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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轻寒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今日你若是不来,我只怕永远也找不到你。”
沈双飞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道:“也许可能,但是我这个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逃命,何况大丈夫生死何惧,怎能逃避?何况我决心已定,今日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回去。”
孟轻寒默然半晌,道:“既然你决心已定,那么,你未了的心愿”
沈双飞再次打断他的话,冷着一张脸,道:“纵然我有未了的心愿,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没有丝毫关系,我自己的事一向由我自己去做,没必要借别人的手。”
孟轻寒叹了口气,道:“你死之前的事我没兴趣过问,你未了的心愿,等你死后,我可以去代你完成。”
沈双飞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这是你的规矩?”
孟轻寒的目光重落,看着自己手里的刀,缓缓摇了摇头。
沈双飞道:“那么,就不必。”
孟轻寒道:“这么说来,你是宁可被我一刀砍下脑袋,也不愿意说出来给我听听?”
沈双飞缓缓移开他的目光,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我记得一年前的今天,你就问过我相同的一句话。”
孟轻寒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记得,我确实问过,我也记得一年前的那个时候,你不肯说。”
沈双飞沉默着,慢慢道:“那时,我就告诉过你,你随时都可以杀我,却休想逼我说出我不愿意说的话,不想做的事。”
孟轻寒道:“我记得,你确实这么说过,难道现在的你也还是一样?”
沈双飞淡淡一笑,道:“那时候不肯说出来,现在也还是一样。我想说的话,想做的事,你就算拿根绳子将我捆起来,我还是一样要说。我不愿说的话,你就算拧断我的脖子,我还是一样不会说。”
他的语气虽平淡,但声音却异常坚定,无论谁,若用这种口气说话,那就表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孟轻寒道:“这么说来,你是宁可带进棺材里面去?”
沈双飞道:“是!”
他想也不想,这个‘是’字就脱口而出,说得斩钉截铁,看来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来劝他,也很难改变他的决心。
孟轻寒总算闭上了嘴巴,手缺握得更紧,手上的青筋也一根根的凸了起来。
看来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他是不是已经准备拔刀?
沈双飞忽然又捧起了他的剑,黯然道:“这是一柄好剑,千锤百炼,可柔可刚,无论如何弯曲,却绝不会折断,这世上也绝对找不出比它更好的五把剑来,我死后,你能不能善待它?”
孟轻寒端坐着不动,冷冷道:“刀在人在,刀毁人亡,既然你已经决定一心求死,又何必还留恋这身后之物?但这既然是你最后的要求,那么我就答应你,等你死后,我就将这柄剑和你埋在一起。”
沈双飞只有叹气,道:“但我却情愿死在自己的剑下,学剑的人,若是死在自己剑下,虽然是一种讽刺,却也是一种光荣。”
孟轻寒冷冷道:“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沈双飞道:“何况用别人的剑,自己的刀就不用染上鲜血。”
孟轻寒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垂落,默然凝视着手里的刀。
——刀上的血是能洗净的,手上的血又怎么能洗得干净?
沈双飞看着他面上的表情,道:“但你还是要用自己的刀?”
孟轻寒冷冷的道:“你有不肯做的事,我也一样有,我杀人一定要用自己的刀!”
沈双飞闭上了嘴巴。
孟轻寒一刀在手,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他是不是已经准备拔刀?
刀出鞘的时刻,就是死亡的时刻!
沈双飞缓缓闭上了眼睛。
生命是脆弱的,每个人都应该好好珍惜,他本来是不该来的。
不该死的却一心求死,岂非有些痴傻?——不该来的又来了
就在此时,就在孟轻寒的刀将要出鞘,还未出鞘的时候。
忽然间,漆黑的夜里忽然又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骨碌碌的,听来就像是巨轮转动。
然后,忽然间的又是“轰”的一声响,就像天空巨石坠地的声音,一样东西撞破这酒店本来已经腐朽不堪的门板飞了进来。
这东西撞破门板还未停留,力量也未曾衰,带着风声“呜呜”的旋转着直飞了过来。
烛光虽然昏黄,但看得却还是很清楚,竟是个闪着乌黑光芒的大铁球。
铁球来势力不可挡,闪着乌光飞进来就直撞向沈双飞后背。
这铁球少说也有半人高,在加上这凌空飞来,这股力量实在难以让人想象,何况人的骨头就算再硬,可也总归没有钢铁硬。
没有人能承受得了这一撞之力,这力量已经不下千斤,别说人类区区的血肉之躯,就算是一块顽石,在这种力量下也会被撞的粉碎。
第9章正文()
沈双飞没有回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这铁球是冲着而他来的。
他本来就是来求死的!
对于一个准备接受死亡的人来说,这世上又还有什么是能打动他的心?
他不动,孟轻寒也不动,动的只是他的刀。
就在这时,眼看铁球已经就要撞上沈双飞的背心,眼看就要血肉横飞,眼看就要发生最惊人的一幕
忽然间淡淡的刀光再次飞起,刀光仅仅只是一闪,等火花四溅开来,就又已消失不见。
然后所有的动作再次停止,就连风声也似乎在这一闪刀光中完全停止了下来。
此时刀已归入鞘中。
然后才是‘叮’的一声金铁交鸣声,这来势不可阻挡的铁球,就被这轻轻一刀就给劈的停顿了下来,悬浮在空中。
这一刀挥出时速度远在声音传播速度之上,是以才先看到火花,继而才能听到声音。
这一撞之力也和这一刀挥出的力道相抵消,所以这来势不可挡的千斤巨球,才会停在空中。
谁能想象这一刀挥出时的力量和速度?
那仿佛已经和天地间所有神奇的力量融为了一体,这一刀看来已经超出了所有刀法变化的极限,也超越了所有力量和速度的极限,强大到足以毁灭一切。
铁球悬浮在空中不再转动,沈双飞也还闭着眼睛好好的站在哪里,血肉也没有横飞。
这淡淡的刀光看来就像是夏季天末的流星,带给人类的不再是毁灭和死亡,而是希望和幻想。
可无论多么美好的幻想希望,都远远不能打动一个人的心。
他的心看来也根本就不是肉长的,那简直比铁还要冰冷坚硬得多,别说这一刀宰的只是铁球,就是将他的躯壳宰成十七八块,将他的骨头磨成灰,也休想他会皱一下眉头。
铁球被劈得在空中停顿,片刻,然后,忽然间的,铁球又从中间分散开,分成四半,就像绽开的花瓣一样,从空中向地面裂开落下。
原来这巨大的铁球竟是中空的。直到这时,才能看到铁球中居然还藏有一个人,这人盘腿坐在那里,随着裂开的花瓣坠落在地。
这个藏在球中的人长得很矮小,就算站直了身子,估计也就只有四尺多一点。
但却不是孩子,只见他满脸的皱纹,就像是松树的皮一样,额下光秃秃的没有一根胡须,也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年纪,。
他人矮,身子也廋小,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大小,看来就像是个正常人的缩水版。
这个侏儒随着裂开的铁球坠在地上,却还是一动不动的,就像是跟木头一样,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眼睛也都是闭着的。
门窗被撞毁,屋顶也被震动了,一块被撞松的瓦片掉了下来,他却不知道闪避,正好打在他的脑门上。
只听“扑”的一声响,就像打中只是一块草革。
但他却还是连动也不动,稳稳的坐在那里,好像连一点疼楚的感觉也没有。
原来他只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若非如此,否则这么高的屋顶掉下的瓦片,多少总有些分量,怎么可能连一点知觉也没有?
死人当然是不会动的,也不可能还有知觉。
偏偏孟轻寒也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刀。
这个死人却是会动的。
忽然间,他的眼睛睁开,双手一挥,就见一片寒光从他手里飞出,他的人也从裂开的切球中掠出。
他不动则已,一动起来就像是离弦的箭,却远比箭还要灵活巧妙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