那么现在的年号就不是圣武四年,而是崇祯二十一年,但这未免也太假了,圣武可是在南都祭天奉诏继位的,得位同样很正,圣武年号同样是完全具备法统意义的,凭白少了四年,这算怎么回事啊
众所周知,大明历代皇帝的年号按制只有一个,如太祖皇帝之洪武,成祖皇帝之永乐等等,唯一的例外是英宗皇帝的正统年号,若非英宗受王振蛊惑亲征瓦剌,致有土木堡之变,代宗皇帝先是监国后是登基称帝,与如今的情况倒有几分相似,英宗最后因‘夺门之变’而重登帝位,重新定了年号‘天顺’,大明才出了唯一一个拥有两个年号的皇帝,难不成圣武皇帝也要来上这么一出,光是想想都让人头疼无比。
“升朝”
崇祯帝一脸郁闷的走进大殿,然后万分无奈的坐在龙椅之上,他早已对权柄天下没了奢望,但坐在皇位上内心依旧忍不住一阵悸动,掌天下权柄,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这种滋味很多时候就如跗骨之蛆,岂能说遗忘就遗忘说放下就能轻松放下的。
但是崇祯心里更清楚,这皇位已绝非他所能染指,天家何来的亲情,几千年下来为了皇位父子相残、兄弟阋墙的事青史之上比比皆是,朱慈炯这么做无非就是表露一个姿态,而他又岂能不懂进退,徒惹难堪
昭王之名乃是朱慈炯亲封,但朱慈烺的身份毕竟是太子,而且太子之位并未被废,那么他站在左起第一位自是理所当然,而朱慈炯是定王,位列太子之下,自是站在右起第一位,王族领文武百官朝见君王这在大明成祖以后的历史上实属罕见。
只不过这种站位,让殿内的诸多官员怎么着都觉得无比别扭。
“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二王领群臣叩拜山呼,朱慈炯语气虔诚无比,委实听不出半点虚情假意乃至不甘心
“众卿平身。”崇祯有气无力的说道。
“谢陛下。”
朱慈炯出列道:“儿臣有事启奏。”
崇祯帝摆摆手道:“吾儿稍安勿躁,朕有些话想要当着满朝文武,当着全天下的大明子民先说上一说。”
朱慈炯只能悻悻退回列中
第五百六十七章演戏(2)()
崇祯怅然道:“朕禀国十七载,天下在朕的治理下,成了何等模样,诸卿都看在眼里,自嘲的话朕也不想多说了,但有一点就算朕想要否认再如何不愿意承认,都不得不去面对,朕实非明君,朕坐在皇位之上亦非天下社稷之福啊。”
二王、群臣再次跪倒,众所周知,甲申之变前,崇祯帝下诏罪己,君上有罪?臣下岂能无辜!如今崇祯大殿之上说出这番话,身为臣子除了诚惶诚恐还能怎样?
崇祯叹道:“甲申之变,逆匪李自成杀入北京,朕被迫西狩,李自成虽对朕执礼甚恭,但这五年朕亦是心灰意冷,更是时常思索朕这十七年以来的为政得失,即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朕既无治军之能,亦无治下手腕,更缺乏治天下之眼光,是以十七来,大明国力一日不如一日,上天降灾以示警,乱匪遍地以祸民,国祚有断绝之危,社稷有倾颓之兆,朕早已是心力交瘁难堪重负,十七年来何曾睡过一次好觉”
“五年西狩,重担卸肩,朕之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富贵王权抛诸脑后,一心只想能做个田园老翁,若有机会便游一游祖宗传下来的大好河山,大明何其幸甚,上天垂怜太祖皇帝逐蒙元拯救万民之功,让朕有这么一个好儿子,让大明能有这样的英主、雄主降世!”
朱慈炯的头颅埋的更深了三分
“诸卿都平身吧。”崇祯缓缓下了御阶,走到朱慈炯身前亲手将之扶起道:“吾儿仁孝,欲将帝位归还于朕,朕于心甚慰,只是朕既无为君之能亦无为君之志,吾儿之位乃是朕五年前立诏所传,皇位传续无可指摘,吾儿得位合乎天理法统,又何须谦让。”
朱慈炯哽咽道:“五年前,儿臣惊闻李自成杀入山西,兵锋之锐势大难挡,儿臣在南都厉兵秣马,对招募的新军日夜强训,为了就是能在李自成杀入北直隶前,整顿出一支兵马北上勤王,只可恨哪些食君之禄的文臣武将全无气节可言,以至于顺逆差不多传檄而定山西,更恨哪些李自成攻打京都却打开城门卖主求荣的宦官和重臣,让北都雄城两日而破,最终导致儿臣救援不及,悔之晚矣!”
“儿臣本还留有一丝念想,指望父皇、太子哥哥能够逃出升天,儿臣甚至遣军北上山东以备接应,故而群臣劝儿臣南都继位,儿臣坚辞不受,直到见了父皇的遗诏,方才万念俱灰,暂且受了这帝位”
“如今父皇安然归朝,儿臣岂有继续窃居帝位之理!”朱慈炯再次拜倒于地说道:“儿臣恳请父皇复归帝位,以安儿臣之心,以慰臣民之望。”
群臣亦跪倒山呼:“恳请陛下复位大统,以正社稷以慰天下万民之望!”
“朕不准!”崇祯佯怒道:“朕做了十七年皇帝,早已是身心俱疲,余生只想平静度过,再不愿操心国事,朕在位十几年没能恢复天下清明,内乱欲演欲裂,而吾儿继位之初,便一举扫平外虏内寇,论治军朕不如吾儿多矣,朕治朝,朝内宵小遍布,党争不断,吾儿治朝吏治清明,各部各司井然有序,论治朝朕差吾儿何止一等,朕治天下,天下万民流离失所,百姓民不聊生,以至匪民不绝,乱匪才能屡剿越盛,而吾儿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无徭役之苦无苛捐杂税之痛,天下万民何人不称颂吾儿为天降神圣,社稷之主!论治天下,朕更是难望吾儿之项背”
朱慈炯大吃一惊,这场戏是做给天下人看得,他与父皇对此心知肚明,但父皇说这些哪怕是事实却明显自污的话,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更非他之所愿!
崇祯神情无比严肃道:“凡此种种,吾儿如何还能谦让帝位,满朝文武、天下万民皆希望坐在皇位上的是你而非父皇!你身为社稷之主岂能让大明的百姓失望,让历代先帝失望,最终降灾厄于人间!”
“儿臣不敢!”
“既然不敢就切莫再行谦让之举!”崇祯一边说一边将朱慈炯头上的九疏冕摘下,然后将自己头上象征着君权至上的十二冕帝冠端端正正的戴在朱慈炯头上道:“朕没有禅位一说,因为五年前朕便已立诏传位于你,崇祯的年号止于十七年!今天是圣武四年十一月初一!朕以后只愿做一个含怡弄孙、无忧无虑的太上皇,吾儿时常去与为父饮酒叙谈这大明天下的改变,时常看望你的母后,父皇便心满意足了”
“父皇儿臣”
崇祯冷哼道:“吾儿不必多言,为父心意已决,绝难改变!诸位臣工以为如何?”
群臣连忙道:“太上皇圣明,臣等附议。”
崇祯脸上终于露出笑意道:“为父匆匆而来,便是连早膳都没吃好,如今事毕,为父也算去了盘桓心头数日的郁结,这朝堂如今是待的越久越不自在,烺儿,随为父去给你母后请安。”
朱慈烺自是心甘情愿,连忙跟在崇祯身后,转瞬便消失在群臣视线当中。
朱慈炯心里叹了一口气,崇祯归京,不管他做到何等地步,想要完满都不可能,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勉强也能给天下人乃至青史一个交代了。
“将李自成带进来吧。”坐在龙椅上,朱慈炯便还是那位雄才伟略的圣武大帝!
李自成被带进正殿,由两名近卫军战士,身上并未缚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