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真聪明。”
阿秋想了想,到医院去找惠姐汇报,必将耽误时间,不如赶紧出城送信。她交待了大柱几句,顾不得吃饭,背个竹篓便出了门。
出了城门,阿秋加快脚步,桑树营离她家不远,道路很熟悉,她想:“不论是追上小亮,还是找到阿四、陈榆等自己人,总之不能让这个一心‘单干’的小亮出事,必须要阻住他。”阿秋是个细心的姑娘,明白若是小亮出了事,那将非常危险,会危及到好多人的性命。她一边急匆匆地赶路,一边心里暗暗埋怨,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城里青年,天生趾高气扬,目空一切,以为举起枪一阵冲锋,就能把日本人打败了,这简直就是油梭子发白,缺炼。
城外,正是秋高气爽,艳阳高照,通往桑树营的小路上,午后一片安静,玉米黄了叶,高粱红了顶,无数的小鸟,叽叽喳喳地从庄稼地里飞起又落下。
阿秋脚步匆匆,穿行在田野间的小路上,两旁一块块的农田,有些已经收割了,露着黄色的土地,黄土绿禾,都让这个乡下姑娘觉得熟悉而亲切。但此时阿秋无暇想这些,前面不远,就是桑树营了。
桑树营有个炼铁炉,其实就是个大型铁匠铺,平时打造一些镰刀之类的农具,阿秋小时候也常去那里,但这个小亮奔铁匠铺做什么去呢?找人吗?不会是去打造刀剑枪炮吧?
“叭叭,”突然间,前面传来枪声。
阿秋猛地停下脚步,枪声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在这个战乱年代,枪声并不稀奇,但今天城里的鬼子,并未出城扫荡,外面也没听说有什么敌人的行动,前面起伏的丘陵、农田,都沉浸在午后的宁静里,枪声是哪里来的呢?
她不由得暗自担忧起来,这不会与小亮有关系吧?
越是担忧,越想前去看看,她拢了拢背篓的带子,迈步朝前面走去,没走出几十步远,“叭叭,”又是两声枪响传来,就见前面的庄稼地里,猛地窜出一个身影。
这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件白衬衫,打扮得象个青年学生,阿秋心里一紧,她并不认识小亮,但凭着心里的感觉,立刻认定,这人一定就是小亮。
“霍小亮,”她朝前面大喊起来。
那个年轻人吃了一惊,往这边一瞅,犹豫了一下,加快脚步跑过来,阿秋迎着他跑过去,正要开口询问,“叭叭叭,”又一串枪声响起,只见这个年轻人猛地往前一栽,扑倒在地上。
此时阿秋,离着他尚有十几丈远,而小亮身后的农田里,已经可以看见庄稼剧烈的摇晃,显然正有人向这里追过来,阿秋在这一刻面临两难的选择了,向前救助小亮,很可能两人同时被抓。而不去帮他,小亮已经被打伤,再也逃不掉了。
男青年往起爬,却站立不住,又扑倒在地,阿秋看见他腿上的鲜血,正在涌出,刹那间便把裤管染红了。这一刻,阿秋不再犹豫。
姑娘心想:当时我被特务追赶的时候,阿四、老鲁等特工们挺身救我,可曾想过危险么?他们那时候也不认识我呀,现在,我也是一名特工了,小亮是我们要救的人,我怎么可以躲清静?
她将背篓一扔,撒开两腿冲向前去。
前面的庄稼地里,噼呖叭啦的脚步声,已经听得见了。阿秋紧咬牙关,蹭蹭几步,窜到年轻人跟前,一伸手,把他给抻起来,甩在背上。
旁边有一块谷子地,还有一块高粱地,她毫不犹豫弯腰跑进谷地里。
谷子长得茂盛,只有齐腰高,但是密不透风,高粱虽然高大,但是眼下已经成熟了,秸杆间有空隙,容易被人发现。她刚背着受伤的年轻人钻进谷子垄里,就听见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阿秋伏下身子,趴在谷垄里不动。
透过谷子杆望去,好几个人已经钻出对面的庄稼,追到了小路上,阿秋看见好几条腿,窜到小路上,乱纷纷地停下来,都是穿的便衣、布鞋,还有打补丁的,看上去就象老百姓。呀,他们在四处寻找。有人在弯腰察看,还有人踮起脚尖,向远处了望。
阿秋的心里,咚咚跳成一团。
有人在说话、咒骂,而且有人伊里哇啦说日本话。
是日本鬼子。
有个中国人在说话:“太君,这里有血迹,这小子一定受伤了,跑不远,咱们快追吧。”
阿秋怕年轻人出声,把手指竖在嘴唇前示意了一下。那年轻人长着一张白净脸膛,满头是汗,偏分头上顶着一脑袋高粱花子,也许是因为负伤疼痛,脸孔痛苦地扭曲着。
小路上的敌人,还在乱纷纷地察看,寻找。有人往这块谷子地里走了两步,踢得谷子棵乱摇。
阿秋把腰里的手枪悄悄掏出来,如果敌人发现了,那就拼吧。
第169章 出城单干(2)()
这片谷子长得格外好,秸杆粗谷穗长,黄色的谷穗低垂在草绿的秸杆间,几乎密不透风。垄与垄之间,都没有空隙了。阿秋趴在地上,心里紧张得几乎要跳出来,有一双穿步鞋的脚,正穿过谷垄,向自己走过来。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过来,让阿秋更加紧张,她顾不得察看年轻人的伤势,两眼紧紧盯着迈进谷地里的那两双脚。
那双脚,停住了。
也许是茂密的谷垄,使他觉得难于行走,慢慢地,那双脚转身回去了。小路上,乱纷纷的敌人,正吵吵嚷嚷地朝另一个方向追过去。几句叽哩骨碌的日本话,从远处传过来,终于,那人走出了谷子地。
敌人,向远处跑过去了。
阿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这时那年轻人轻声说道:“姑娘,谢谢你。”
“你是霍小亮?”
“是你认识我?”年轻人瞪大了眼睛。
阿秋忽然发起火来,“你可好,自己一个人跑到城外来,你不是搞什么单干吗?干得怎么样?这回知道烙铁是热的了?生瓜蛋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小亮瞅着满面怒容的阿秋,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知所措。阿秋骂了一会,忽然想起他现在负了伤,赶紧停住了口,把他的腿抻过来,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小腿上血污一片,裤管和皮肉粘在一起,阳光下已经成了紫黑色。
阿秋赶紧把小亮的白衬衫“嗤啦”撕下一条来,给他包扎伤口,小亮疼得浑身乱抖,但当着一个姑娘家,又不好意思喊痛,只好咬牙忍着,脑门上青筋乱蹦。阿秋忽然又心疼起他来,抬头问道:“疼吗?”
“不疼。”
“不行,”阿秋站起身来,把头露出谷棵子,朝四下打量,此时那些敌特,已经不见踪影了,远近的农田里,又恢复了安静。她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小亮,这样不行,咱们得赶快找地方治伤,你伤得太重了。”
“嗯小妹妹,你是谁?”小亮看看阿秋,又打量一眼她手里拎着的手枪,有些好奇地问:“你是游击队的吗?女游击队员?”
“我是国军女特工。”阿秋带着骄傲的神情回答。
小亮可能是流血过多,脸色惨白,精神越来越萎靡,瘫在地上微微喘气。但还是强打着精神说道:“谢谢你,女特工,你真勇敢。”阿秋低头看看他的伤势,又看看他的脸色,心里害怕起来,“你别说话了,小亮,我马上带你去治伤。”
“好的别别进城。”
阿秋弯腰把小亮拽起来,背到自己的背上,“你以为我象你似的这么傻呀,进城?你这个样子进得去城吗?真的的。”她一边嘴里嘀咕着,一边费力地迈过密密实实的谷子棵,踏上那条羊肠小路。
一片白花花的阳光,洒在小路上,秋日的午后,仍然十分闷热,阿秋头上的汗水,又滴下来。她虽然是个健壮的农村姑娘,但背着一个成年人,走了一阵还是觉得心跳气喘,但阿秋知道此时不能久耽,小亮的腿伤在如此炎热的午后,很容易感染恶化。
“小亮,你坚持一会,我马上找个安全的地方。”阿秋微微喘着气,安慰小亮。刚才因为情况紧急,自己心里急躁,冲小亮发了一通脾气,现在又后悔起来,他毕竟是个伤员啊。
又走了一阵,阿秋发现小亮好久没说话了,两条胳膊软塌塌地耷拉在自己的肩上,担心地问:“小亮,你怎么样?”
小亮没有回答,他已经晕过去了。
阿秋有些心慌起来,她并没有对付红伤的经验,刚才草草包扎了一下,心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现在应该怎么办呢?走出一片茂密的庄稼,离着桑树营还有几里的路程,离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