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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密室中他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柳青青的脸,甚至就连他自己也只能模糊的看见自己刀的大致轮廓。
坚持、坚持,再坚持,数千个日日夜夜,无数次将刀狠狠抽在自己身上,这世上绝无什么幸运,他的刀法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他的眼睛也就是这么样才日渐清晰。
有多少次,他逼得自己都认为自己很有可能会发疯,紧张得就想跳到山巅上去大吼大叫,发泄一通。
谁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才了解自己的感觉。
就因为他苦练了十年,就因为他了解这种感觉,所以他才知道要想练就在黑暗中视物的夜眼,是一件很不容易做到的事。
她是怎么能看见他的刀的?
他缓缓转身,眼神又变得冷漠冷酷,手也紧紧握住了刀柄。
任何人都看得出,只要一个不小心,他的刀很有可能就会砍去你的人头。
看着他的眼神,柳青青反而笑了。
她的笑容当然是苦涩的,她幽幽道:“也许你还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夜眼。”
孟轻寒瞪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想要从这眼睛里看出她心里的秘密。
良久,良久,他才一字一顿,道:“难道你就是?”
看到他的这种表情,柳青青才知道自己错了。
柳青青后退了一步,他跨上一步。
她又后退了一步,再后退,后背已经靠着墙了。
生气的人往往会失去理智,做出许多不可理喻的主动,因为热血已经冲上了头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现在的神情简直就像是一只暴跳如雷的老虎。
柳青青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笑容却更显得凄苦更幽怨,道:“我不但是夜眼,还长着一颗能看穿人心事的心你现在心里一定又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就是柳青青。你当然不会认为我是个妖怪,但却很有可能是他们派到你身边来的奸细,说不定还是个很有名的女杀手,甚至萧雨衣就是我出卖的。”
孟轻寒虽然紧握着刀,却显得有些意外,沉默了很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并没有这样说。”
柳青青惨然笑了笑,道:“你当然没有这样说,但是你心里有这样想了。”
孟轻寒说不出话来,他只有嘴巴紧闭。
他心里本来就有这样想。
柳青青看着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很多女人在这种解释不清的情况下,都会奋而出走,还有一部分是大发雷霆,只有一少部分会摸着眼泪默默承受。
可是再也没有比这一声轻轻的叹息更能让人动心。
柳青青看着孟轻寒,幽幽的道:“你一定在想,为什么你一走开,他们就能找到这里,除了我们之外,也没有别人知道我们是在这个地方,可失踪的偏偏又是她。”
孟轻寒眼神虽然还是刀一样的锐利,但手里的刀不由自主的松了松,道:“我”
柳青青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能看穿你的心事?
孟轻寒不能否认。
柳青青看着他,看了很久,就像他脸上长出了一朵喇叭花,眼睛里的幽怨再也掩饰不住。
她也根本就不想掩饰。
——男人只有在愤怒时,才会不加掩饰自己。女人却不一样,女人要是怨恨一个人时,通常从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她神色凄然,幽幽的道:“因为如果换做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也一定会胡思乱想。”
孟轻寒再次闭上了嘴巴。
柳青青眼里闪着泪光,凄然道:“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孟轻寒低下头,不敢看她,沉默了很久,才道:“这也许是你不该这么聪明,男人碰到太聪明的女人,总难免是要提心吊胆的。”
柳青青道:“为什么不该?难道只许你们男人长着脑袋,却不许我们女人有思想?女子无才便是德,难道只有娶到一个笨得像猪的女人,你们男人才会称心满意?”
孟轻寒只有嘴巴紧闭。
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实在太多了些。
她并不打算放过他,道:“像魏凤鸣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找一个象猪一样笨的女人替他生孩子?”
孟轻寒回答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错得实在太离谱,心里只恨不得找支针线来把嘴巴缝起来。
柳青青幽幽道:“这两天你来回奔波,身心很是太疲惫,难免会弄错很多事,等你清醒下来,仔细想一想,就会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孟轻寒闭上了眼,道:“你”
他才说了一个字,柳青青就又打断了他的话,道:“魏大哥将我托付给你,只因为他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你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人。若连你也不愿意相信我,我活在这个世上又还有什么意思?”
她嘴角露出一丝凄凉的笑,道:“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坚持认为我真的就是那么恶毒的女人,那么你就杀了我吧,我我绝不会怪你。”
她忽然冲了上来,将他逼到死角里,再无可闪避。
她却抓住了他的手,抓得很紧,仿佛落水的人想要紧紧抓住那并不存在的浮木般。
她却用力将他握刀的手拖向她的咽喉。
她的手细腻、柔软、光滑,摸上去很舒服,但却冰凉,并且还在轻轻颤抖着。
唯一的一只火把早已熄灭,密室完全黑暗。
但在黑暗中,她的呼吸却轻轻,仿佛还带着一丝丝诱人的甜香。
她的胸膛浑圆坚挺,也在轻轻起伏着。
但她的神色却黯然,脸色暗淡得就像是病入膏肓垂死的老人一样。
你只要看上一眼,就会知道,那表示她的心已经破碎。
一个人若是说出这种话来,那代表她实在已经伤透了心,觉得活着实在是多余的。
一个女人若是说得出这种话,愿意死在一个男人手中,那表示她真的不恨、真的不会怪你
只不过很凄然、很幽怨
孟轻寒嘴巴紧闭,他岩石般的脸仿佛多了一种表情。
他确实怀疑过她。
因为种种事实,种种线索都指向她。
但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凄凉,她的神色是那样的委屈幽怨。
只要看一下她的眼神,他就有一种犯罪的的感觉。
他只恨不得将自己像死狗一样的远远的一脚踢开,最好踢得远到天边,永远也回不来。
柳青青看着他,眼睛却一眨也不眨,过了许久,才幽幽的道:“只要你相信我,不要再对我疑神疑鬼,我哪怕立即死了,我也甘心情愿。”
她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但她的神情幽幽,她的眼波幽怨,脉脉的看着他,不再说一句话。
因为她知道,再说任何的言语都已经是多余的了。
但一颗颗眼泪,圆圆滚滚的,就像是一颗颗美丽的珍珠一样,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她的睫毛却在轻轻颤抖
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克星,这世上能在女人面前说“不”的男人已经越来越少。
一个既美丽又哀怨的女人说出这种话来,能拒绝她的男人大概连一个也没有。
孟轻寒还能说什么?
他就算是块坚冰现在也已经融化。
地室很黑,在黑暗面前,就算是再坚强的人,也总是会感觉到软弱无力。
他似乎也已无力再拒绝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声,道:“对不起,我实在不该怀疑你。”
如果你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知道要想他说出这种话,是多么的不容易。
柳青青忍不住笑了,笑得就像只迷人的小狐狸,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她看着他,眼波也越来越温柔。
就连黑暗仿佛也在这笑容中被驱逐,漆黑的密室仿佛也逐渐亮堂了起来。
柳青青看着他,手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隆起的肚皮,幽幽道:“我生下来的孩子,也一定是聪明的,所以我决不能让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我不能让他抱憾终生。”
孟轻寒的脸立即抽搐起来。
这句话就像是条鞭子,毒辣的鞭子!抽在他的最吃痛的地方。
他了解她的意思。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解这一点。
他出世没多久,他亲生的母亲就死了。
他甚至对母亲一点印象都没有,母亲在他心中只是一个概念。
那时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