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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蓄,博通百家,终成一代人杰。
“汉王所说的路,是要钱穆也如那张衡一般,旁听自学,以成其广大吗?”司徒雷登插口问道。
“司徒先生说的不错。”朱崇祯还没有回答,倒是钱穆开口回道:“但是我家中贫苦,实在离不的东南,去不了北京。来到这南京,其实也是族中人的救济。如今钟英已经闭校,我也不能老是依靠族人,天地间立人,岂能一味索取他人?”
朱崇祯看看司徒雷登,又看看钱穆,轻轻一笑,“方才你师说,中法诸国,合了便不再分,治了便不再乱。其实并不精准。单说数十年前,德意志与法兰西一战,法兰西兵败割地。这便不能说‘合了便不再分’,当日法兰西与英吉利革命之时,国家动乱,也历时数十年、十数年不等,直到如今,依然纷扰。何况如今两国四处侵略,虽然领域广大,迟早也会如蒙元一般,分崩离散。”
“你师所说,其实便是文化优劣的比较。如今你我正是经历人世,遍读典籍,以求明白之时,我如今将要力尽,已经卷入到纷乱当中,再无余暇来做这等潜心静心之事。所以,我便想,今日就将这件事,托到你的手中,你觉得如何?”
钱穆便被朱崇祯惊到了,李合肥昔日曾说,方此之世,一国生事,数国构煽,实为数千年未有之变局!中华道统绵延如今,实在是遇到了前所未有之挑战。如今举国士子,即便是再过守旧之人,也知道,这西学不可不学,中华之体不可不改。中学西学,究竟如何共存,便是这个时代的主题,更是这代人的使命了。
但这使命,有若泰山,忽然便压在肩上,让钱穆好生有些迟疑和自疑。
“我?”
“不错,”朱崇祯正颜道:“也不瞒宾四兄,你是人选,但不是唯一的人选,我来故国之后,经过这数月的游历,也挑选了不少的才俊,但究竟谁能最终承继道统,继往开来。恐怕只有天知地知,自己方知了。”
朱崇祯的这番话,却激起了钱穆的好胜之心,他一扬眉,对着朱崇祯一拱手,问道:“敢问这当世张衡,究竟要如何做?”
“此事说来,甚是容易。”朱崇祯说着,左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玦,横在掌心,右手一扬,飞出紫皇刃,轻轻一割,便将玉玦化作两半,然后拿起半块玉玦,递向钱穆,“这半块玉玦,乃是信物。辛亥年革命平定之后,这大江南北,东南各地,凡是有藏书楼处,或国史馆所居,你皆可凭玉玦而入,遍览其书,若是有书遍求而不可得,可持玉玦,向商务印书馆张元济先生处,索取典籍。”
“你如今不过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凭此玉玦,可向张元济先生,支取生活所需资费,直到弱冠……”
“方生兄这是小瞧我吗?”钱穆忽然怒道:“你能提供典籍,我已是感激不尽,岂会再做那等乞食之行!”
朱崇祯脸色一肃,“是我方才失言,请宾四兄莫怪!”
“你许下这般优厚的诺言,可还有什么要我做的?”钱穆问道。
“或许十年,或许十数年,期望宾四兄能为我做一件事。”
“何事?若是违背道义,我钱穆即便平庸一生,也不会接受你这等期望!”
“宾四兄想的差了,”朱崇祯摇头说道:“只是希望,先生能不辞辛苦,到时候能够教些丘八们中华道统的精义。”
钱穆听完,略想了一想,教授武人懂得道统,虽是有些棘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他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便答应与你!”
说罢,伸手接过那半块玉玦,小心的放进内衣衫中贴肉收好。
这一旁的司徒雷登看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有些讶异,中华如今并不是没有好的学校,如京师大学堂,即便在东南,也有许多私立教会所设,如圣约翰大学,甚至已经获得了美利坚的承认。但这钱穆,放着好好的学校不去,居然就接受了朱崇祯所说的张衡之路!
“少年,你为什么不来金陵神学院呢?”司徒雷登还是问道:“即便你不愿意入神学院,我也可以介绍你去圣约翰大学,圣约翰大学可是在美利坚注册的大学!”
钱穆张口便答:“我如今年已十六,早就过了懵懂之年,既然以后典籍获取不是问题,我何须按部就班,再受考试测验之苦?”
司徒雷登还待要问,忽然远处马蹄声响,三人回头望去,见几匹马在钟英学校门口停了下来,为首一人翻身下马,疾奔而来,奔到朱崇祯近前,行一军礼,便大声禀道:
“报汉王,总统府不满议会决议,派兵围了议会,要议会重改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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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节 斩黄()
方今之世,以武干政,借共和之名而毁共和之实之恶例,实是革命党人为先。
——《民国史?蔡济民列传》
“怎么回事?”朱崇祯翻身上马,向来人追问道。
“今日临时参议院要表决京都所在,议会表决结果是北京,消息传到总统府,不久之后,黄信便带了百十个宪兵来,围了议会,要参议院重新表决,改京都为南京。”
“胡闹!”朱崇祯闻言大怒,“整天口口声声说民意,讲共和,如今民意共和不合己意,就做出这等武力干涉的事情来!”
朱崇祯怒气腾腾,却依旧不忘冲着钱穆拱手作别,“宾四兄,山高水长,必有后会之期。望君善加珍重,早日学有所成。”
“放心,若是有人持玉玦来寻我时,我必已不负所托!”钱穆朗声答道。
听到钱穆这般自信之音,朱崇祯哈哈一笑,拨转马头,打马便直奔议会所在而去了。
原来此时已经入了辛亥年的腊月,那边北京城中袁世凯的动作迅速,已经按部就班的将清室即将退位的消息散了出来。只等到这便宪法创制完成,政体决定,便发布退位诏书,接手政事。
北京城动作迅速,南京城中,却已是风浪滔天。孙文向日本借款之事,忽然便被人捅了出来,放到报纸之上,说的似模似样,有理有据。这一下却引爆了南国各地蠢蠢欲动的各路豪强。于是大家一起出手,或是通电全国,或是报纸发文,总之是将临时政府批的体无完肤。群议汹汹,眼看不等到清帝退位,这总统之位便要难保,孙文便祭出建都、改制两项法宝,来将众人视线引开。果然,法宝一出,便将众人的视线引了开去。
你道这建都与改制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效力?这建都,说的是立国都于南京,名目上说,效仿的便是洪武大帝,罔顾的,却是中华五百年来政治延续;这改制,更是匪夷所思,原本从光绪二十九年(1903)邹容的《革命军》开始,这革命党人追求的,最终的国体,是美利坚的共和总统制,不想到了这辛亥年,革命眼看便是功成,孙文也坐了这第一任的总统,却忽然要改国体,变美利坚的共和总统制为法兰西的内阁总理制。
看起来匪夷所思,却有一个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动机。防袁固然是对革命同志所言,但若是辛亥年改了国体,用了内阁总理制,这总统便只是一个虚名,将总统之位让于袁世凯,不过是个亚父之类的虚职,内阁总理之位,迟早还是党人囊中之物,党人之首是谁?天下皆知!
时人谓孙文惯以诈术待人,朱崇祯早有耳闻,只是不想,便是这等创制建国之事,孙文也会朝三暮四,随心而发。
只是天下自有公道,这议会虽是临时,却终归还能有些民意所寄,一轮投票下来,二十八票中,二十票主北京,五票主南京,二票主武昌,一票主天津,便先否了改都之事,依旧将国都立在北京。这却将孙文惹得大怒,旁边便有那伶俐的,擅于体会圣意苦心的,便召集了百十个宪兵,围了议会,定要让那议员们重新投票,将国都定在南京。
于是这议会楼前,便是好一番恶仗。朱崇祯打马奔行,远远便听到林长民在那里嘶吼:
“黄信!你们同盟会要做什么?那光复会的陶焕卿,创建浙军,执意北伐,不合你们的心思,陈其美就杀了他!如今我们议会决议定都北京,也不合你们的心思,怎么,你们也要杀我们吗?”
林长民口中的黄信,便是带兵而来的那个伶俐人,也是前几日总统府前,一枪毙了陈其美的孙文心腹。听到林长民这等世家望族之后,平时最是讲求修养之人,如今却像个街头的怒汉,跳脚戟指相骂,黄信却也跳脚对骂起来:
“你们这等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