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到半页纸的文字,王书记拿在手里,却看了很久。就连那双粗大的双手,也像是被文字的沉重,压得有些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阵,王书记才将手里的纸,恭敬的放在桌上,面部『露』出一副极度难受的样子,自语般地嘟囔道:“你回来的太晚了。”
祥子心头猛然一震,“唿”的站起身,神『色』惊恐而又急切地嚷道:“他们已经把孔县长给。。。。。。”
王书记脸上掠过一道悲苍的表情,目光闪烁地瞅了眼,神像般的祥子。身子僵硬的点了点头,说:“十天前的事情。”
祥子听了,身子像是突然没了下肢似的,跌坐在地上。两行滚烫的『液』体,『潮』水般的从那双原本干涩红肿的眼里,涌了出来。
屋里的空气,像是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寒流给凝固了似的。耳边静得只能听到各自的心跳声。
静默了好一阵,祥子像头突然受惊的雄狮似的,纵身而起。伸开胳膊,左右胡『乱』的抹了把脸,咬牙切齿地嚷道:“我找他们算账去!”说着,便要拧身出门。却被箭步冲来的王书记,从后腰抱了个结实。
王书记把头贴在祥子耳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孔县长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再出问题。不论对错,人家都是代表着组织,要是和他们动了粗,你可就落下了新的罪名。我想,即使是孔县长地下有知,也绝不会让你为他,再作无谓的牺牲。要是你出了事,谁来照顾他的家人。”
话说到这里,祥子僵硬有力的身子,开始软和了起来。
王书记又给祥子填满了茶水,话语恳切的接着说:“有了黄老的这个条子,凉他们也不敢把你咋样。听我一句劝,从现在起,不再和他们顶着干。
注意说话态度,不说过头话,咬牙忍一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不能让他们稀里糊涂地,就扣个啥帽子给整倒。要学会保护自己,今后的路还长着哩。”
祥子像是听进去了,他长嘘口气,凄然一笑,说:“您的话我记住咧。”
两人正说着话,随着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只见赵组长,势汹汹带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卫兵,冲了进来。
脚步还未站稳,便指着祥子嚷道:“把这个逃犯,给我抓起来!”
几个卫兵,闻声便举枪围了过来。此时,祥子继续悠闲的喝着茶,目光平淡的瞅着渐渐靠近的卫兵,声音平和地说:“把枪都放下吧,举着累不累,我又不是老虎,还怕跑咧么?”
王书记见状,忙拽了拽赵组长的袖子,低声说了几句啥,随即塞给赵组长一张纸。
赵组长迅速扫了一眼,显得有些惊讶的样子,嘟囔道:“他咋会有黄副厅长的手谕?”
说着,用疑『惑』的目光瞅着祥子,一副怀疑的样子,说:“你是怎么拿到这张手谕的?你认识黄副厅长?”
祥子淡然一笑,说:“我十三岁就和师父在一起。”
赵组长惊愕的瞅了祥子一眼,半张了一下嘴,说:“黄副厅长是你师父呀?怪不得大家背后都称他黄大侠,说他能飞檐走壁,武功了得。”
顿了一下,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祥子嚷嚷道:“你咋不早说呢?”
祥子面带微笑,默然的瞅着赵组长。王书记凑过来,笑着说:“既然都不是外人,郭贵祥的事,我看先放一放。在外奔跑几个月了,先让回家歇些日子吧。”
赵组长,目光狡黠的瞅了王书记一眼,嘴里自语般的嘟囔道:“这通缉令,都发到了省里,总得有个交代吧?”
说着,拧身冲祥子虚假的笑了笑说:“要不,你先在牢里委屈几天,等上面的批复下来再说。”
未等祥子开口,王书记“唿”的站起身。神『色』有些激动地说:“就让他在家歇几日咋啦?还怕他跑了不成?”
赵组长细眼一横,嚷道:“万一呢?我咋给上面交代?”
王书记,一时气的腮帮咬得直翻肉疙瘩。他强忍了忍,语气尽量平和地说:“既然他打算跑,还回来干啥?更何况,还有黄老的手谕。”
赵组长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黄副厅长已经调离了新疆,这些事已不归他管。再说,他也未必真正了解这里的情况。”
王书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让他回家,我担保!出了问题由我负全责。”
赵组长略微迟疑了一下,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嘟囔道:“行,既然你这么固执,我也不好再说啥,回头我和你办个手续,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说着,带着几个卫兵扬长而去。
见祥子神情木然的站在那里,王书记轻叹一声,面显难肠的样子说:“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过悲伤自责。能救一个算一个,先保住自个要紧。剩下的事情,再慢慢打算。”
祥子刚要面显不服的发作,只见王书记面容冷峻的摆手道:“先忍一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家歇几日再说,有事我叫你。”
祥子拧身,像个雕塑般的出了门。
第二百三十八章 雪上加霜()
孔家的败落,就像是一座美丽的土丘,突然遭遇奔腾而来的洪流一样。顷刻间,便土崩瓦解成一片惨不忍睹的泥泞。
孔老爷子本来身体不好,当听到儿子被当作红帮反革命,投进大牢的消息,胡子一撅跌过去,就再没缓过来。
弟弟孔庆武一心钻研医道,平时就不问家里的生意。老爷子一倒,里里外外的担子,全都落在了孔庆文的老婆身上。
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惯了。如今事情压在了头上,也不得不抛头『露』面的四处奔走,曲意应酬。
孔老爷子的百天才过,就看到了枪毙孔庆文的布告。
晴天霹雳般的惊愕与悲痛,还未及稍息,送走孔庆文的第二天,『政府』便来人清点查封了整个孔府,和所有店铺。只留下东关街的一处,前店后院的空铺子,用于娘儿几个居住生活。
孔夫人这段日子,只忙于店铺生意和四处托人解救丈夫,从没想过有人会查没孔家财产。一个突然袭击,孔夫人除身上的首饰外,一样值钱的东西和财物都没留下。
好在孔老爷子,平日里为人和善,街坊谁家有事,都肯出手帮一把。
如今见娘儿几个落到这步田地,实在于心不忍。便东家送来几件家具,西家送来几样锅碗。东拼西凑,虽说有了个家的样子,可娘儿几个日后的生计,却依然没个着落。
自打草草安葬了孔庆文,娘儿几个便整日蜷缩在炕上哭泣,好心的邻居们,他送几个馒头,我送点菜,娘儿几个,勉强维持着。
孔夫人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几次萌生短见。然而,回头望着三个可怜的孩子,又将准备好的绳子,偷偷的收了起来。
祥子从王书记那里,听说了孔家大嫂的情况后。也顾不上和淑珍打个照面,便匆匆去了东关街。
店门开着两块门板,阴暗的前屋,空『荡』『荡』的摆放着一张破旧的饭桌。里屋深夜般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破了纸的门,半掩着。
祥子侧耳听了听,见没个动静,便试探般的叫道:“大嫂,大嫂,屋里有人么?”
随着一阵轻微的声音,孔夫人慢慢『露』出了半个身子。看到苍老了许多的大嫂,祥子心里不由的一阵难忍的酸楚。
此时的孔夫人,反倒显得异常的平静。她冲祥子惨然一笑,嘟囔般地说:“大兄弟来咧?”
那声音,弱的像是从胸腔里飘出似的,没一点儿力气。祥子鼻子一酸,泪水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他伸手扶住虚弱得像是踩着冰块似的孔夫人,慢慢坐回炕沿。小窗发出昏黄的光亮,把屋子勉强照得四壁清楚,物件分明。炕角处,三个孩子扯着一床单薄的被子,旁若无人的熟睡着。
祥子木然的扫视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声音哽咽道:“大嫂对不起,我回来晚咧,没能救得了大哥。”
孔夫人轻叹一声,说:“这都是命,不怨你,已经尽力咧。想不到你大哥的事情,把你也给牵扯咧,他们没太为难你吧?”
祥子轻叹一声,说:“没事,他们还不会把我咋地。”
顿了一下,祥子试探的问道:“大嫂今后有啥打算么?”
孔夫人轻叹一声,摇摇头,有气无力的嘟囔道:“身无分文,还能有啥打算哩。”
祥子忙从腰间取下钱袋,塞到孔夫人手里,说:“这是我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