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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叫沈六,退休前绰号戏称沈六通,曾经拥有三艘行驶下江的货船,为人四海朋友复杂,正是江湖朋友口中,车船店脚牙中的船。
第40章()
第32章
梁宏与沈六通小有往来,聊算当地的普通朋友。江南一带的人普通迷信,信五通神的人为数可观。
五通神据说是朱元璋对那些战死的军兵,亲封的神祗,后来演变成邪神。
据说这些邪神为殃比降福更灵,不用血食讨好他们,肯定会为祸降殃,不信也得信,谁也不希望邪神们降殃。
其实,五通神的崇拜,宋代就出现在江南了。沈六通比五通多一通,可知绰号代表些甚么了。
厅中点了两盏菜油灯,光度朦胧。八仙桌上摆了一些酒菜果品,其中一盘用大海碗盛装,酒菜香扑鼻,酒菜上桌,还没进食。
主人座位坐着獐头鼠目,满头灰发,身材中等,穿了大棉袄显得臃肿的沈六通,脸上难看,像个讨不到债的债主,强抑愤火的神情令人同情。
梁宏正好相反,嬉皮笑脸像爪下有羔羊的狼。他面前,摆着那只群邪法饰。面前搁放的大海碗中,盛了香喷喷的满碗鱼块,那是他携来的,其他酒菜则是主人沈六通所准备的食物。
客人携菜登门,颇不平常。六哥,你既然坚决拒绝供给线索,我只好和你赌命,我志在必得,所以非赌不可。他将海碗挪至桌中央,再在碗旁摆上两个饭碗。
小梁,你不要在我这里撒野。沈六通鼠眼一翻,咬牙切齿:你要知道,水妖任大爷这个靠山靠不住,他不可能一生一世都替你撑腰。而且,我也不怕他,惹火了我,我的朋友不会饶你。
梁宏替水妖任威办理杭州帮会馆的事,目下仍在替梁宏应付凌云庄所加的压力。水妖号称镇江三英的老二,是大爷级的人物。
沈六通聊可算镇江的小蛇鼠,在水妖的面前毫无地位。
我从来就不需要抬出任大爷充台面狐假虎威,你别扯上他。梁宏取过汤匙,敲敲海碗:咱们这段江面,元宵节一过,河豚最肥美,目下仍是盛产期,你每天都在享受,拚死吃河豚口福不浅。
我吃河豚不关你的事。沈六通恨恨地说。
所以我要用河豚和你赌命。梁宏嬉皮笑脸,舀鱼肉分盛在两个饭碗内:你吃河豚有专家调理,甘露港杨家二叔调理时,起锅要他的儿子先尝,他的儿子七年来依然活得好好地,表示杨二叔的手艺了不起,调理的河豚绝不会有致命的剧毒,调理得十分干净。你也吃过他调理过的河豚呀!这一碗河豚,是我亲手调理的。我调理河豚外行,从不敢冒险自己买来烹调。今天,是我亲自调理烹饪的,是否清除净尽剧毒,要吃了才知道。六哥,你一碗我一碗,要死大家死,有毒不必怨天。
来吧!你要那一碗?河豚毒中毒无救,那是最可怕的神经性剧毒,调理必须由专家洗剥烹调,如果吃了才知道?
有毒,一吃就死,知不知道永远不需计较了。外行人烹调,几乎吃了就进鬼门关,可打保付庄票。
有钱人请专家烹调,专家必须在菜上桌时亲尝给主人看,所以拚死吃河豚,是专指那些亲自买鱼烹调的人;有钱有势的人,中毒的机会少得很,不用赌命。
镇江一带江面,元宵节河豚应时光临,这时的河豚最为肥美,是吃河豚最盛的期间。
你你不要逼我。沈六通绝望地叫:你是做过武教头的人,欺负我一个入土大半的人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你不必叫屈。梁宏将一碗河豚向对方面前一放:这世间本来就不公平。你也知道,那一个人不欺负弱者?不欺负弱者也不天公地道呀!也只有弱者才可以大欺特欺,你敢欺强者吗?所以天经地义的事,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看我,就是活榜样,被人欺负得几乎命都保不住。
你沈六通被他这一番歪理,说得哭笑不得。其实并非全是歪理,这世间有谁不欺负弱者?
这是生存的天理,后天的仁义道德教化,很难清除先天的生存天理,所以人永远在残骸旁笑的同类,天灾人祸大劫光临,杀人为食平常得很。
你死,我才能活。六哥,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梁宏依然嬉皮笑脸:我有了困难,所以找你帮忙我一把。只有少数人知道你是甚么都通,我就知道你是万事通包打听,任何事你如果不通不知道,就不要去找别人打听了。
喂!你是不打算吃这碗河豚吗?不吃又怎样?
我会塞进你的肚子里去,说一不二。沈六通一咬牙:你先吃。
他取过自己的一碗:不,一起吃,你吃一块,我吃一块,吃光为止。我保证美味可口,只是不敢保证是否有毒。
罢了,你这混蛋嬴了。沈六通泄气地将碗放回原处,认输认得心不甘情不愿。
海碗中的河豚肉里,可以看到鱼内脏。河豚的内脏是藏毒的所在,吃了肯定会送命,连汤都不能喝,入了喉保证必死。
谢啦!他正经八百道谢:我知道你是大好人,不会见死不救。其实他的话,仍带嘲弄味。
这五年来,我先后曾经见过这玩意三次。
沈六通取过辟邪法饰在手中把玩:第一次在南京,一个中年人失足落水,身上佩有这种镇邪佩饰。三年前与去年见过两次,都在咱们镇江。依我的判断,功能绝非镇邪,而是一种信记,图案与绣的字,很可能是身份证明。我的记忆力颇为自负,我记得三个佩饰上的字都不同。至于到底是甚么字,已经记不起来了,因为当时仅一瞥而过,没留下多少印象。镇江的两个是何人所有?
这个沈六通欲言又止。你有所顾忌?你切记不可扯上我。沈六通沉声说。
那是当然。好,我信任你。沈六通呼出一口如释重负的长气:其中一个人去年迁到南京去了,是真是假我没留意。这玩意本来就不会引人注意,由于你持来郑重求证,我才感觉出此中隐有危机,内情不简单。
第41章()
第33章
另一个人是半个时辰后,梁宏悄然离去。
一早城门开启,梁宏便偕同江右龙女与罗华欣,从容不迫出城,像是再前往鹤林侦查。
在南水关买了一些点心带在身上,打算一面走一面进食。踏上横跨漕河的虎踞桥,便看到化装为村妇的彩云仙子,倚在桥栏上张望,显然大才小用扮眼线。
他住在虎踞门,用意就是往返南乡方便些,前往鹤林寺必须走这条路。
过了虎踞桥,三人突然岔出河南岸的东行大道,脚下一紧,开始赶路。
彩云仙子一怔,想跟来却又放弃了。这条东行大道,不需绕径东门,东门的大官道旅客行走络绎于途,对跟踪盯梢有利。
这条河岸大道行人稀少,跟踪的人一定会被发现的,半途出来擒捉眼线,是必须使用的切断线手段,跟踪的人凶多吉少。
他不南行而往东走,跟踪的人乱了章法。远出五里外,二人重新越过漕河,绕上东行的大官道,后面没有人跟踪。
城东十五里左右,是镇江三大镇之一的丹徒镇,其实将近二十里,设有课税司与巡检司,与府属附廓的丹徒县同名,外地人还真分不清是县或是镇。
宋代以前,这里是丹徒县城。
本朝初,改称镇,当地人则称为旧县。地傍漕河,有一条分渠流入大江,设水闸管制漕河的潮水和水位,港切开分称东港西港,商业相当繁荣,三大镇以这座最富裕。
他们绕道而走,跟踪的人怎知他们要前往何处?等召集众多人手追赶,早已失去他们的踪迹。
盯梢的人,事先没料到梁宏会离城远行,认为他必定仍在南乡一带找线索,因此派出跟踪的人数量有限,等发觉失策,临时再调集人手,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他已经不再是争取合作的目标,神秘组合的门主已经现身,他利用的价值已减至最低限,只有一些有心人派了象征式的人手,留意他的举动而已。
巳牌时分,太虚老道与和尚,正式出现在还京老店,求见凌云庄的人。
凌云庄的人,已增至三十余人之多,实力最为强大,江湖各路牛鬼蛇神,避免和他们打交道,以免被他们当成扬州血案的疑凶。
老道在拜帖的具名仍是太虚,和尚则是释宏济。
出面在客院大厅接待的人是绝剑公子夏侯冠英,夏侯世家的少主人。陪同主人出面的是江湖客江日升,和江淮侠义道大爷,名动江湖的录魂使者刘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