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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一向不会怜悯任何还活着的生命,任何女人也休想能打动他的心,女人在他眼中只是发泄的工具而已。
在他少年的玩伴坐着大红花轿进入那所高大富丽的房子,从那时起他就决定不再相信任何人。
在他拥有七彩凤凰针后,他就决定不再怜悯任何活着的生命。
他发誓;只要能活下去,他宁可做任何事。
他发誓;只要能活得好些;无论什么样的委屈;他都可以忍受。
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
每当心里稍有一点犹豫的时候,只要双手碰及到袖中那冰冷的黄金圆筒,他的心立马就会变得比黄金还要冰冷坚硬得多。
朱天齐的尸身上有七十二点血迹,伤口却只有头发那么大。
显见得七彩凤凰针这一筒钢针远比发丝还要细小的多,所以造成的伤口才会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七彩凤凰针这一筒钢针,却还是一根不少的尽数打入朱天齐的身体,从前胸穿入,又从背后射出,钉进地面的木板上,连针尾都看不到。
这七彩凤凰针就算是假的,但也还是天下无双的杀人利器,不但发射的速度无与伦比,就连威力也无一能及。
萧雨衣看着朱天齐的尸身跌在地上,看着这片光芒消失在自己眼里,终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这七彩凤凰针纵然是假的,可是要杀死一个人,也和杀死一只鸡没有什么分别。”
倪凤回过头来,盯着她,嘴角带着种无法形容的残酷之意,道:“所以,现在我也可以用它来杀死你。”
萧雨衣在叹气,仿佛在自伤自怜,道:“我知道,为了七彩凤凰针的秘密不至泄露出去,连你的伙伴都要杀了灭口,你当然也绝不会容许我活在这世上。”
倪凤的眼睛都都已经因为兴奋而发红,闪动着火焰一般的光。
他不但喜欢杀人,也喜欢看人作垂死挣扎。
若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他眼前做这种垂死挣扎,这种感觉当然更能令他兴奋。
倪凤已经兴奋,道:“你害不害怕?”
萧雨衣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怕,我怎么会不怕?我只有一颗脑袋,并且还是个女人。女人总是胆小的,我又还年轻,只要能活下去,谁又会想到死?”
倪凤凝视着她,眼角却渐渐向上弯起。
但这却绝对不会是笑,那是一种给人很残酷感觉,道:“可是你还很镇定。”
萧雨衣并没有回避他的眼神,淡淡道:“反正都是死,我又还能怎样,难不成放声大哭?你应该看的出,我并不是个大惊小怪的女人。”
倪凤目光闪动着,道:“像七彩凤凰针这种暗器,一筒七十二枚钢针,要装填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萧雨衣淡淡道:“这本是显而易见的事,我想否认也不行。”
第62章()
像七彩凤凰针这种暗器,之所以威力巨大,机关弹簧安置的当然极为巧妙,装填当然也颇费时间。
倪凤盯着萧雨衣,道:“你之所以还能保持镇定,想必就是认为在这段时间内,你已经可以跑得远远的。”
萧雨衣笑了笑,道:“兔子若是被人追赶,也会赶紧远远的逃开。”
倪凤也笑。
他笑的时候比不笑更残酷!
倪凤狞笑道:“但是这一次,你却完全错了。”
萧雨衣很是吃惊,道:“哦?我什么地方做错了?”
倪凤笑得面庞都扭曲了起来,道:“如果只有一筒七彩凤凰针,也许你还有机会逃走,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又送了我一筒七彩凤凰针。”
萧雨衣也还在笑,笑得好像也很轻松,道:“也许我送你的那一筒,根本就未装上钢针。”
倪凤凝注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我看得出,你并不是个笨蛋。”
萧雨衣并不否认,淡淡一笑,道:“我的确不算太笨。”
倪凤的手伸出,冰冷的七彩凤凰针就在他手上。
他凝注着手上的七彩凤凰针,缓缓道:“所以这里面很有可能什么都没有。”
萧雨衣笑得好像很轻松,道:“这本来就大有可能。”
倪凤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所以你还是有很大机会可以逃走。”
萧雨衣淡淡道:“这个机会的确无限可能大。”
倪凤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走?”
萧雨衣悠然道:“我在等!”
倪凤忍不住问道:“等什么?”
萧雨衣道:“等你装匣,只有等你装匣,才是我最好的机会。”
倪凤居然还在笑,道:“若是我不装匣呢?”
萧雨衣也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一定会,因为你绝不允许有人知道你的秘密。”
倪凤承认,这本来就是他的秘密。
只要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他一定会寝食不安,一定要想法子将这人杀了灭口。
但倪凤顿然止住笑声,冷冷看着萧雨衣,声音却比目光更冷,冷冷道:“你很聪明,想用这法子引我生疑。”
萧雨衣笑道:“也许我说的确实是事实,这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倪凤不听她的,继续说自己的,道:“我本来也想上你的当,只可惜想出这法子来的,你并不是第一个。”
萧雨衣脸色好像也有些变了,过了半晌,才勉强笑道:“既然你如此自信,为何不拆开来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倪凤淡淡道:“这倒用不着,因为我刚才用的就是你送我的这筒七彩凤凰针。”
萧雨衣的脸色这才真的变了,变得铁青,就好像是有人照着她的脸,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过了半晌,她才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我确实做错了事,确实该死,我本不该将这么贵重的宝贝送给你。”
倪凤看着她,不无得意,狞笑道:“所以,在我眼中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萧雨衣还在叹气,过了半晌,才道:“看来我也确实是个死人,这就叫做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倪凤笑得更残酷了些,道:“你死了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我手上的七彩凤凰针是假的,这秘密自然也就不会透露出去,所以我手上持有的依然还是正真的七彩凤凰针。”
萧雨衣缓缓点了点头,慢慢道:“确实如你所说的这个样子,因为到如今为止,这秘密除了我之外,的确再也没有别人知道。”
倪凤目光转向自己手上的黄金圆筒,缓缓道:“此刻,杨怒想必已经在和孟轻寒在拼命,我杀了你和沈双飞之后,正好还可以赶去,无论他们两人谁胜谁败,剩下的那一个也不会还剩下多少精力,也是一样要死在我手上。”
萧雨衣又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连我都忍不住想给你鼓掌看来什么事都在你的计划掌控之中,是么?”
倪凤淡淡道:“至少我比你想象中的要高明得多。”
萧雨衣点了点头,道:“看来你的确比我想象的要镇定得多,也高明得多,这七彩凤凰针在你手上也算是物得其主。”
她突然笑了笑,道:“只可惜千算万算,你还是忘了一件事。”
倪凤道:“哦?”
萧雨衣抬起头,凝注着他,道:“你忘了问问我,你手上是假七彩凤凰针,这个秘密本该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倪凤立即就问,他本来就想知道的。
萧雨衣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因为这就是我的秘密,也就是七彩凤凰针的秘密。”
倪凤的眼角在跳动,他已经觉得事情并不是他计划的那样,迟疑着道:“这秘密,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告诉我?”
萧雨衣淡淡一笑,道:“不错,我的确已经准备告诉你,但那也是有条件的。”
倪凤忍不住问道:“是什么样的条件?”
萧雨衣的眼睛忽然也变得刀锋一样冷酷锐利,一字一顿,道:“我告诉了你,你就得死!”
倪凤大笑。
他笑得就像是个疯子,又像是个白痴。
一个快要死的人,还在和人家谈条件,这还不算,居然还想要人家死。
这好像的确是件很可笑的事。
但这世上,很多看起来很可笑的事,事实上却一点也不好笑。
萧雨衣冷冷的看着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