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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的违法犯禁都会得到制裁,先不说所有的规矩法度都是人定的,当权者,或者说制裁者也需要意愿和实力来贯彻自己的法度。法的贯彻,从来都需要强大的实力做支撑。譬如两大高手夜闯皇城,独孤尧最后为何没有追究;再如存在于厉朝百多年的世家体系,阻碍了独孤氏的政务,甚至威胁到独孤氏的皇权,独孤氏为何置之不理甚至巴结示好?一切的根源就在于没有绝对的实力进行支撑。目前厉朝的情形与之类似,独孤行自认皇权正统,四州藩王不服,可他也没有精力和实力去收服四州,这才造成了天下五州各自为政的局面。
华晨殿内,独孤宏面色阴晴不定,一言不发,很明显元江南岸并没有粮草军饷给他,可他对云都方面如此行事却也无可奈何。先不说怎么和云都方面算账,就是眼下,灾民需要赈济,近二十万北疆边军要粮要饷。若稍有差池,灾民暴乱平息不过四五个月,再次暴乱并非毫无可能;边军更不必说,边军若哗变,足以颠覆齐王府的政权。
门口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了脚步声,打断了独孤宏的思绪,可以预见,若来人带来的不是好消息,此人的下场不会太好看。
来的是一名一身大红色官服的老者,年约五十,面色和善,上唇一字胡,下唇无须,此人看上去还算正气,只是脸上的麻子多少有些骇人,不太会把此人和正直联系在一起。
“下官参见王爷。”来人下跪行礼道。
“张长史免礼,起来说话。”独孤宏面色淡淡的说道,似有不悦。观此人的官府颜色和独孤宏的称呼,此人应该是齐王府四品王府长史。王府长史和王府总管类似,在王府,公事归王府长史管,毕竟藩王郡王都有军政大权,王府长史便是其助手,乃是官方登记在册发放薪俸的人员;总管一来没有品级,二来藩王亲王郡王有权任命和罢免。其实王府总管也是王府长史的助手,王府长史是王府中最高级文官。王府长史也并非都是四品,如郡王地位较低,职权也不甚大,其王府长史只有从四品,有些还兼任王府总管。
“谢王爷。”
“张卿所来何事?”独孤宏问道,称呼客气,此人应该是独孤猛的王府长史。独孤猛还是齐王之时醉心武学,军政具体的策划处理执行大多出自此人之手,独孤宏应该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能替换他的人。
“王爷,好消息。蓬莱郡王家派人送来一千石精米,一千斤白面,两千头成年牛羊,铜钱五万贯,白银五万两。负责押送的王家人传信说王家还在筹集,后续还会有五千石精米,五千斤白面,一万头成年牛羊。”张长史说道。
“此话当真?”独孤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真是雪中送炭。
“确实如此,钱粮刚送至清河城,还未接收。”张长史回答道,同样喜上眉梢,独孤宏担忧的是未来,目前安抚军民的压力可大部分均是由他来承受。
“好。。。。。。王家还算识时务,也很聪明,此刻本王想动他王家也不行了。张卿,此事你亲自去办,好生招待王家的人。”
“下官遵命。下官还有个好消息,青石郡的齐大人也筹集了大概五十万两的铜钱银两,还有部分钱粮物资,齐大人的意思是他派人送来,还是王爷派人去收取?”张长史又问道。
“哦,齐轩辕,他倒是舍得。一来一回耗时太久,传令他挑选精锐尽快送来。”独孤宏说道,今天终于听到了两个好消息。这些钱粮虽然最多让阑北的军民支撑半年,可至少争取到了一些时间,等度过这段困难时期,以后的事谁说的好,看来真的要做长远打算了,独孤宏这样想着。
“下官遵命,王爷若无他事,下官告退。”
“嗯,这两件事由张卿全权处理,最要紧快。”独孤宏叮嘱道。
“是。”
张长史告退而去,华晨殿中又只剩下独孤宏一人,此时的他终于松了口气,人逢喜事精神爽,人一高兴就容易昏头。王家出于自保,主动送上钱粮无可厚非;可是齐轩辕,即便受制于独孤宏,可最多依令行事,不违背命令而已,更何况在剿灭孙马两家时展现出来的实力,独孤宏此时不会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可他却主动送上钱粮,会不会另有所图?至少现在的独孤宏并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
与此同时,蓬莱郡蓬莱城王府前厅中,王怀恩父子同样在交谈。
一身红衣的王怀恩端正的坐于主位,一身月白交领衣衫的王明哲并未落座,而是恭敬站在父亲王怀恩面前。看这架势,自然是王怀恩在吩咐王明哲。
“第一批物资可曾送到清河城?”王怀恩问道。
“禀父亲,确切消息尚未传来,不过两日前传回的信息显示王伯他们一行人距离清河城只两日路程,估摸着今日已经抵达清河城。”王明哲回答道。
“唔,剩下的粮草筹措进行得如何?”王怀恩又问道。
“已经筹集到一半,最多再有十日便能够完成筹集目标。”王明哲回答道。
“唔,很好,尽量加快进度。”王怀恩说道,王明哲点头称是。
“嗯。。。。。。有什么话就说,言宜慢,心宜善是针对外人而言,你我父子何必吞吞吐吐。”王怀恩明显看出王明哲的犹豫,遂出言问道。
“是,父亲,孩儿只是有些不明白,我王家为何要帮助齐王?以王家明哲保身的原则而言,若只是不愿违背‘心宜善’的祖训,王家大可直接将钱粮交给阑北的军民,何必让齐王中饱私囊?更何况如此和齐王缠在一起,若他日齐王功败垂成,王家不是要受池鱼之灾。”王明哲说道,似乎句句在理。
“哲儿说得不错,故而今后需得和齐王府保持距离;将钱粮交给齐王,虽然钱粮难免不能尽数到军民手中,可多少也算尽了王家一份力,如此无论齐王还是阑北军民,至少都不会腹诽我王家;可若是越过独孤宏自行将钱粮发放,收获军心民心,却得罪了独孤宏,得不偿失。”王怀恩说道。
“可即便如此,我王家如此不遗余力,外人会如何看?就算不藏私,也完全可以在独孤宏要求之后再做行动,如此主动有些。。。。。。”王明哲说道。
“哲儿说得不错,可这也是无奈之举。王家先动,独孤宏要做君王也要取信于民,顾及道义,我王家如此做就是让他找不到动手的理由;若是王家被迫而且不情不愿的交出钱粮,无论在独孤宏还是军民心中,王家的存亡就会变得无关紧要,甚至多的是巴不得我王家早日灭亡之辈。和独孤宏的关系,若是他提出和王家联姻,那才是王家的灾难。。。。。。”王怀恩说道,言有不尽,似乎想到了那个和自己亲女儿无异的侄女。王明哲也闭口不言,似乎也想到了那个和自己亲妹妹无异的堂妹。
许久之后,王怀恩才说道:“哲儿这些年在天华书院学的都是些修身的君子之道,于这些事故人情不甚通透无可厚非,今后再慢慢学吧。”
“是,孩儿遵命。”
。。。。。。
四月十八日戌时,中州青石郡,青石城郡府
王家父子是那样考虑的,那齐轩辕又是如何考虑的呢?
郡府后院某处厅堂,齐轩辕和淩晓宇分主客落座,齐轩辕身上的气息越发阴冷,淩晓宇神色如常,右手折扇,左手捋须。
“凌门主,本座实在不明白,让阑北再次大乱不好吗?为何门主要本座支援独孤宏?”齐轩辕质问道,他还是第一次对淩晓宇如此不客气。
“少主息怒,老夫也知道钱粮对我等的重要性,老夫自然也知道我等数代积累下来的宝藏无法和独孤尧赏赐的金银一般直接使用。这钱粮表面上是给独孤宏,实际上是给阑北的军民。”淩晓宇解释道。
“这有何区别?”齐轩辕依旧没好气的问道。
“看来少主还未悟通其中的关隘,阑北草原生乱,我等才有可趁之机,可若没有给独孤宏钱粮这一手,于阑北的军民而言,我等和独孤宏无异。有了这一手,再将少主的丰功伟绩委婉隐秘的透漏给阑北军民,少主在军民心中的地位至少会高过独孤宏,待来日将独孤宏取而代之也会减少不小阻力,说白了,此举就是花钱买个名声。”淩晓宇说道。
齐轩辕闻言终于面色稍缓,急忙说道:“门主深谋远虑,本座出言无状,还望门主海涵。”
“不敢,少主客气了。”
“门主一番话,让本座犹如醍醐灌顶。独孤宏