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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从人类诞生降落在这片土地上那一刻起,这几样东西就早已经注定是永不分开的,就像是最好的朋友,就算你拿着最锋利的刀剑,也绝对不可能将之分割开来。
她当然也曾努力去争取过,可是现实总是让人很无奈,并没有因为她执着的努力而改变过。
木屋很陈旧,也很小,小到只能放下一张木板床和一个小小的木制梳妆台,就已经没有多少的空间了。
梳妆台和木板床都很陈旧,上面还有毛边,当然也没有漆上油漆。
因为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过多、奢侈的享受。
木屋当然也是木头搭就的,几根木头的拼接处满是大大小小的缝,也并没有漆上墙粉,甚至连纸张都没有糊上,从这里看过去,还能看到屋外斜斜的夕阳。
当风起的时候,冰冷的风就像割肉的刀,一阵阵从裂缝中刮了进来,甚至还能听到很大声的呜呜声,那就像来自黑暗地狱中的鬼魂在嚎叫。
天地沉寂,已是初冬,北国边城,地冻天寒。
天当然已经很冷。
从这里看向门外,还能看到一条条的冰凌,上大下小的倒挂那一颗颗歪脖子树的树枝上。
床上却只有一床很薄很旧,分不清是青色还是什么颜色的破棉絮,还有一个小小的、也同样分不清颜色的枕头,更看不清上面绣的是鸳鸯还是什么别的禽鸟。
梳妆台上也只有一把已经断了几个齿的木梳子,和一面小小的早已生满了铜锈的铜镜。
但却看不到哪怕是女孩子最常用、最追捧的一盒胭脂或者是一支描眉用的画笔。
这屋子简单而陈旧,就算是最艰苦修行的苦行僧苦修尼也不过如此,但是打扫得却很干净。
那个女人不爱俏?她也和这世上所有的女人一样爱美,可是她却只能干净,不能美,因为这就是她的生活,她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还年轻,才双十年华,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一张脸却因营养不良而显得满脸的菜色。
这个年纪本来是爱美的,就算是一只年轻的恐龙,也会尽可能的将自己打扮得更吸引异性些。
可是她没有,她没有华丽的服饰,也没有昂贵的装饰,在这个世界上,她所拥有的只不过是这间小小的木屋而已。
她身上穿着的是时下并不流行,用树叶拧出来的树叶素染成的粗布长裙,上面满是补丁,却还远远不能奢侈的掩及她的小腿。
她的手也并不像是那些高贵的妇人一样,保养的那么好,那么的柔软光滑而富有弹性。
这双手很粗糙,那是因为常年的劳作的结果,可是她毫无怨言,因为她必须靠着这双手来养活自己。
她的头发很黑很柔软,看来就像是黑色的丝绸,被风一吹,就随风飘落,柔顺的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的头上也并没有什么珠宝发钗,却斜斜的在髻边插着一朵在这个季节本不该有的茉莉花。
花瓣当然早已经枯萎,本来应该是白色现在却已经变成了黄色的了。
可是她并未打算将这朵茉莉花却下来。
因为对于她来说,也许就是那一头令绝大多数女孩子都羡慕的黑发,和这一朵充满了甜蜜而又苦涩回忆的茉莉花,才能让她觉得人生还有希望,生活还可以继续。
她的生活贫穷而简单,寂寞而枯燥,可是她并没有去埋怨,因为她早已经学会了接受和忍耐。
至少她用不着去出卖自己,这至少是她目前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她懂得也许并不是太多,因为生活并没有给她太多的享受,又怎能对她要求太多?
她不懂得什么高尚的人格,也不懂得什么伟大的情操,但是她懂得用自己的辛勤的劳动来换取简单的报酬,从而来养活自己。
也许活得她并不是很开心快乐,也并不是很健康。
但是至少她还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哪怕就是一点点,但这对于她来说这就已经足够。
这的确已经足够,谁都必须接受现实!
此时天色已晚,夕阳早已沉寂,往日照耀大地的明月却未升起。
北方的冬夜本来寒冷而漫长,今夜本无月!
远处满山的红叶已经不知被风摧落多少,剩下顽强挺立枝头的也无几。
天地沉寂,木叶萧萧。
一阵寒风呜呜的吹过,带动本来就寒冷的空气,使得这块天地显得更加的寂寞寒冷。
几只叫不出名字的寒鸟“嘎嘎”的大声叫着,抗议了两声,却又无可奈何的展开了翅膀哆嗦着飞向了远方。
它们将要飞向何处,它们将要飞向何方?它们是要回家,还是要寻找另一个家?
也许它们是回家,也许它们根本就没有家。
它们流浪四方、浪迹天涯,可天涯何处才会是它们的家?
一只不知哪里来的野狗嗅嗅的在地上寻找着它的食物,但是秋天早已过去,草地早已枯黄,寒冷彻骨的地上很明显的什么都没有,一两根早已腐烂了的草根,根本就不是它的食物,也提不起它任何的食欲和兴趣,它只好失望的低声哀鸣了两声,转身蹒跚着走开了。
这方大地竟是如此落寂,这方世界竟是如此的寒冷!
她挽上一篮衣服,独自走上了小溪头。
溪水清澈而寒冷,冰冷刺骨,可是她依然伸出了她并不柔软的手,因为她必须洗完这篮衣服才能休息。
冰凉的溪水,她的手也冰冷彻骨,可是她并未感觉到寒冷,因为她久已不再奢侈的心突然一阵抽搐。
倒映的溪水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人。
他的脸是不是还是一样那么苍白?他那残废的腿是不是还是一样的那么吃力艰辛?
他们之间也许并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事情发生,可是她能感受到他的寂寞和忧伤。
在他失望、在他愤怒悲伤时,他至少还有她,至少还有一个她陪伴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呢?他的人就像那只飘泊在寒风中寒鸟和那只流浪在夜空中的野狗,已不知飘泊流浪到了何方。
第2章正文()
这条街道不算长,一眼就能看到底,也不算宽,顶多也就能跑一辆马车。
这里并非中原大都,只是边陲小镇,和那些名胜古都相比,并不算能是繁华,只稀疏散落的住着数十户人家。
一眼望去,就可知道这是座古老的小镇。
破旧而又低矮的房屋,甚至经不起过大的风沙。诚实而又勤劳的人,好像永远也会安于现状。
这里居民的生活贫穷而又简单,枯燥而又乏味。
在这里开店的人,生意并不太好,赚的钱往往会连日常开销也不够,但他们却心安理得,活得很是开心,因为他们不用去外面的世界看别人的脸色。
这里没有英雄豪杰,也没有文人墨客。
这么个样子的地方当然不会是太出名的。
但是他却知道这地方,最少,一年前他来过这里。
他知道这里就是附近百里之内,唯一还算繁华的枫叶镇,这里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这里本来就他寻找死亡的所在。
但是他不知道是,他寻找死亡的地方也早就已经死亡!
一年前,整整的一年前,这个地方还算是热闹的,那时候这里也还算是人来人往。
那时,南来的、北往的商贾旅客,多日来的风餐露宿,来到这里时,都早已疲惫不堪,都会忍不住驻足停下来,栓好自己的马,抖抖风沙尘土,走进这小镇唯一的一家酒楼喝上两杯,驱驱寒气,散散疲惫。
这里的酒楼虽然算不上太大,酒,当然也不会算是太好,但却绝不像醋,绝没有掺进一分水份。
于是,几杯老酒下肚,就正应了那句老话:千里有缘来相会。
所以,不认识的也都认识了,不是朋友的也成了朋友。
话,自然也就慢慢的多了起来。
酒楼本来也就是个热闹的地方,三教九流只要你能想像得到的这里都有。
并不是每只鹤都站在鸡群,并不是每个人是都那么的孤独怪癖。
在这里,你能听到各种声音。
前堂吹牛的、吵架的、骂娘的,喝醉了酒的酒鬼打翻了酒杯的坠地声,后堂的锅碗瓢盆声、油锅爆响声此起彼落,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热闹的地方当然会有很多的人,人多的地方,通常情况下也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去的。
所以,通常情况下,这里都是高朋满座,经常都能看到各式各样奇异的服装和各式各样、各种不同表情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