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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若敷粉,唇若涂脂,竖着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宽大的洁白衣袍下藏着的一只狐狸尾巴,仅在袍子的下摆处露出了一截赤色绒毛。
手执折扇,闲庭信步,潇洒自如。
齐明敢对天发誓,之所以选了这头狐狸,绝不是因为嫉妒他帅。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旁边的活尸们起伏着身子恭恭敬敬地朝拜着悬空古棺,狐族公子却对它们视若无睹,缓缓地打开折扇,满眼喜悦地轻声念诵着折扇上的山水画诗。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一字一句念出,充满磁性的嗓音中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但凡他所过之处,活尸们无不自行退避,比起对其他妖怪们爱理不理的漠然态度,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狐族公子念完了最后一句诗,语气也从原本的轻松愉快,变成了一声低叹,说不清的唏嘘意味。
“如今我轩裳玉带,锦衣华服却再也无人,为我心忧”
说话间的语气极尽婉转哀愁,就连狐族公子边上的活尸,都仿佛受到了他的悲伤情绪影响,无不纷纷侧目,说不清的凄凉。
正当这狐族公子长吁短叹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忽然响起,顿时打破了所有的惆怅心绪。
“此时此地,你倒很有闲情。”
声未到,剑先至。
不过比起先前的一言不发,齐明这次倒是稍稍提了个醒。
狐族公子早在剑光穿空而来之时,就已然感受到些许不对,尤其是齐明出声刹那,顿时惊掉了他的一身冷汗,千钧一发之际,返身祭出手中折扇,灵光流转,这才勉强挡下了一击。
可齐明既然出声提醒,自然有了万全把握。
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叱响起,斩秋剑上紫气轰然暴起,几乎在转瞬之间,便将那把折扇上的灵气破了个干净,直截了当地斩作两截,剑尖抵在了狐族公子的咽喉之上。
后者登时愣在了原地,脸上兀自残留着不可置信、伤心绝望的种种神情。
“你你竟敢”
“回答我一个问题,说不定放你一条生路。”齐明脸上忽然露出了一分笑意。
“什么问题?”狐族公子登时一愣,顾不得沮丧。
“你是不是千狐洞的?有个老婆子带一个叫小优的狐女,认识么?”齐明一副熟稔的语气,很是期待地开口问道。
“你认识我家老祖?”狐族公子登时松了口气,心情大起大落之际,竟有些想哭,“小优是我妹妹唉,你早说不就好了,为什么毁我折扇?!”
“你这折扇,还有什么说道么?”齐明饶有兴趣地问道。
“淇水有狐,当年我爱慕一个人类女子,于是就拼命修炼成人形,想与她长相厮守”狐族公子那自带的深沉嗓音再一次响起,露出了追思神情,“后来她知我是狐妖化形,竟留了此诗出走,要与我情断义绝”
“嗯然后呢?”
“我是多么地爱她,我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离开她”狐族公子双眼滚落了泪珠出来,“我不愿”
“说重点。”
“后来我就抽了她的骨作折扇,剥了皮作衣冠,筋作腰带”狐族公子絮絮叨叨地细数着身上的零件。
话还未说完,一颗脑袋忽然滴溜溜地滚落在地,脸上仍挂着哀伤追忆的神情。
“我本以为,千狐洞三个字,便够你死一万次。”齐明兀自不解气,又朝着这具无头身体上捅了个七剑八剑,连他身上的乾坤囊都不愿去取,“怪不得浑身上下都是脂粉气,涂脂抹粉,也盖不住你一身的腥臭气息。”
“原先还想问一问那头老狐狸的生死动向,如今看来千狐洞,没一个好东西!”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金毛狮子()
“本次血斗击杀数25。”
“本次血斗排名6。”
随着狐族公子的死去,他身上的法术灵光都消散一空,再也维持不住他那原本无处不在的幻术。
活尸们的态度重新回归了冷漠。
而他身上那一件件华贵的衣裳,精致的器件,纷纷显露出了原形。
身上裹着丑陋的人皮,折扇变作了一只干枯的少女手掌,指骨修长,原本画着山水、仕女与狐的扇面,变作了一张已然看不出五官的脸皮。
而那张原本面容姣好,与小优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蛋,此刻也泛着死灰一片的青气,脂粉都脱落了下来,露出了他那张尸油斑斑,洗抹不去的脸颊。
脖子上挂着项链,也变作了一个看着很有些年头的,手工打造,技艺粗糙的简朴项圈,上面刻着几个隶字“青之狐。”
那少女生前,大概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自己最终竟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爱而不得,因而生恨。”齐明沉默地收回了剑,原本暴躁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下来,“既可悲又可恨,但你余生也到此为止了。”
时间紧迫,齐明在此地已然耽搁了些许功夫,容不得再作更多感想,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断作两截的折扇,随即便提剑离去,朝着下一个目标飞快地潜伏了过去。
周围的活尸们对齐明的离开视若无睹,对于地上被斩作了七八截的妖狐尸首同样无动于衷。
半晌。
那柄断作两截的折扇,干枯的少女脸皮上,忽然露出一丝丝解脱神情。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空旷的巨窟中,仿佛有少女幽怨的浅唱低吟声轻轻响起。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齐明所选定的下一个目标,赫然是那名目光阴翳的金袍青年。
当然,齐明所选定的顺序,无非是从这群妖怪的一端,杀到另一端去罢了。从金刚开始,獐子、豹妖、妖狐,如今正巧轮到了金袍青年。
这是个样貌算不上出众的妖族男子,唯一较引人注目的是,他有着一头极漂亮的蓬松金发,发梢微卷,肆意地披散在了双肩之上。
大约是狮子化形的缘故,就连行走转停都带着几分天生的王者风范。
只可惜眉目间挥之不去的阴翳气息,徒然坏了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不像头巡视领地的雄狮,反像个被逐出了狮群的流浪汉,脸上的失意,任谁都看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个被逐出了狮群的流浪汉。
被剥夺了家徽,剥夺了族姓,在妖族中的某些强盛族群当中,为了保持血统的纯粹而强大,劣者被淘汰驱逐什么的,屡见不鲜。
而这些被淘汰的劣者,要么从此一蹶不振,证明了家族决策是多么英明伟大。
要么很有志气的,靠着自己的拼搏闯荡出一番事业,向家族证明自己的能力,得到认可后便成了分支,重新认祖归宗,对于他们而言也是无上的荣耀。
至于那些更有志气的,另立山头,与宗族势成水火,绝不两立,处处针锋相对也并非罕有。
而眼下这头金毛狮子,显然是个刚刚被赶出了家门的倒霉孩子,还未从失败中清醒过来,正处于人生最迷茫的时期。
对小妖王岩仇,他心生不服。
什么鼠妖金刚,他不屑为伍。
可被家族驱逐的莫大耻辱,却迫使他不得不低下自认高贵的头颅,听从那头岩甲铁熊的种种安排,却不敢出一言反抗。
如今所有妖怪们都受了岩仇指派的任务,纷纷动身朝着洞窟深处进发,他虽然同样专心致志地搜寻着齐明的身影,却对同伴们打来的交流信号不屑一顾,我行我素。
久而久之,他两侧的妖怪便不再搭理这头自视甚高的金毛狮子。
对于齐明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猎物来得更加容易下手了。
轻率大意,孤立无援。
当齐明来到这头金毛狮精身后不到十米位置时,这头狮子仍在喃喃地抱怨着什么,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十米外的齐明听得真切。
“这鬼地方真是脏死了”
“若不是为了重回宗族,我才不会来这种鬼地方受苦”
“还要看那岩仇的脸色当年祖爷爷千禧寿宴,就连他老爹岩山王也得恭恭敬敬前来祝寿”
“西北之壁尚且如此,他岩仇是个什么东西?!”
金袍狮子越想越气,越看着身边那一群青筋毕露、五官僵硬的活尸就越觉得心烦,经过一头活尸身旁时,伸手就按住了后者头颅,手臂上灵力暴起,轰然发力,竟将那活尸的一颗头颅生生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